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文摘星却不觉得快乐,额头上也有一滴滴汗珠滑落,又吧嗒吧嗒地落回到自己盘起来的腿上,只是一阵涟漪,重新融入身体。文摘星手中握着一枚黑色的棋子,一会儿在棋盘上这里点点,一会儿又尝试放在另一个地方,偷偷瞧着云九尊者的视线最后又龇牙咧嘴、抓耳挠腮、恋恋不舍地将棋子珍而重之地收了回来。
观折盘棋局比看白阳与云九的山河棋局省力气得多,因为文摘星,岳武的爷爷,落子的速度实在无法让人恭维。文摘星对面的云九,则永远保持着云淡风轻的模样,令岳武心生膜拜。文摘星用棋子敲了敲脑袋,涟漪从头顶传道了血红的嘴唇,然后又从那张哎呀哎呀了好久的嘴里传出了一小声的试探
“九尊者,冒昧请教,您觉得这棋局接下来会有多少种变化,呃,以晚辈的拙见,黑棋已经尽被白棋分化瓦解,怎么看都是必输无疑,不知若是白阳接盘,能否置之死地而后生?”文摘星泛着红眼儿盯着云九,一手扶着膝盖,一手局促地揉搓着棋子,堂堂北阁的二阁主,在九尊者面前,像一个腼腆的孩子。
“想要置之死地而后生,首先要保证自己还没有死。白阳还没有死,我云都不会管,若是死了,何必管他?”云九微微一笑,伸出右手食指对着文摘星轻轻一勾,将其右手中的黑子牵引到了自己的手中。
“不管?”文摘星愕然地瞪大了眼睛,随着云九落子的方向看去,眼珠忽然一瞪,旋即就是一个从头到脚的激灵,激起血花无数,险些拍着大腿大喊卧槽。
哒。岳武额头又有一滴晶莹的汗珠滑落。
云九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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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文摘星眼珠一转就是一声卧槽,云都上的文摘星忍住了,插在
“杀了!”纣衍不管不顾地暴怒一声,气势骤然暴涨,顶着被文摘星分神碎骨的风险,将文摘星震成了一团血雾。纣衍喊话之时,顺势张嘴咬住了一片雪花。
“卧槽,弄巧成拙了!丫头小子们快走,闭上眼睛一直向前跑,要来真的了,他妈的!我我xxxxxxxxx!”文摘星已经成了一把剑,说话的速度也和出剑的速度一样奇快无比,纣衍咬住雪花的时候,文摘星重新聚成一把剑,再度刺向纣衍的头颅。文摘星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插在纣衍的脑子里,竟然会纣衍窥探到自己的想法!文摘星都不知道该骂谁了,是骂自己的愚蠢还是骂云九的‘不管’?
嗖!血剑长啸,无数鹅毛飞雪成了两片,唯有雪花被割断,散成更密集的雪,被暖阳一闪,即成雾气。
春冬瞳孔微缩,当即抬起脚就要向白阳的脑袋狠狠地踏去,不管缘由、不问原因,毫不迟疑,说杀就杀!老娘早就等不及了,要不是你们这群胆小怕事的家伙拖着,他能活到今天?黑鬼前后两次去找白阳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胜梅和红小胖的眼睛当即就红了起来,怒气喷薄如火,胜梅用剑支撑身体站了起来,红小胖怒不可遏地向白阳跑去,身后血披风狂涌而起,铺天盖地地向白阳那处卷去。
七星抬眼睨着天空,当即双手合十,呢喃了一句一个阿弥陀佛,金身骤现,霎时间放大了无数倍,俨然变成了一座小山,佛光大盛,随着青油纸伞绕着金身快速旋了起来,渐成实质,形如一口古朴的金钟。金钟成型之际,钟壁上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金字,赫然是佛门经法,有‘如是我闻’的金刚经、有‘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的大悲咒、有‘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的心经,此外还有法华经、地藏经、无量寿经零零种种加起来共有十篇佛门经文在七星以佛光凝成的金钟上流转。
七星立于凄凉的荒原之上,佛门金身罗汉秘法、佛门秘法金钟罩外加佛门经文流转护体,七已然成了此方天地中的真佛,将此方天地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应得金光璀璨。
“师弟,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众生皆苦,何必执着,不入轮回安能早登极乐?”白阳用来攻击纣衍的青油纸伞赫然也成了金钟罩的一部分,一声苦海无涯嗟叹,佛门六字真言在金钟顶端浮现,嗡嘛呢呗美吽六字随着青油纸伞一起旋转起来,佛韵浩渺无边无涯,被这六字真言又得到了大幅提升。
“呵呵,小贼,佛门罗汉金钟罩,本就是降妖伏魔的神通,尔一个冒充空山神僧的小贼,竟敢以此来对付真佛!看佛爷真正的金钟罩!”
