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叫徐雅,今年25岁,虽然长得高挑漂亮,但除此之外,其它的都很一般,出身一般,家庭也一般。
父母是东北一个小县城纺织厂的普通工人,工资虽然不高,但毕竟是工人阶级,在那个时代怎么也比贫下中农要好。
不过好景不长,随着一轮席卷全国的下岗潮,父母双双下岗,彻底成为了无产阶级。
原本和睦幸福的一家,全家人的笑容没有了、饭桌上的肉没有了,有的只是无休无止的争吵,为了一顿饭、一张沙发、一包烟、一杯酒、、,总之,所有的鸡毛蒜皮都能成为一场家庭战争的导火索。
她从来没意识到过,母亲的脾气原来那么暴躁,父亲的发起火来是那么的恐怖。
那一年,徐雅13岁。
也是那一年,她深刻的理解到什么叫做贫贱夫妻百事哀。
之后的日子,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尽快逃离这个家。
所以她拼了命的学习,也终于如愿以偿考上了天京的一所大学。
大学的空气是自由的、是宁静的,没有刺耳的争吵,也没有难看的脸色。
当然,也没有钱。她这才意识到,原来逃离家只是她人生的开始。
太多的钱也许并不一定给予人生太大的意义,但没有钱,人生就会失去存在的意义。
没有穷过的人是很难理的,但徐雅是理解的。
一次偶然,徐雅在酒吧兼职的时候,遇见了楚天真。
人帅、多金,还风
趣幽默,她以为是否极泰来遇到了拯救她的天使,实际上是遇到了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说是偶然,其实也未必就是偶然。
长得漂亮,又对金钱充满渴望,所以冥冥之中,命运早已注定。
山猫静静的看着已经重新穿好衣服的徐雅,他没有瞧不起她,正如他当年压根儿就没有瞧不上黄梅。
同是天涯沦落人,他比谁都理解现实的残酷。
电视剧、里描绘的翻身农奴把歌唱并不是没有,但在现实中,更多的还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所谓“生活只欺穷苦人,佛门只渡有钱人”并不是一种消极的厌世,而是实实在在的现实,同样是漂亮女人,像叶梓萱、韩瑶那样家境的女孩儿,就永远不可能走上这条路。
徐雅拨弄了一下头发,笑容有些凄苦。
“他的恐怖不仅仅在于对我人身的控制,而是对精神的控制”。
山猫点了点头,一个普通人家长大的女孩儿,落到楚天真这种权贵世家子手中,那不是想怎么忽悠就怎么忽悠,想怎么恫吓就怎么恫吓。
“他压根儿就没拿你当人看,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反抗的想法吗”?
“不”!“我只是一个小县城来的弱女子,他随时都可以让我消失,他说了,我要是敢反抗,还会让我父母从这个世界消失”。
徐雅脸上满是恐惧,“他还说要把我卖到缅北去,我知道,他有这个能力”。
徐雅缓
缓走到山猫身边,经过一番交谈,她对山猫的厌恶已经没有那么大。
“楚天真喜怒无常,一旦知道我没有服从他的命令,不知道会怎么折磨我”。
山猫抬头看着徐雅,眉头皱成一团,敢情说了这么多,还是要和自己那个啥。倒不是他不想,徐雅长得这么漂亮,是个男人都很难做到一点想法都没有。
相比于从身体上睡服,他更想从精神上说服眼前这个同病相怜的女人,至于这个女人在以后能否起到多大的作用无法估计,但好歹也算是一颗可以布局的棋子。
他手上现在可没什么棋子,所以徐雅对于他来说就显得格外的重要。
徐雅见山猫眉头紧皱,开口说道:“你是嫌弃我吗”?
“没有没有”山猫赶紧说道。
徐雅咬了咬嘴唇,说道:“其实我还是清白之身”。
“啥”?山猫吃惊的瞪大一双小眼睛。
徐雅说道:“楚天真是个同性恋,我只是他掩人耳目的幌子而已”。
“啥”?山猫砸吧砸吧了嘴,猛吞了一把口水。
夜色中,周同点燃一根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确定是这里”?
