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一臂
“怎么回事?”
雪影掠现,小白归来,一双金色的瞳孔怔怔的仰望天际,疲倦的脸上流露出浓郁的不可置信。
“那是父亲所引?”
许久,它才将目光转向玄老鬼。
玄老鬼轻叹一声,“是。”
“同一人,两次开启虚门,这种事从大陆诞生之初起有过吗?”
“没有。”
“一扇一臂的开启程度,有过吗?”
“没有。”
“那父亲”
小白欲言又止。
玄老鬼侧目反问道,“窃夺天道之力,硬憾天道之威,改写世界轨迹,创造神皇血脉,引动虚门全开,这样的事,有过吗?”
“这”
提及这些事迹,小白满眼复杂。
木玄玑,一道穿透万古的箭,在他面前,“不可能”三个字早已被他的旷世手段一而再再而三的贯穿击碎。
那么相应的,被他寄予厚望,交付一切的沐辰,达成他所在的高度,或者超出他所创造的高度,又有什么值得惊叹?
“这世上,从来都不存在没有的事物,之所以无法理解不敢置信,是因为没能见证无能实现,没见过无法实现就代表没有,是生灵与生俱来的井蛙思维,你我与他人的不同之处,仅仅只是你我跳出的井比他人跳出的多了一些罢了;再深入去想,或许就连那两位,也依旧是井底之人。”
玄老鬼感慨万千,这个结论无关修炼,无关境界,无关领域;哪怕是一介书生、一名铁匠、一位园丁、其所拥有的可能性都远远没有上限。
昨天你教书育人,今日你教仙育神,未来你就有可能教星育宇,再之后,有没有更高层的概念你并不知晓,那么不知晓就等于没有吗?
昨日你因经验之谈,引荐古今,定论虚门一人终生只开一次,并以此为井,自诩真理,困锁自己,亦困锁他人。可今日,你却看到了古往今来第一位二开虚门之人,你终于明白,自己坐井观天,并跳出了那座名为虚门一人终生只开一次的井;进入了虚门一人一生有可能开启两次的天;当这个记录保持无数纪元无人打破时,它便会成为生灵束缚自我的的井,变成虚门一人一生最多只开两次的天,可之后呢?井外是否还有虚门三开的天?
曾有话言,世界上本无路,走得人多了便成了路。
此时有感,世界上本无井,束缚自我的人多了,便有了井。
仔细一想,武道境界精神境界亦是如此,当初以为修道境界是亘古不变的铁律,者师灵王、皇尊圣帝便是所有人层层递进的固有等级、殊不知,当天道为世界施加一道枷锁;失去帝境后的世人竟能在圣境之上创造新的境界层次。
倘若逆向思考,若这天地从一开始就设置这道枷锁,塑造这口井,人们是否还会知晓帝境的存在。
那么高于帝境成就虚境的那批人,在圣帝面前,是否就是根本无法理解,无法见证,无法置信的未知存在?
一念千百转,玄老的眼中突然多了几缕悲怆,也多了无数的清明,甚至,还有那沉寂了无数万年,平淡了亘古之久的追逐之心。
人类可以创造圣帝之境。
木玄玑可以玩弄天道。
沐辰可以虚门二开。
那么他,是否也能在曾经的追逐上突破桎梏,在某一个领域,到达他人从未到达的境界,看到他人从未看过的景色?
小白目光灼灼,玄老所想,正是它此刻所念、就连一旁的阳焱,也似乎进入了某种玄而又玄的奥妙之中,突破着属于它的思想桎梏。
幽潭,暗金虚门微光闪烁,缕缕烟雾向外延伸,沐辰已然不是当初那个初见世面的新人,开过虚门,见证过金色虚门内的身影,他的定力比任何人都要强大。更!老祖被金色虚门掳走的经历让他直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对于虚门内的事物有着远比常人更多的疑问!
所以,在玄老鬼,小白,阳焱,五灵怔怔出神的时候,他做出了超出所有人料想的史前巨举!
他动了!动如雷霆!一如当日他见老祖被金色虚门带走的那一刻,拖曳着紫金雷光义无反顾的冲向了那座大门!
虚门是吗?沐某倒要看看!你的内部到底藏有何种乾坤!!
“沐辰!(主人!)(父亲!)”
三道呼喊齐齐从幽潭乃至极灵珠中传出!
于此同时,神玄界,神玄高空的八颗太阳还未落下,然而无论是神界亦或者玄界,此时全都仰望着神界一方的天空。
在那里,一座暗金色的巨门虚影临空悬挂。
一扇一臂的开启程度惊爆了所有人的双眼。
虚主以下露天跪伏,面露惊惧的同时瞳生古怪,什么情况?要变天了吗?怎么最近虚门开启的频率如此之高?并且除了之前半开的那道之外,后两者皆是这种潜意识赋予“跪下”的存在!
虚主级别的神情天地之别,神界一方先是震惊,接着便是狂喜。
玄界一方先是震惊,继而凝重。
“又是神界?”
正抱着毒牙子的手臂,保持着过肩摔动作的灾厄比满脸怒色的望着天边。
一手勾着灾厄的肩膀,半边脸有些红肿的毒牙子趴在灾厄的背上,沉声道,“第二个开启程度超出王主的人。”
冲霄子皱眉道,“暗金色的虚门”
话落,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醒转的雷古,询问道,“这一次有没有跪伏的潜意识?”
雷古点头,“有,但是没有上次强烈。”
冲霄子恍然,自语道,“是吗?这么说在金色之下”
“喂,喂喂喂!!那是什么?那是什么东西?!他想干嘛?!”
一直未出声的剑归宗猛然瞪大双眼,惊呼呐喊。
虚主全员闻声惊醒,全都专注凝望虚门周围,那里原本浮着一片云海,却在突然之间翻滚倒卷,一道金色虚影冲破云层,拖曳出狭长的云影直奔虚门而去!
毒牙子目瞪口呆,愕然道,“是人他想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