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女孩子应该斯文一点。”扬州城内高楼之上,一男一女正在高速移动。其时已是夕阳西下,两人已经绕了扬州城跑了两圈。
“斯文个屁!你害得我师傅孤老终生,我劈了你!”宝剑冲着白阳胡乱劈出几道剑气,白阳轻松躲过,闪进了城主府。
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的过往,不然第一圈长跑,他便进入城主府躲避了。
城主府附近的一个三层楼高的酒楼之顶,花衣女气得全身打颤,却不敢擅闯。
城主府,隶属皇朝,修士无论有何种原因都不能强闯,否则便是与统御天下的皇朝相抗。两百年前,云都和西廷共同倡议天下仙门服从大夏皇朝的统领,以便更好地对抗北疆妖兽。其时妖兽猖獗,天下各大仙门间的利益恩怨盘根错节,却也为了人族大义,同意了天上的倡议。五十年前,云都与西廷大战,天下仙门间联合抵抗北疆妖兽的同盟却因为失去了天上的助力而更加巩固。百花盟虽然不是天下六强仙门之一,却也是顶尖的强大仙门,自然也在同盟之内。
“你给我出来!”花衣女秀发狂舞,冲着城主府大喊。
白阳恍若未闻,在城主府闲逛起来。
“果然都没了啊。”冰莲和假山假湖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深坑。白阳有些失落,应该留下一些的。
“出来!”花衣女在城主府外叫嚷不休,拿出了不杀白阳不罢休的气势。白阳跳到了城主府内唯一一座高楼之上,挑眉看向杀气腾腾的女子。
“你师傅不会让你来杀我。”白阳坐下,自信地说。
“哼!谁给你的自信,师傅恨你入骨,难道派我来请你不成!”花衣女歇斯底里的喊,只是眼眸中闪过的一丝心虚,如何能够逃过白阳的眼睛。花衣女眼珠瞪得溜圆,火气灼灼,似要把白阳灼出洞来,却突然哽咽起来说不出话。
白阳暗道原来如此,一脸平静,淡淡地说道
“原来你是来请我的啊。”
“你!你这个负心汉!你!”白阳漫不经心,看上去就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花衣女见状,怒不可遏地作势出剑,视线所及,却有扬州城城主府六个字,只能愤恨而咬牙切齿地忍住了。
白阳眼中,花衣女不过是一个不听话的丫头,不然也不会不还手,只是逃跑。白阳向城主府内扫视一圈,一个人影也没有发现,不禁怀疑朱涛和其他强者暗处的强者是不是在悄悄监视他。想到有旁人会听到负心汉三个字,挑眉看向花衣女,
“玉簪还我。那是我要送给别人的东西。”说罢,白阳瞥向花衣女头上的玉簪。
花衣女刚刚冷静下来些许,听到白阳的话,正欲发火,却不知是因为身累还是心累,颓然无力地瘫坐在了木楼之上,一副心伤若死的模样。
白阳眨了眨眼,突然觉得好像说错了什么话。
“我师傅真是瞎了眼,竟然喜欢上了你这种人!呵呵,我偏不还你,谁知道这是会落到哪个贱人手中的东西!”花衣女从认出白阳后便气急败坏地追杀他,若非白阳提醒,已将头顶的玉簪忘到脑后了。
她嘴角噙着阴狠的冷笑,活动了一下苍白的手指,缓缓将玉簪拿下,握在了手里,准备在白阳面前捏碎,好替师傅出气。
白阳挑眉,仰头望了一眼天空,刚欲抬起的屁股又稳稳坐了回去。
“以后,你和我的师傅,有如此簪!”花衣女恨恨地宣誓,以青筋暴突的双手握簪,欲将玉簪掰断。天空中一朵云忽然散了,空气变得湿沉,一个黑影从远端落下。
“”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断裂响声,花衣女用尽全力竟然没有将玉簪掰断。
“我和你师傅,还要和玉簪,一样吗。”白阳眨了眨眼问道,并不觉得意外。盯着花衣女火气冲冲的眸子,白阳空洞的眼珠里闪过一丝低沉、生出怅然。
他突然有些羡慕王贵,有时候笨点,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花衣女额头冒出一滴冷汗,气得都要咬碎了银牙,却没有出言咒骂。
“呀呀呀,小丫头,你拿着我的东西做什么呢?能还给我吗?”老板面色阴沉地站在花衣女身后,冷声质问老板已经十年没有见过这枚玉簪了,即使和老板娘一起呆在香满楼里的时光,也从没有见老板娘戴过。对此,老板一直心怀愧疚,也曾认为老。板娘仍然对他心怀怨怼,所以才不提曾经的玉簪。谁能想到,昔日的定情信物,出现在了花衣女手里。
花衣女白玉般的脖颈颤了颤,咬了咬嘴唇,将想要转动的眼珠扭了回来,神色慌张、语气微抖地答道
“既是前辈的东西,晚辈自然不敢私藏,还忘前辈见谅。”花衣女颤抖着递上玉簪,不敢回头。
