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頫算得上是古代有名的书法家之一,“赵体”更是众多书法家极力推赞,可那哥们儿是宋末元初的人啊,现在根本没这号人!
赵孟頫就凭着这一手字成就了一代宗师!
他把享誉中华书法界的“赵体”从元朝搬到唐朝,周傅这等人见了怎么可能不惊为天人、神为之夺?
可自己现阶段的主要目标,就是“自污”!
要让李二陛下心灰意冷,心生悔意,亲口取消了指婚的旨意!
可特么自己把“赵体”弄出来,会不会一不小心剽窃出一个文豪的名声?
那可就悲催了……
房俊心念电转,赶紧竭力挽回:“明府过誉了,某最近不知为何,对于书法略有感悟,可这份明悟忽然而来,却如白驹过隙一瞬即逝,再想要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求之不得辗转反侧,所以这写字就有时候写的好,有时候写得不好,奈何奈何……”
不能说自己写的不行,笔录上的字迹宛然,推脱不掉,只能归于灵感。
灵感这东西就像是段誉的六脉神剑,时来时不来,时灵时不灵,没个准。
周傅一脸懵逼:写字又不是作诗,需要个毛的灵感?
恰好此时一行人走进大堂,打断周傅想要追根究底的想法。
一队身形魁梧、气质彪悍、黑衣黑甲的禁卫快步走进大堂。
周傅一见这队禁卫,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百骑!
贞观十二年冬月,陛下在玄武门设置左、右屯营飞骑,以各将军分别统帅。又简选出骑术精湛、勇猛健壮并且擅长射箭的士卒建立“百骑”,穿五色袍,骑骏马,用虎皮做鞯,跟随陛下巡幸,其性质是皇帝出巡时的贴身侍卫。
每一位禁卫,都是出类拔萃勇悍绝伦,更且绝对忠心于陛下!
居然将刚刚组建完毕的“百骑”排出来了,可见陛下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为首一位队率一张四方黑脸,冰块般面无表情,冷声说道:“上谕:着将齐王李佑、燕弘亮、房遗爱、程处弼四人即刻押解进宫!”
周傅赶紧将所有手续证物一齐转交。
那名队率冷着脸,在转交手续上签字画押,大手一挥,便将房俊李佑等四人一起押解进宫。
燕弘亮被房俊砸了个头破血流,此刻反而哈哈大笑:“房俊小儿,你给老子等着,定是德妃娘娘听闻吾被你所伤,所以才奏明皇上,押你进宫治罪!”
房俊无语,这货是个什么智商?
从打架到现在还没过半个时辰,就算有人去宫里通风报信,这个时辰能进得去后|宫?
转头去看李佑,只见齐王殿下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满脸狞笑:“房二,等死吧你……”
一队百骑带着房俊四人没有走太极宫的正门,而是绕到西北角,穿过安礼门,进入大内进宫。
一条蜿蜒的廊庑围湖而建,此时雪粉飘飞,雪花落到湖面瞬即融化,居然是一汪温泉,冷热交融,湖面蒸腾起一片氤氲雾霭,宛如仙境。
透过迷迷茫茫的雾气,不远处高大的宫殿鳞次栉比,翘起的斗角雕刻着不知名的神兽,漫天飞雪中别具一番庄严神秘。
房俊走在蜿蜒的长廊里,若不是前边有那位百骑的队率引路,怕是真的要迷了路。
静谧的千步廊幽静典雅,谈不上雕梁画栋却别有一番古朴的风韵。
就在快要走到千步廊尽头的时候,迎面走来一队宫女。
静谧的湖水,氤氲的雾气,典雅的廊庑,几名绫罗宫装的漂亮宫女……
房俊有一种如在梦中的恍然。
百骑恭敬的侍立一旁,让出道路。
房俊、程处弼以及包了一个“阿三”头饰的燕弘亮都站住脚步,侍立千步廊的围栏边。
只有齐王李佑大大咧咧的站在路中间,背着双手。
房俊知道,这是遇到宫中的贵人。
几名宫女行到李佑身前,一齐屈膝万福,口中娇呼道:“见过齐王殿下。”
李佑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行过礼,为首一名宫女娇声说道:“五哥这是去了哪里?咦?你的眼睛怎么了……”
房俊偷眼去瞧,见那少女打扮与别人不同,湖蓝色儒裙紧裹住纤秀窈窕的身段儿,耳朵上戴着一个月白色耳珰,精简又清爽,将精致的容颜映衬得刚加俏丽,一双乌溜溜的桃花眼,眼眸流转间波光潋滟,细细的黛眉秀气婉约。
明眸皓齿,钟灵毓秀。
即便是见多识广、深受网络“人造美女”熏陶的房俊,也不得不心尖儿稍稍的颤了那么几下,很是惊艳。
不过,她刚刚叫李佑什么来着……五哥?
