“顾行书!”
马儿越跑越快,林声声受到惊吓闭起眼睛,大声的喊叫顾行书的名字。
顾行书呢,内心深处恶劣的因子似乎在这一瞬间集体暴涨,他们疯狂的叫嚣着,想要让他做点儿什么。
“叫我一声哥!”
伴随风声,他的声音似乎魔音,同风一起灌入她的耳骨。
林声声即便多么害怕,因为他的话,猛地睁开眼睛。
“你说什么?”
她本能的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刚刚那话,那样的语调,太不顾行书了!
顾行书将身体微微向前靠了靠,声音离她的耳朵愈发接近,“你听到了!”
林声声揪着麻绳的手攥紧,这才更加清晰的感觉到了,她的手正被他握着。
大热的天,他的掌心异常干燥,暖暖的,即便是夏天,给人的感觉也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她扭捏的动了动,他反而捏的更紧。
林声声不想叫他哥哥,平常就算了,他们八竿子还能够的上两公分的关系,但是现在这种场合,叫他哥哥,腻歪而且暧昧,太黏糊了!
她一个连出汗都觉得黏腻的人,不想生活也变成那种感觉。
顾行书没再逼她,只两个人坐着的马儿,跑的越来越快,更加快。
林声声一开始还能咬牙撑着,越到后面,心跳的其快,她瑟缩成一团靠在身后那堵温热的胸膛上,心里把顾行书骂了个遍,然后,终于在五脏六腑几乎跳脱的时候,她称了他的心。
“哥!”
因为害怕,她的声音小的可怜,仿佛猫叫。
无心插柳,那软糯糯的声音好像一根羽毛一样挠动顾行书的心,愈发变的痒痒的。
顾行书抿唇,喉结滚动,“说什么,没听见!”
林声声气的牙痒痒,“哥,哥哥!”
顾行书口舌发干,突破常理的感到口渴,特别渴,但他知道任人都有底线,林声声不是例外,更有甚者比一般的人更加坚持原则。
他不敢再逗,放任马儿多跑了十来米,再次感受怀里的温软,而后只听吁的一声,马儿乖乖的停在了马场角落的一个树林旁。
“呼~”
终于停了,五脏六腑归位,林声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总算是活过来了。
顾行书与她相比不恐多让,他心跳过快,身体燥热,狠狠地吸气,鼻尖的气息,除了大自然赐予的气味,更多的都是她身上的芳香。
“我要下去!”
缓了不到一分钟,林声声从害怕的情绪中回过神,双手的热度,身体逐步攀升的温度,跟他靠的太近,所有的一切都让她心跳加速,无所适从。
她不敢再待下去了,所有让她无法掌控的因素,她都本能的排斥。
顾行书真心不敢再逗,她那较真的脾气若是真给她惹急了,冷战算小,一辈子把他当成是陌生人,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儿,顾行书利落的翻身下马,站定之后,伸手,给她支撑让她扶着他跳下马。
林声声看了他一眼,目光停留在他的手上。
真心不想搭理他,可怎么办呢,两条腿软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而且马儿高大,不扶着他,她还真没本事自己跳下去。
人在屋檐下,该低头时要低头,林声声伸手搭在顾行书手掌心,借力使力,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可是事情,永远也不会照着某个人的推测一成不变的进行。
林声声知道自己腿软乏力,但觉得下马之后应该还可以走,可谁知,跳下马还不如坐在上面,因为落在地上,根本连站都站不住。
“慢点!”
顾行书话中带笑,林声声不用刻意去听,太显而易见了。
林声声又囧想要远离他,身体不适又必须要去倚靠他,内外两种相反情绪的交替,让她异常的郁闷。
顾行书这会儿也看出了她的不寻常,压着声音问她,“能走吗,不行我背着你!”
林声声重“哼”一声,撇脸不去看他,眼不见为净。
顾行书被她明显小孩子闹脾气的模样逗乐,弯腰公主抱,直接将她整个抱在怀里。
林声声意外之余,本能的用双手搂住了他的脖颈。
顾行书又笑,胸膛嗡嗡的震动穿过衣物流窜到林声声的心口,她心跳的速度,莫名的加快。
林声声简直没眼看没耳听,她这几天,究竟怎么一回事,干嘛碰上顾行书,心就好像乱糟糟的。
一定是他,对,一定是顾行书,他这些天简直太奇怪了,总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儿。
没错,就是因为他古怪的所作所为。
“顾行书,你把我放下来!”
而此时此刻,也不是埋怨人的时候,就在林声声胡思乱想之际,顾行书抱着她已经走出了小树林很远,林声声左右相顾,见马场虽然很阔达,人却也不少,来来往往的,大家都是骑马,只有他们在马道旁边的草坪上步行,再给熟人看见了,就太奇怪了。
顾行书没有第一时间就将她放下来,而是挑着眉问她“你确定?”
林声声腿软尚且还自知,但未免让张潇然看见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以后一直拿此事笑话她,她宁可下来蜗牛爬行。
林声声点头,“嗯,放我下来!”
