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初秋，忽凉忽热，仿佛酷暑残留的热气还没有完全消散。
都说春困秋乏，尤其是到了下午，教学楼里，大片的学生昏昏欲睡。
这边，慕雪染正上着课，手机突然传来一阵震动声。
是夜霜尘打过来的。
讲台上，微生物学老师正讲的兴致高昂，慕雪染将手机静音，翻开微信并没有自家二哥的消息。
一般上课期间，家里人有事给她打电话前都会先发消息问她方不方便，所以，理智告诉她这个电话必须接。
慕雪染悄悄地从后门溜了出去，划开手机。
“二哥，有什么事吗？”
“小妹，嗝，陪二哥，说说话。”
慕雪染听着他醉酒后迷蒙的声音，好看的眉头微皱，有些担心道“二哥，你现在在哪？”
“我在，我在…酒吧。”
“……”慕雪染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道“这样，你给我发个定位，我给大哥打电话让他去接你。”
“别，别告诉，大哥，别告诉大哥…”
听出他的紧张，慕雪染眉头皱的更紧了，“等我一下，你先别挂电话。”
说着，打开手机上的一个定位软件，这个是她自己写的程序，很快就找到了夜霜尘的位置，东城彼岸酒吧。
慕雪染边下楼，边安抚他，柔声轻哄道“别再喝酒了，你等我一会儿好不好，就趴在桌子上睡会，我一会儿就到。”
“好，喝酒……嗝。”
“……”慕雪染也不管他有没有听进自己的话，挂了电话，通知龙二在校门口等着她，又给任梦欣发消息说自己有事先走了，让她帮自己拿书包。
“大嫂，出什么事了吗？”龙二看她急急忙忙地跑出来，担心问道。
慕雪染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对着龙二道“你下来，去副驾驶。”
龙二虽不解，但也照做。
直到慕雪染上车，系上安全带，“大嫂，你…”
“坐好了。”说着，慕雪染发动引擎，把油门踩到底，直接把车转倒转飚在公路上。
好在刚过了下班高峰期，路上车并不算多，慕雪染见缝就插，速度极快，在龙二惊讶的目光中闯了一个又一个红灯。
二十分钟后，黑色劳斯莱斯停在彼岸酒吧。
慕雪染顾不得拔钥匙，下车跑了进去。
龙二以为出了什么大事，锁上车赶紧追了上去。
临近六点，酒吧已经有了不少人，慕雪染在扫视了一圈，大厅并没有夜霜尘的身影，跑上二楼，就隐约听到两个服务员在讨论什么歌手。
“打扰一下，你们说的那个人，他在哪？”慕雪染问道。
两人眼底闪过惊艳，其中一个圆脸的服务员指着一个方向，结巴道“在…那儿，a204号包间。”
慕雪染跑过去，打开房门，一屋子的酒气让她眉头不由地皱了皱，示意身后龙二在门外等着，关上门走了进去。
龙二隐约看到里面是个男人，心里警铃大作，第一反应是要告诉老大，但理智告诉他大嫂不是那样的人。
此时包间内，夜霜尘听到动静，抬头，双眼迷离，泛着血丝，头发也有些凌乱，很是狼狈，哪里还有天王巨星的样子。
“小妹，你…你来了，来陪…陪二哥喝酒，不…不行，你还小…不…不能喝酒。”
慕雪染看着他这般，有些心疼，听着他这番话，又想笑。
坐到他对面，拿下他手中的酒瓶，慕雪染柔声道“二哥，能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夜霜尘微愣，反应有些迟钝。
然后慕雪染就听他低声道“小妹，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慕雪染瞪大了双眼，他二哥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然后呢？”
“他，呵，他说只是玩玩，只是玩玩…”夜霜尘又拿起一个酒瓶，闭眼猛灌了一口，一滴清泪从他眼角滑落。
慕雪染皱着眉，有些心疼，看样子自家二哥是真的动了心，但是那人竟然敢玩弄他的感情。
眼底划过一抹厉色，慕雪染刚想问是谁，就看到夜霜尘握紧了瓶身，小心翼翼地抬眸，低声道“小妹，你会不会觉得二哥很恶心。”
慕雪染的心猛地揪了一下，看到他眼底慢慢泛上一层死寂，赶紧开口道“不会，我怎么会觉得二哥…恶心呢？”
在说到“恶心”二字时，慕雪染鼻子一酸，眨眨眼，没有让泪流下来，起身，走到他身旁。
夜霜尘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
慕雪染俯下身，轻抚着他金栗色的头发，与他对视，认真道“爱一个人是不分年龄和性别的，我在国外，也见过不少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你知道吗，我有一个非常好的师兄，他和他的，嗯…男朋友，已经结婚了。所以，二哥，你不要多想，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夜霜尘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眼神懵懂脆弱又带着哀伤，然后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似回忆似迷恋地说道“年前有一次，我们二人醉酒，一切水到渠成，醒来后，我很无措，想着该怎么补偿他，他却说要包养我，我毫不犹豫地说好。”
“可是今天，他却跟我说他包养过很多…很多女人……呵，他有很多女人，和我在一起只是觉得新奇，只是为了体验刺激，他说他从未对我有过半点感情，还带来了一个陌生…陌生女人，当着我的面和她…亲密。”
慕雪染握紧了拳头，她似乎能感受到他当时有多心痛。
已经好久没有人敢挑起她的怒意。
“天王巨星又如何，他堂堂白家三少，要什么人没有？呵，更何况我是个男人……”夜霜尘声音越来越低，带着苍凉和悲痛。
慕雪染大脑一瞬的死机，白家三少？是她认识的那个…吗？
“你说的白家三少，是白越琰？”
“嗝…是啊，呵呵，白家的三少爷啊。”夜霜尘自嘲一笑，又灌了口酒。
慕雪染突然想到寒假前一晚的聚会。
“阿琰，听说你最近和一个男艺人走的很近？”
“玩玩而已，小爷我可是直的。”
思绪回笼，慕雪染夺过他手中的瓶子，“哗”的一声砸在地上，有些怒声道“别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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