也就是说,这是位公主殿下?
小模样长得倒是不错,就是年纪小了点,只有十二三岁吧?不知道是哪位公主,或许、有可能、高阳公主?
房俊摸了摸鼻子,觉得不会那么巧。
就听李佑“哼”了一声,说道:“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被疯狗咬了一口……不过话说回来,父皇给妹妹找的那个乘龙快婿,人品也着实不咋地,脑子不好使像条疯狗倒也罢了,还特么专门打黑拳,真是气煞我也……”
“打黑拳?”
那位小公主一张红润的小嘴儿惊讶的张成“o”型,能塞进去一个鸭蛋……鸭蛋塞不进去,小嘴像樱桃似的,充其量能塞进去一个鹌鹑蛋……
然后,小公主那一双剪水也似的双瞳就往房俊脸上瞟……
房俊先是有些发愣,心说你瞅我干嘛呀?
紧接着心里一激灵……
我擦!这丫头不会就是高阳吧?
果然!
漂亮小公主看着房俊,上上下下好一顿打量,那眼神好像屠夫在挑选圈里头的牲畜,看看那一头膘厚,今儿把它宰掉……
然后在房俊胆战心惊中,小公主傲娇的扬起雪白尖俏的下颌,小身板儿挺得笔直,小手背到身后,摆起公主架势。
“你就是房遗爱?”
这小公举是要闹哪样?跟哥摆谱?
好吧,你是公主你最大……
房俊弯腰行礼:“回禀公主,在下名叫房俊。”
高阳公主有些愣忡,清丽的小脸蛋儿带着疑问:“那不还是你吗?”
房俊恭声道:“某姓房名俊字遗爱,以往都是以字行,不过从今往后,还请公主称呼某的姓名——房俊。”
高阳公主小脸上全是不屑,撇撇嘴说道:“反正都是难听的要死,画蛇添足,不知所谓!”
房俊心说怎么没所谓?太有所谓了!
哥只要一听到有人叫自己“房遗爱”,心里那就满满的全是忧桑……
还有啊你个死丫头,不仅不守妇道害得哥们戴绿帽子,更连累哥们为你丢了小命,现在居然跟哥面前摆你的公主谱?
房俊冷着脸:“还请公主自重,在下名字得自父母,岂容你大放厥词?”
丫的,不给你点颜色你还真不知掉自己几斤几两了,真以为哥们还是以前的房遗爱,任你挫圆搓扁、你爽快我看门儿?
高阳公主自幼生长在宫中,虽然母妃早早去世,但幸得皇帝宠爱,在宫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个敢给她脸色看?
房俊丝毫不假辞色,顿时将高阳公主惹毛了。
小公主跳着脚大声娇吒:“本宫乃是陛下敕封大唐公主,你个乡野村夫、又黑又蠢的泥腿子,焉敢对本宫不敬?信不信本宫禀明父皇,砍了你的脑袋?”
齐王李佑闻言大喜:“妹妹说得对,算我一个,禀明父皇砍他脑袋!”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程处弼此事瓮声瓮气的说道:“还敢说,信不信接着揍你?”
一句话差点把李佑噎死,看了看程处弼这张胡子拉碴的猩猩脸,他还真不敢再说。
谁特么知道这么夯货会不会真的动手?
这里可是禁宫大内,胡乱打架是真的会被砍头的……
房俊无语,这一对兄妹还真是至亲啊,甭管怎么回事儿就会这么一句——禀明父皇,砍你脑袋!
不过让他窃喜的是,看起来高阳公主对这桩婚事也不赞同啊!
眼看着这三人夹杂不清,高阳公主更是柳眉倒竖,傲娇属性让她寸步不让,事情有越浓越乱的态势,那名“百骑”队率赶紧恭声说道:“二位殿下,卑职奉皇命带这四人前去神龙殿,这时辰……”
闻言,高阳公主只得悻悻作罢,小手一挥,带着贴身宫女当先而行。
千步廊不宽,双方错肩而过,视线交错。
房俊撇撇嘴。
高阳公主翻个白眼,给他好大的两颗卫生球……
命运依然,房俊同高阳公主这一对冤家仿佛沉沦在宿命的轮回里,哪怕时光穿越、物是人非,依旧像是磁铁的两级,相互排斥、却又命运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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