“哈哈哈哈,好孩子。”老板搓了搓手,欣喜地接住了玉簪,欢快地夸奖道。老板立即欢喜了起来,兴高采烈。
身后冷风一吹,老板如来时一样无声地消失。花衣女身子一软向前栽倒,用想要吃人的眼神瞪着白阳。
一个气界巅峰覆雨境圆满的人突兀地出现在身后,无怪乎花衣女心底生寒。何况,来人还是与她所在百花盟旧有恩怨的玉女阁的人。
“别闹了,我会去看你师傅,她还能坚持多长世间。”
身前又有冷风拂面,额上冷汗被冰冷的手擦干,花衣女却感受到了发自心底的温柔。
夜幕挂上了天穹,银色的月光与暗黑的夜将扬州城笼罩在一片灰蒙蒙之中。一个霸道尖酸的女子初到扬州城,便遇到了相见的人。在想见的人身边,她替师傅嚎啕哭了起来。
月半夜半的时候,是最冷的时间。寒冷能够将一切掩埋在冰冷里。
“是吗?她也要死了。你说,人为什么会死呢,不对,她的死,和我有关。”
白阳仰望苍天,却不知该做什么,只能深吸一口冷气,而后冲着花衣女挤出了一个笑容。
第二日,白阳躺在玉女苑的柳梢上看着天空,一夜未眠。
王贵昨夜去见过前辈,却发现从醒来之后轻松欢快了许多的白阳又变得阴郁沉寂了许多。
虽然,白阳总是一脸平静。
一早,玉女苑门前,一个穿着碎花群的老妪带着两位豆蔻年华的活泼少女出现在了玉女苑门前。
三人从天而降,除了朱涛将军这样的少有的强者,没有发现他们的到来。
老妪带着两个少女站在红光里,对玉女苑弯腰行礼。
小丫头躺在大姐身上,慵懒的坐起来,睡眼迷离地看了一眼门外,正要问话,却被大姐捂住了嘴巴,呜呜呜反抗几下,便又沉沉睡去了。
“龚婆婆,这事与玉女苑无关。玉女苑不会管。”大姐打着哈切提醒了一句,然后搂着小丫头躺下。一双美眸睁眼看高楼,却没有办法像小丫头一样闭上。
“婆婆,你说女人为什么都比男人深情?”感受到玉女苑内的柳树晃了晃,大姐对楼外感伤地问道。
楼外的龚婆婆微怔,百花盟与玉女阁皆是只有女子的修炼帮派,双方明争暗斗多年,互有芥蒂。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玉女阁的大姐会突然向她这个敌对方的老人问出这样的话。
大姐没有干预她们前来找人,龚婆婆本以为是大姐给百花盟或者是她这个老家伙面子。听到大姐这样问,暗自叹息,想起了那句常被人挂在嘴边的矫情话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我猜,是还没有遇到深情的男人吧。”龚婆婆笑着答道。
龚婆婆身后的两个女孩儿见自家婆婆竟然与玉女苑的大姐友好的对话,面面相觑,不解其义。
楼内小丫头细长的睫毛可爱的跳动了两下,因为大姐重重地叹了口气。
大姐最近总是叹气,尤其是醉酒之后。小丫头最近也总是叹息,因为她和大姐抢花篮的时候大姐不和她抢,只是让着她。
花红转身侧身抱着小丫头,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她知道小丫头想让她开心,不过,想到自己这两日像一个物什一样被那个男人抛来抛去,心里就不是滋味,
既疼又酸。
“好羡慕啊。”那日走出玉女苑去香满楼该找的人喝酒,看见两个人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站着,大姐便觉得羡慕。那种一人递上账本、一人拨弄算盘的生活,真的不错。
“你去帮婆婆叫一下人吧。”婆婆的话,让大姐生出无尽怅然心绪,也生出了些许期盼,她不再幻想给自己在雨夜送伞的人究竟在何方。
抬手将小丫头扔出了花篮,大姐闭上了眼睛让自己陷入沉睡。
小丫头红了眼圈撅着嘴,揉了揉屁股,哼哧哼哧地向后院跑去。
楼外三人不敢无礼地感知楼内两人的动静,却听到了小丫头气愤的话
“招人烦,负心汉,有人找,别装死!”
正躺在树上一晃一晃的白阳终于动了,下一瞬拍了拍小丫头的头,再下一瞬出现在了龚婆婆面前。
除了玉女苑内的一对姐妹,以及老妪身后的两个女孩儿,没有知道白阳与龚婆婆之间的谈话。
白阳的话说的不多,只有两句,龚婆婆的神色却变了又变。
白阳离开后,龚婆婆又冲着玉女苑行了一个大礼,而后转身向南飞去。
南山,只剩下了两根木桩。
龚婆婆飞过南山之时,从木桩上招走了一个穿着百花缭乱长裙的少女。
龚婆婆看着少女,面露不悦,冷哼地瞪了她一眼,却没有说出一句训斥的话。
若是那个吕姓胖老头在这里,多半会说,刻薄的老婆子竟然变了心性,该浮一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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