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牢内变得更加死寂,只有从火炉里发出的噼啪声响。这时那两个取瓮的侍卫回来了,他们费力地抬着那东西,一前一后配合着进来后,将东西放在地上,发出“咣”的一声。
“呼……陆先生,东西……”
还没等那侍卫说完,只见陆希声眯起眼,看着之前来的那个人问道
“太子殿下?他来做什么?”
“是……为他!”
侍卫抬起手指向墙角的位置,陆希声、聂无形还有另外两个侍卫随着他的动作齐齐盯向徐谨。
徐谨这厢一边喘息一边咳嗽,,听到那人来了,她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靠在身后冰冷的墙壁上,悬着的心慢慢平复下去,手指不再用力绞着,也慢慢开始睁不动眼睛。
尽管如此,她还是感觉到了比之前更加强烈的痛意,有从内而外阴冷的酸痛,有皮开肉绽火辣辣的刺痛,是从她的体内、脖子和身上传来的。不必刻意吸鼻子,她闻到了周身散发出来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聂无形跪在她面前,庞大的身躯拧过去,一手拽着她的脚,一手握着那烙铁愣愣地看着陆希声。
男人讶然地皱皱眉“他?”
“是,王爷下令,让把他带出去!”
“把他带出去?”男人提到“他”和“带”时声调微微扬起,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
“对!现在,立刻把他带出去!”
陆希声犹豫一下,又开口问道
“太子殿下,带来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
“没有?”
——“对,没带东西,但是……”侍卫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道“他的内卫……带来一具尸体!”
徐谨眼皮子越发沉重,脑中混沌一片,已经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
突然,眼前一片阴翳,紧接着她的身子不竟受控制地向一旁栽去!
“噗通”,轻微的一声……
“你……装什么死人,起来!”聂无形扯着她的脚大力摇晃着,连带着她上半身也在颤动。徐谨双目如忽闪的蝶翼般动了动,难受地咬着毫无血色的唇……
那边陆希声听见侍卫的回答,面色腾地一沉,他扫了眼那个已然昏死过去的少年,少年全身上下布满血色,单薄的衣衫全是一条一条的破洞……
他咬着牙吩命令道
“无形,带他出来!”
……
痛……好难受……她上半身被人大力拎起,脚下软软的没有力气,就被这么一直拖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身在何处,自己又是否逃脱了那男人的魔爪……只隐约感觉到此处要比适才亮堂一些,空气也没有那么稀薄、带着些阴湿潮气了……
“草民见过太子殿下,见过静王殿下。”
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忽然,她被一只大手扯过去,揽入一个极其温暖的怀抱,那坚实而宽阔的触感,淡淡的龙涎香,莫名的安全感……都让她分外熟悉……
“你怎么样?嗯?睁开眼!”
她的腰全靠这人的手臂支撑着,他拍了拍她的脸,语气威严,又带着一丝焦急……
她努力想要睁开眼,可全部的力气都在那地牢中耗尽,那人说,要给她用“红绣鞋”和“请君入瓮”……
男人见她死气沉沉的,一把将她拦腰抱起,眼中迸射出冷意!
“殿下……”
“殿下……”
……
好多人开口唤他,他却冷厉地开口
“是谁将他伤成这样!”
……
此时庭上人不在少数,敢回话的,却只有一人。
“皇兄莫要动怒,臣弟真的不知道手底下的人竟抓了皇兄的人,真是罪过……”
这道声音温柔尔雅,让人如沐春风,比之初时的陆希声还要和煦很多,配得上这样的声音的人,一定是个谦谦君子。
只听身边之人怒火未消道
“良人,本宫也不想动怒,可是动用私刑,是不对的,不是吗?”
“皇兄说的是,臣弟一定好好管束府中之人。只是……”赵明廊话音一转“皇兄带来的这人,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就死了呢?”
赵明庭冷笑一声“你说他?也许是自己乱跑,误入了东宫;也许是出于什么目的,故意进的东宫,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比本宫更清楚。”
闻言,赵明廊嘴角的笑意敛去几分……
“当然了,本宫带走想要的人,本宫带来的,就是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
“只是……前夜臣弟府中闯入贼人,不光丢失了些东西,还死了一个妾室,人命关天,一定要抓住凶手。手下人来报,这少年嫌疑极大……”
“前夜?前夜他与本宫在一处,许多人都见到了,怎么会闯入王府?”
赵明廊眼角扫了下那庭上的尸体,他虽然不信,却只能说道“好,皇兄说不是便不是。”
“不是本宫说不是就不是,也不是皇弟说是就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是。”
……
当徐谨又有了些意识时,她发现自己正被一人打横抱着。她双眼睁开一条缝,看见了他修长的脖颈,凸出的喉结,和那如刀削般的下巴……
她听到周围的人都开口道
“殿下,让属下来吧……”
“殿下,还是属下来抱吧……”
……
赵明庭却没有撒手,她看见他喉结动了动,只有两个字
“不必。”
徐谨知道自己彻底安全了,她再也支撑不住……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感觉自己被抱上了马车,坐稳后那个男人喃喃地说了一句
“真是个小惹事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