顾行书抱着她在原地停了十几秒,后如她所愿,轻轻地将她放在草坪上。
可是,当林声声一只脚落地,一只手还搭在顾行书脖子上的时候,听到身后快速奔跑的马声,隐约似乎还听到张潇然的声音。
林声声一惊,运气简直太差,怕什么来什么!
就算此地无银三百两吧,林声声试图果断的站起来远离顾行书,可她终归是再一次高估了自己,当她完全放弃顾行书依靠的时候,脚下一软,差点儿跌倒。
好在有顾行书,他离她很近,又随时关注着她,所以当她稍有不适,他伸手,轻易的揽着她的腰将她扶稳。
“行书诶,你这是终于按捺不住了?”景序言勒紧缰绳,伏在马背上啧啧称奇,“只是这个地方吧。。。。。”
景序言和张潇然跑了好多圈,挥洒了汗水,心情无比舒畅,随便选了一条路回来,可好,碰上了顾行书这个万年老光棍的八卦,瞬间就燃起了景序言全部的八卦魂。
“也太差了!”景序言看起来尤其兴奋“要不你忍忍,马场离酒店,也没多少地儿!”
顾行书无所谓,景序言老瞎说,他总不接茬,他自讨没趣咋呼几句就结了!
可是林声声不同,她原本这两天对顾行书的情绪就有点不对劲儿,这当头还要被景序言这么调侃,脸上当然挂不住。
“景序言,你无不无聊!”
景序言趴在马背上拍脑门,“我觉得很有意思啊!”
林声声很气,不乐意的时候她话不多,此时更不愿意搭理这个景序言了。
顾行书抬眉,云淡风轻的问“说说看,有什么意思!”
景序言听声看人,顾行书越是对他柔情似水,他被蹂躏的只会更惨。
景序言素来鸡贼,对打不过怼不过,连钱都没人家多的顾行书,他的原则只有三个字,不招惹。
“哎呀,我突然觉得声声说的很对,我真是太无聊了!”边说,赶着马儿跑了,留下张潇然一人,若有所思的望着林声声。
顾行书的招数和威胁对景序言有效,对张潇然,就难说了。
而张潇然这个人,跟林声声的朋友之谊那是真心挺瓷实的,他经常惯着林声声,有时候对她,像亲妹妹一样的宠着,但要说这世上有谁最喜欢看林声声发囧,看她的热闹,也必然就是张潇然了。
“上马吧,我带你回去!”
林声声对上他的视线,眸底明显都是幸灾乐祸的,而且刚才看景序言笑话她,他连吭都不吭一声,现在再来充当好人,谁会信他啊!
“不愿意?”张潇然踩着马镫晃了晃脚,“你宁可拖着瘸腿拖累人顾行书,也不愿意跟我走?”
林声声白眼翻的溜溜的,“那你下来!”
下来给她牵马,不然怎样,跟他坐在一匹马上吗?
那如果这样,跟刚才和顾行书一匹马回来不就好了,干嘛弄成这样,给自己招惹这一堆后续的破事儿?!
张潇然随意的顺顺马毛,挑着眼尾盯着林声声的眼睛看,“你说你想什么呢?”
林声声当下翻脸,“那就滚走!”
张潇然被怼,也不生气,反而笑眯眯的挑逗林声声,“电视上演的,共乘一骑,多么唯美浪漫,你确定不要?”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张潇然这么一说,林声声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刚才跟顾行书所发生的那些状况,不禁然心一虚,有些发慌。
于是,对张潇然这个痞子,就更加没有那许多耐心了。
“你走开,立刻马上!”
张潇然会被她三言两语就怼走,那他就没必要此时此刻还待在这里耍白痴了,他又说“最后确认一遍,你选顾行书,不选我?”
林声声白眼666,这根本不是选择题,还滥竽充数当一个选项让她做选择,果然张潇然这个人,不是个好人。
“狗,away!”
张潇然哈哈大笑,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好处,笑的异常夸张。
而后,在林声声嫌弃的瞪眼中,拍马离开。
“走吧!”
顾行书递给林声声一条手臂,既然把别人都怼走了,只有他一个选项了,她再拒绝,难不成要爬回去。
林声声没办法,但凡能自己走,她倒是想让顾行书最好也离她远一点。
两个人并排,林声声一只手扶着顾行书,天气又热,脚下虚浮,身体的多半力量,其实都是靠着顾行书的。
顾行书的心思,自然是非常乐意给林声声以支撑的,如此这般,一个需要一个愿意,两个人相携而来,在外人眼中,是和谐而有美好的。
“声声,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其他人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但不知为何,他们没有坐电瓶车离开,而是留在马场服务区,有坐有站,六个同行的人,都在那儿等着顾行书和林声声。
而,当林声声走近,都还没来得及坐下缓一口气儿,张潇然就又再次出来作妖了。
林声声原本不想理睬他,她想赶紧换好衣服,然后回房间睡觉,下午其他活动,算她扫兴,她绝对不能去了。
这身体素质,也着实够差的了!