云海在一声怒喝中散开,露出了一片更白更高的云海。
淅淅沥沥的雨从云海中洒向云海,原是华山附近的雨云飘了过来。
七星等人所在的荒原,风雪已停,却有佛光从天空压下,而后是一座倒冲而下的金佛,其后才是淅淅沥沥的雨。
渡梦所成金佛比七星的金佛小了不止一点半点,体表虽然也有金钟罩护身,却并无佛门经法与六字真言流转,倒是有一些被狂风吹得呼哒哒乱响的黄纸贴在金钟罩上,在刺眼的佛光中,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七星与渡梦摆开了阵势比佛法,佛光将每个人的脸都照得金灿灿的,却无一人仰头看渡梦一块儿金灿灿的石头撞一座金山。
春冬抬脚就要踏碎白阳的脑袋,纣衍咬碎了雪花便出现在了春冬身边,凶神恶煞地冲地面上的白阳出掌,完全不管体内的嗤嗤的切割声和脑袋噼啪溅起的血花。
“都他妈的给老子停下!”已经支离破碎的地面突然有一道熔柱冲天而起,恰好挡在乐纣衍面前。焰柱之中,一心先是冲着纣衍出了一记直拳,而后又借着拳力借势向春冬踹去。
一道冲天的熔柱又分散出一道横向的火柱,分向两侧射去。
纣衍被一心滞阻了攻击,一个后空翻翻到天空之中,险而又险地躲过了一心的火拳,一道剑光却从地下斜射冲天而上,从下颚贯穿了纣衍的脑袋,气急败坏地叫嚷到
“不要动,真当老子没有办法伤到你吗?”血雾已经重新化剑,和纣衍体内的杀身剑和一,却又分出两滴血珠变出一只小手扯着纣衍的耳朵,狠狠地扯了起来。
春冬抬起的脚终究没有落下,却也没有移开,四条绣着字的裙裾除冬字裙裾外,全部亮了起来。春字泛着绿光,光芒之中隐有闷雷阵阵,秋字萧瑟暗黄,风雨瑟缩而起,夏字鲜红艳丽,如虹光中的一抹,连绵阵雨哗哗而起
春雷、夏雨、秋风,一时间,四季之力中的三种混合在了一起冲向了一心。
“你给老子放开他,他是我的!”一心不管不顾,管你四季还是三季,他的心中只有白阳,严重只有白阳脸上的伤口!
“其实你的出现,也证明了白阳并非白逍遥,不是吗?”一心显然是想要白阳的身体,无论夺舍也好、永久地舍弃自己的身体呆在白阳的体内也罢,这一切都是以白阳舍弃自己的身体为前提。问题是,逍遥公子可不不会将自己的身体让与旁人。
白阳仍然不说话,只是深吸了口气,冲着一心眨了一下眼睛。
“好了,你可以去死了。”春冬的脚向白阳的脸重重踏去,空气陡然颤动起来,以春冬的脚为中心,生出呼啸猎风。
一心被春雷劈重,全身冒烟,又被瑟风扑面,长发如癫。又有夏雨在风雷中连绵而至,乃是最后的屏障。一心仍然保持着飞踹的姿势,兀然隔着雨幕瞥见白阳的眼神,不等穿过夏雨,一个腾空翻转,踏向虚空,发出嗡然一声震响,虚空竟被一脚踏碎,几片碎片射向春冬,一心本人则向撞击在一起的俩位金佛冲了过去,嘴中振振有词
“孩儿们,操家伙,准备抢宝贝!”一心两眼放光。
春冬的两只蜡黄的眼睛阴沉的暗淡了下来,瞳孔紧缩,春雷、夏雨、秋风已经去阻拦一心,可已经贴在了白阳脸上的脚竟然失去了控制,无法继续落下去!也就意味着无法踩碎白阳的脑袋!