一旁的年轻男子眉头微皱,“人是不是在里面不知道,但能确定这里是楚天真的一个秘密据点”。
周同深吸一口烟,心情很是复杂,战友、叛徒、仇人,在见到他山猫之前,他无数次想着要杀了他为黄梅报仇,真正见到之后却狠不下心。
这次山猫失踪,要
不是阮玉叮嘱他留意山猫的行踪,他也不见得会去管他的死活。
“以楚天真的性格,绝不会放过出卖他的人,他的失踪多半会与他有关”。
年轻男子名叫马玉,以前在民生西路的玫瑰酒吧当保安,由于人很机灵,当初就把他调到了天京,已经有好几年了。
“同哥,这样的人,管他干什么,死了更好”。
周同眉头紧锁,“从民生西路开始,一直到直港大道、江州的薛家,以及晨龙集团的成立和壮大,他都参与其中,甚至是主要核心人物。我们这些年,要说干净也干净,要说不干净,鸡蛋里面挑骨头总能找出问题,他知道得太多了”。
马玉咧了咧嘴,心里也是一惊,这才反应过来,“他又是个贪生怕死的人,要是、、、、”。他不敢往后想,后果不堪设想啊。
周同轻轻呼出一口气,这么多年来,他早已习惯跳出情绪客观的看人看事,他恨山猫害死黄梅不假,但并不代表他就全盘否定山猫这个人。
山猫拿黄梅的命当投名状确实罪无可恕,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目的是为了大局,要不然与吕家的合作不会这么顺畅,山民哥也无法踏着吕家老祖的尸体更上一层楼。
所以他是不太相信山猫会出卖大家,更不会出卖陆山民。
他现在纠结的是该不该去救,怎么救,贸然行动又会产生怎样的连锁反应。
马玉说道:“同哥,我昨天和张强进去
摸过底,里面有高手,但计划周详的话,还是有机会”。
周同摇了摇头,“王元开那伙人铁了心要对付山民哥,山猫是他们的重要突破口,不会那么容易的,即便能弄出来,也很有可能会暴露,我们的存在是不能见光的”。
马玉眉头紧皱,“我带队,全部用民生西路的老人,要是失手了,我们集体自杀,绝不留痕迹”。
“闭嘴”!周同呵斥道:“兄弟们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可是,要是山猫真出卖山民哥怎么办,这事儿太严重了”。
“没有可是,山民哥也绝不允许我们这么做”。
马玉担忧的说道:“如果山民哥因此出事,我们活着又有什么价值”。
周同缓缓道:“马玉,我知道你担心山民哥,但你要记住,一个高效安全的组织,一定是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我们的职责是收集信息打探消息,可以向上面提意见建议,但没有权力做决策,更不能擅自行动”。
马玉不甘的点了点头,“我明白”。
周同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阮姐,人找到了,但弄出来有点麻烦”。
一旁的马玉紧张的盯着周同,山民哥在里面,阮玉就是整个团队的决策人,他非常希望能够得到行动的指示。
“知道了”。周同挂了电话,脸上看不出表情。
马玉赶紧问道:“同哥,阮姐怎么说”。
周同淡淡道:“安排一下,我要和青姐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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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瑶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刚进门就看见周老爷子坐在沙发上,心中的委屈一下子喷涌而出,眼泪哗啦啦就流了出来。
“外公”!
周老爷子招了招手,一脸心疼的说道:“瑶瑶,快过来”。
韩瑶看了眼坐在另一侧的父母,韩孝周眼观鼻鼻观心,周岚眼中满是担忧。
韩瑶边擦眼泪边走到周老爷子身边坐下,“外公,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周老爷子递给韩瑶一张纸巾,关怀的说道:“接到你妈的电话就过来了,有好几个小时了”。
说着叹了口气,“哎,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韩瑶哽咽道:“外公,山民是冤枉的,您一定要帮帮他”。
周老爷子看了眼韩孝周,他刚接到女儿电话的时候确实很生气,也是打算找韩孝周兴师问罪的,自己的女婿都不上心,太不像话了。
但是,在与韩孝周一个下午的交流后,了解了前因后果和陆山民的一些事情后,也冷静了下来。
他一接触陆山民就知道不是个寻常的人,当然,这种不寻常在今天下午之后又有了新的高度。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外孙女婿牵扯的事情竟然如此的重大。重大到他这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都无法轻易去做判断。
韩瑶满怀期望的看着周老爷子,“外公,我爸不管我了,您一定要帮我”。
周老爷子叹了口气,权贵、世家、财阀之间的斗争,历史上的
血腥案例数不胜数,越是身在高处,越是如履薄冰,否则一不小心,数代人的努力都会化为乌有。
“瑶瑶,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韩瑶惊讶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万万没想到最疼爱她的外公会说出和韩孝周一样的话。
周老爷子看见韩瑶的表情,心疼得不行。
“瑶瑶,相信外公,外公是为了你好。如果陆山民只是一个一事无成的普通人,要钱外公可以给钱,随便犯点儿事外公也可以出面摆平,外公可以保证你们一辈子过富裕的日子。但可惜的是他太特殊了”。