“西南!”
张潇然说了这个名字,林声声去更衣室换衣服的脚步停下,转身看他。
张潇然宽阔的手掌心托着下巴,修长的指尖在脸颊上弹钢琴,见她回头,微微一笑,“他给我打电话,听说我和你在这儿,他说马上来!”
叶沉沉不声一响的出去旅游,除了萧厉,还有另外一个抓狂的男人,那便是她名义上的男朋友-西南。
都快半个月了,西南给叶沉沉发微信,宛如石沉大海,一条回复都收不到,他转而给她打电话,关机!!
一开始西南还替叶沉沉找理由,原来关机了,那么他给她发微信她不回复,就不算什么,没看到嘛,也不能怪她。
可是,一天电话打不通,两天电话打不通,三天五天电话还是打不通,西南从一开始的各种替叶沉沉找借口,到现在根本就是生气发疯,如果叶沉沉就在他的眼前,他觉得自己能活剥了那个女人。
西南忍着,到周五中午,他找各种理由都无法说服自己的时候,开车去了一趟叶沉沉的公司。
他找前台让她们给叶沉沉打电话,她们打了,说叶沉沉最近不在公司,让他留下姓名,等叶沉沉回来给他回电话。
西南鼻子都快要给他气歪了,不在公司,还让他南少爷留下电话,哼,真是好笑。
西南气冲冲的甩手离开,没过二十分钟,又再次回到了萧氏前台。
“她什么时候回来,最近都不在公司是什么意思,出差了?去了哪儿?”
前台一愣,心道领导的事儿,她们怎么可能会知道,便说“这个我们不太清楚,先生您如果找叶助理有急事,请给她打电话!”
西南暴跳如雷,“老子电话能打通,来这破公司很闲吗?”
前台被他的反常搞的莫名其妙,还当他是来闹事的,威胁他说“先生,您再闹我们叫保安了!”
西南哼哼嗤笑,搁上学那会儿他混不吝的性子,胆敢这么威胁他,早被他一拳撂地上了。不过现在,只能说这女的运气好,他脾气好多了,不会真跟她动手。
可是,不动手不代表他就能咽的下这口气,他冷嗤一声,说“就你,也配!”
前台按章办事,多年不曾遇到一个这么难打交道的人了。
“先生,如果您执意捣乱,我真的叫保安了!”说话间,已经有另外一边的工作人员给安保部打电话了。
“怎么回事?”
正在前台拨通安保部的电话说眼前发生状况的时候,电梯里出来两个人,正是萧厉和刘敏如。
刘敏如不认识西南,以为有什么事,未免影响大老板本就岌岌可危濒临爆炸的情绪,她抓紧解决事情。
“刘特助,这位先生胡搅蛮缠,我都说叶助理不在公司了,他。。。。。。”
“萧厉,叶沉沉呢?”
前台汇报工作的话语,被西南质问的声音打断,因为他招惹的是萧厉,一时之间,大厅内安静如鸡。
“你问我?”萧厉整张脸浸染着冷厉,“你不是她的男朋友吗?”
西南一噎,略微心虚的样子,“这不是她的电话打不通吗?”
萧厉冷冷一哼,“电话打通了替我告诉她,她被解雇了!”
西南,“什么意思?”
萧厉薄唇危险的弯了弯,“字面上的意思!”
言罢,萧厉抬腿阔步离开。
刘敏如被萧厉猛然间可怕的情绪镇住,总觉得他刚才说话的时候,周身的气场愈发的惨绝人寰了。
刘敏如不敢多话,连忙跟了上去。
独独留下西南,僵在原地愣神。
萧氏的保安赶来,被前台支走,大厅内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西南在原地整整愣了半个小时。
电话打不通,家里去了也没有人,公司,如果萧厉说的是真的,那么她消失,跟工作出差无关,更有甚至,她还激怒了萧厉,所以更不可能是出差了。
所以,偌大一个人,凭空消失了?
西南不信邪,抱着手机又给叶沉沉打了一下午一晚上电话,手机都打没电了,她的电话还是关机。
翌日一觉睡起来,西南转换思路,叶沉沉的电话打不通,他就打给她最好的朋友林声声,而因为林声声没接到,所以他才转而找了张潇然,因此有了上面张潇然对林声声说的那些话。
“你已经无聊到上天入地谁都拦不住你了对吗?”
林声声简直被他折腾疯了,大周末的,明知道她瞧不上西南,非得把那家伙找过来碍眼,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的愉快过周末了。
张潇然“我劝你抓紧换衣服,不然你恐怕连一个小时都休息不了了!”
林声声“。。。。。。。”
这真是自己的朋友吗,这么外姓,林声声开始怀疑起了她和张潇然的朋友关系。
虽然这么说,未免自己等会焦头烂额,林声声还是顺了张潇然的意,抓紧换衣服冲澡,然后尽快回到房间休息不在话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