“你到底做了什么?”春冬不可置信地看着白阳平静的眼睛,改而想对白阳出拳,却发现一两只胳膊也无法动弹。春冬的瞳仁逐渐扩大,睚眦欲裂地瞪着白阳,内观自身,竟然发现自己身体的所有经脉都在一瞬间被剑气切成了碎片。而这一瞬间,就是春冬的脚这次贴到白阳的脸上的刹那。
“你不应该碰我啊,更不应该让我流血,藏锋以血,以血藏锋,你一个没有知觉的死人,防得住吗?”白阳扯嘴一笑,瞥了一眼天空中无声地碰撞在一起的两块儿金钟,迅即以右手握住了春冬的脚,左手抓向地面向借力,须臾间,一道白影爆射了出去,春冬则向一块儿铁锤般被抡到了纣衍的身上,将纣衍砸出了数十丈开外,砸得全身骨骼粉碎。春冬自己则被白阳一脚踩在了脸上,借力腾空。
两口金钟正在天空中打磨彼此,七星的金钟大而庄严,佛韵无穷,正在被渡梦小巧精悍的金钟削蚀掉流转不散的经文。除金刚经、心经以及佛门六字真言外,七星的金钟罩的也被磨得薄了许多,如一层随时都会被风吹破的窗纸。
反观渡梦这边,金光灿灿,愈磨愈勇,唯有几片黄纸在撞击中被风揭开,化为一缕青烟消失。
“师弟啊,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么顽皮,师傅知道吗?”七星突然收敛了佛光,也松开了青油纸伞,坠向地面。
渡梦眨了眨眼,左右看了一眼,破口骂了一句卧槽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你们想要做什么,我们可是同盟,难道不是群殴下面的几个吗”渡梦恍然如梦,自觉渡人应该先渡自己。
先是白阳冲着渡梦冲来,张牙舞爪,也长大了嘴,像一只要捉耗子的猫。一心则拉着胜梅和红小胖也冲向了自己,每一个人都眼冒金光。
“不要收敛神通!揭符!”白阳大声发号施令,话音未落,已经扑在了渡梦的金钟上,手嘴并用开始揭他贴在金钟罩上的符箓。七星和纣衍以佛门和金身和道门阴阳图泰山压顶,险些将白阳和一心压碎。渡梦仿效其法,却更上一层楼,以金钟罩外加道门符箓与七星相碰。
渡梦的符箓来自殇山道士,天下道宗,一人的道宗,七星焉能不败。
可是此时,身为胜利者的渡梦又被白阳的一番操作彻彻底底地打败了。喘口气的功夫,白阳的嘴里已经叼了一大摞符箓,胜梅散等人也像壁虎一样贴在了渡梦的金钟罩上,四人合力,都不用眼神交流,完全没有发生争抢,渡梦还没有回过神来,金钟罩便只是存粹的金钟罩了。
春冬和纣衍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中奇异的景象,脸色青黑一片,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七星倒是觉得很有意思,一层不变的笑脸变得更加柔。
蓦地,有脚步声从虚空中传出,一位中年文士从虚空中走来,手中提着一把剑。
“供喜大师又成真佛。”来人震了一下手中的剑,抚着胡须望着天空。
“众生皆有佛心,何喜之有。”七星望着那把消失的青油纸伞,有些不舍,诵了阿弥陀佛,走进了虚空之中。
“不要再管符箓了,赶快离开!”渡梦发现了下方的剑士,慌忙地提醒。
白阳将嘴里的符箓放到手里,一贯平静如水的声音有了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慌乱。
“和我一起念,临兵斗者!殇风亟亟,安心静气,瞬移千里!”白阳站在金钟之顶,无法分辨哪张为瞬移符,于是手握一沓符箓,诵出了心法口诀。
胜梅和红小胖站在浮空的血披风上,虽然不明所以,倒也没问缘由地学着握着符箓念了起来。
剑光就在此时接近了白阳的胸前和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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