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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9章 元君(二十六)
    当了爹之后,元卿更加稳重了。

    官府里有人来请他去做地方官,协助县太爷管理地方事务,他便应允了下来。

    于是,他就当了河湾城的保长,百姓有什么事他都要管。

    不仅要管张三李四两家的宅子问题,还得管王五和赵六家鸡犬的归属问题。

    甚至还有命案的初审,以及抓捕逃犯。

    保长算是最不入流的官了,但是比里正管的又要宽一些,但是在朝廷中又没什么品级。

    可官不大,但是权利却不小,这一带的里正都要听他的话。

    他也积极的安排生产,调理民事纠纷。

    这一切,处理起来都得心应手。

    之前在流沙国监国,那时候的事情比这个还要复杂重要,他都能轻而易举的办成,更何况这小地方呢?

    所以,河湾城这一带被他治理的紧紧有条,百姓安居乐业。

    县太爷有意要提拔他到县里去做官,但是他却婉拒了,说他的儿子年纪幼小,所以不宜搬迁。

    人家县太爷还以为他之前算过命,孩子年纪小的时候是不宜动迁的,也就没有勉强他。

    元卿却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想在这里等到孩子长到两三岁了,再会流沙国去。

    君尧先前还以为他在这里做官,已经忘记了要回流沙国的事呢。

    她心里着急,但是并没有说出来。

    在她看来,夫君的事业现在有点起色了,在这里当官,也好过回去当一个庶民。

    所以,她怎么能这么自私,因为自己想要心安理得就让夫君抛弃现有的一切呢?

    却不想,等到儿子三周岁的时候,元卿主动提起了要回流沙国的事。

    君尧说:“你不是答应了县太爷,到县里去做官的吗?”

    元卿说:“我只是说儿子太小,不已动迁,并没有答应他要去做官啊?

    不仅如此,我们是时候动身回流沙国了。”

    “可是……”君尧有些犹豫了。

    她实在不想让夫君放弃现在的一切,好不容易都上了正道。

    “可是什么?不是说好的生了孩子回流沙国吗?

    你若是喜欢这地方,我们就先回流沙国,解决了你的心头压的事,然后再回来,你看如何?”

    君尧没想到他一直都惦记着她,就点了头。

    于是,元卿辞了保长的管,踏上了回流沙国的路。

    他们也是一路游山玩水,说是游山玩水,实际上每走一处,元卿都会跟当地的百姓交谈。

    这几年,他们走遍了大江南北,君尧才算是真正的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人心之所向。

    沈修远和沐冬至那才叫人心之所向。

    每个地方的老百姓提到这对夫妻,都赞不绝口。

    说有他们在的地方,全都是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跟他们为敌的地方,连年的饥荒,地里都不出庄稼。

    其他的不说,各处的土地庙里都给沐冬至供奉了长生牌,难道这不就是最后的证明了吗?

    所以,现在听到老百姓们又提到沐冬至和沈修远,她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了。

    元卿听闻百姓的声音,现在百姓中间几乎已经没有什么怨言了。

    有一些邻里之间的口舌之争,也不过是一家两家。

    如今正是天下太平,没有争战的时候,是好时候啊。

    他们一路辗转回到流沙国。

    到了流沙城里,元卿找了客栈住了下来,让君尧带着孩子和芸儿先在客栈里等着。

    他先回去见沈修远他们。

    君尧说:“见了面,你父母就算是打你,你也要忍耐,不要跟他们顶嘴,都是我连累了你。”

    她说着就哭了。

    元卿说:“我在外流浪了七年多了,他们一定不舍得打我,夫人请放心。”

    君尧心里想着,倘若是不舍得打,那是最好不过了。

    将心比心,如果换成她,也一定不舍得再责罚孩子了。

    元卿回家去,沈修远和沐冬至见他回来了,都眼泪汪汪的。

    儿在外,爹娘哪里有不担心的?

    虽然偶尔也有信寄回来,可是终究是见不到面,心里挂念的慌。

    沈修远问及有关君尧的事来了,元卿把事情的经过都跟他说了。

    沈修远顿时无语极了,这孩子的鬼主意比他还要多,而且不拘世俗的眼光。

    在这一点上,他比他洒脱的多了。

    不过该教训的,还是要教训的。

    沈修远就责怪他不应该这样辱没了人家姑娘。

    人家姑娘虽然没爹没娘了,可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啊。

    无媒为苟合,他们现在这算什么?

    这不是欺负人吗?

    元卿这些年虽然嘴上没说,可是心里还是觉得欠君尧的。

    因为一个女子一生只有一次大婚,可是他们什么仪式都没有。

    他不过用了几句花言巧语就骗到了她,心里也是内疚着的。

    他说:“我也觉得自己有些太冲动了,当时想的不过是要生米煮成熟饭,先把人给弄到手再说,没想那么多。

    如今该如何是好?可有什么办法弥补?”

    元卿在外流浪七年多,也稳重了许多。

    沈修远语重心长的说:“金银怕是都无法弥补了。

    虽然起初她是想要刺杀我和你娘的,但那也不过是受了小人的蒙蔽。

    如今我们是所有的人合伙起来欺骗她,这也算是相互抵消了。

    然而,你又没有经过媒人就这样跟她结为夫妻,实在是对不起人啊。”

    “难道就没有办法可以弥补了吗?”

    沈修远捋了捋须髯,说:“如今我倒是想到了一计可以弥补,只是你未必会愿意。”

    “怎么弥补?只要不是要掉脑袋的事,我都愿意。”元卿连忙说道。

    沈修远瞧了他一眼,元卿看他那眼神有些不对劲,心里暗道不好,大概是上了他什么当了。

    不过,他还是很好奇,到底要怎样才能弥补对君尧的亏欠?

    沈修远说:“如今唯有一计,那就是你继承皇位,然后再举行隆重的封后大典,这边成全了你们二人之间的礼节。”

    元卿顿时就傻了眼了。

    这个计策好倒是好,也能成全他们二人之间的礼节。

    可是,他怎么总感觉他父亲在算计他?

    他们这兄弟几个都是一样的心情,都渴望自由,不想这短短的几十年被国事缩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