韩瑶紧紧的咬着嘴唇,眼泪止不住往外流。
周老爷子不敢去看韩瑶的眼睛,低着头缓缓道:“咱们这种家庭,来之不易,越是如此,越要谨小慎微,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很多时候,一个大家族的覆灭都是起始于一件看似很小的事情”。
韩瑶苦笑道:“又是家族利益大于一切的说辞”。
周老爷子叹了口气,“瑶瑶,外公是担心你出事,有些话虽然说出来很难听,但事实就是如此,一个大家族在面临巨大风险的时候,是不会为了某一个家族成员去犯险的,甚至、、、甚至在必要时候会做出放弃某一个家族成员的无奈选择”。
一直没有说话的韩孝周缓缓道:“你外公说得没错,如果你继续下去,要是有一天有生命危险,哪怕是韩家、周家都无法保你”。
韩瑶整个人的精神垮了下来,“最是无情帝王家,对于你们来说,我的死活算得了什么”。
周岚起身做到韩瑶身边,搂着女儿,满心疼痛。“瑶瑶,听外公的话,好吗”。
韩孝周淡淡道:“不仅仅是你,我也一样,甚至你大伯这个当家的也一样,如果哪一天韩家到了生死边缘的时候,必须要我和你大伯牺牲,我们也同样逃避不了。吕家为了求活,两任家主,一个死了,一个失踪了,甚至连吕家老祖宗都给陆山民当了踏脚石。不是无情,为了家族这个大家牺牲个别少数人是豪门世家生成的基本法则。就跟我们这个国家一样,为了国家统一安定,多少人死在了战场、死在了边疆、死在了缉毒前线,难道是国家抛弃他们了吗,道理是一样的”。
“别说了”!韩瑶起身,飞奔似的跑上了楼。
周岚起身准备追上去,周老爷子摆了摆手,望了眼外孙女消失的身影。说道:“让她一个人静静吧”。
说完看向韩孝周,“孝周,既然你早知道陆山民是什么人,为什么还要答应这门婚事”。
周岚冷冷道:“这本就是他的阴谋,阴谋诡计都使在自己女儿身上了”。
韩孝周淡淡道:“老爷子,您一直是我最敬佩的人,以您的眼光看来,韩家真能洁身自好不受波及吗。我向来不惹事儿,但不惹事儿不等于事儿就不找上门来。”
韩孝周叹了口气,缓
缓道:“经济学上有个很经典的案例,说有一个相对封闭的小镇,一开始给每个人五千块钱,但是过一段时间之后发现,镇上有的人拿着这五千块钱开起了面馆、超市,大多数人则是到面馆和超市消费,久而久之,到面馆和超市消费的人钱越来越少,开面馆和超市的人钱越来越多,最后这个原本平均的小镇,就出现了有钱人和穷人,就出现了贫富差距”。
韩孝周顿了顿,“这些富起来的人有错吗?他们一没抢、而没偷,起早贪黑、辛辛苦苦,是付出劳动得到的财富,而且也为镇上其它人提供了生活便利。但是,那些消费了便利、消费了服务,同时也没那么辛苦的人却觉得他们错了,错就错在他们富了。这两者之间的矛盾是天生对立的,无法调和的,更没有道理可讲的”。
韩孝周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就有人站出来说我们错了,要把我们的房子、车子、票子都拿出来给他们,您说,我们该怎么办”。
周老爷子眉头微微皱起,“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先富带动后富,先富起来的人多担待点社会责任,多付出一些,矛盾就会有所缓解”。
韩孝周点了点头,“也许会缓解,但却无法消除。而且我认为富并不是谁能带起来的,要是能带起来,他就已经成为先富那帮人了,现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很不错的时代了,哪里需要人带,那
些躺平派、好吃懒做的人可不少,怎么带都带不起来的。起始陆山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可不完全是靠人带的”。
“至于瑶瑶,我确实对不住她,但这又何尝不是他自己的选择,对于锦衣玉食长大的她来说,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比什么都重要,甚至比她的命都重要”。
周老爷子平静的看着韩孝周,“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无论遇到任何情况,都要保证瑶瑶的安全,这是我的底线”。
韩孝周点了点头,“老爷子放心吧,您还记得程记裁缝吗”?
周老爷子眯着眼睛想了想,“那个长期穿唐装的老头儿,我记得二十年前,他给我做过一件衣服”。
韩孝周点头道:“有他在,瑶瑶出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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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真再次来到深蓝KTV,穿过七弯八拐的廊道之后,来到了走廊的尽头。
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男人迎上前去,说道:“楚爷,下面人报告,说是这两天有可疑的人出现在KTV里”。
楚天真呵呵一笑,“哟,鼻子挺灵敏嘛,这么快就嗅到这里了”。
中年男人阴沉道:“我估计还会来,下次要不要直接赶出去”。
“别”,楚天真笑着摆了摆手,“不仅要让他们进来,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正好让我摸摸陆山民的底,我就好好陪他们玩玩儿”。
说完搓了搓手,笑嘻嘻的
走向廊道尽头的铁门。
“哎呀,今晚又是个刺激的夜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