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宴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唐亦臻看,也不言语。
而这沉默在唐亦臻看来就是挑衅。
他这嚣张肆意唯我独尊的样子唐亦臻不爽已经很久了。
他一手揪着霍靳宴的衣领,另外一只手松开,随后蓄力,狠狠地冲霍靳宴砸去。
霍靳宴没有防备,亦或者说并没有想躲开,他的鼻子正中一记。
因为冲击力,又因为唐亦臻松开了手,他竟然被打翻在地。
叶颖儿看得心头又是一跳,霍靳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不禁风了?
“你们别打了!”
唐亦臻调查过霍靳宴,他绝对不是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
也就是说,霍靳宴在让着他,看不起他。
心中的怒火被勾起,像是被泼了一盆火油,刷的一下燃烧起来,形成了熊熊烈火。
“有本事,我们就好好地打一场。”
霍靳宴不可能一直被单方面的挨打,他很快反应过来,两人扭打成一团。
场面一时之间混乱一片,霍靳宴的人在旁边跃跃欲试,想要试图上前去帮忙。
但是两人实在挨得太近了,并且动作凶猛,根本无法靠近,他们只能干着急。
医生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就不能安分一点?简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里毕竟是医院,是公共场所,哪怕这家医院是霍靳宴的,他也不能在这里打架斗殴。
“这里是医院,请你们不要在这里影响其他人。”
霍靳宴此时正是需要发泄的时候,情绪打开了一个豁口,怎么会轻易停下。
两人继续打着,霍靳宴的身手更胜唐亦臻一筹。
但是由于他几天没休息,体力不支,两人打成了平手,互不相让。
医院的保安姗姗来迟,把已经没有多少精力的他们分开。
唐亦臻被叶颖儿强行带走了。
“霍、霍总,您擦擦脸。”
医生看着这些混乱的场面,并没有走,而是找机会向他献殷勤。
霍靳宴看着眼前的纸巾,皱皱巴巴的,像是被攥在手里揉搓过,他嫌弃地别过眼。
被嫌弃了。
医生讪讪地把纸巾收回口袋,突然摸到了一个硬物。
他顿时就想了起来,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霍总,这个。”医生把口袋中的东西都掏了出来,只见他的手心里躺着一枚印章。
霍氏的印章!
霍靳宴的理智回笼,他的眼神逐渐清明,他伸手拿过。
棕红色的外漆染木纹,这沉甸甸的手感,正是那枚印章没错。
“这枚印章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霍靳宴看着医生,居高临下的眼神形成了逼迫感,使得医生总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是、是从刚才手术的小姐手上得来的,躺下之后,她的手里不知何时就攥着一枚印章了。”
后来靳瑶身上的麻醉药起了作用,这枚印章便拿不稳了,起初怎么掰都打不开,这下倒是主动松手了。
靳瑶是霍靳宴的人,拿着又是印着霍的印章,医生哪敢怠慢,做完了手术之后就随后拿了。
印章是从靳瑶身上得来?
那也就是说,当真是靳瑶偷的印章?
霍靳宴陷入了沉思,他阴沉着一张脸,满脸写着生人勿近。
医生瞥了他一眼,以还有事为由,偷偷地溜走了。
“少爷。”文谦急匆匆赶来,看到霍靳宴一脸黑着一张脸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如何?”霍靳宴抬起头,神色凌厉。
“出事地点正好有一个监控摄像机,把整件事情的经过都给录了下来,这是我拷贝的监控录像。”
文谦拿出手机,翻翻点点,找到了那段视频。
他只拷贝了其中一部分,一开始便是叶颖儿带着冯倾婉出场,两人表情轻松,带着笑容。
不一会儿靳瑶便出现了,她一出现,现场的气氛似乎都冷凝了。
就算没有声音,只是看视频都能够感觉得出来。
她们嘴巴动了动,随后靳瑶就给冯倾婉推着轮椅,就在这个时候,监控录像外突然冲来一辆电动车。
像是早有预谋似的撞上了靳瑶,靳瑶虽然死死地抓住了轮椅。
但是因为冲击力,她的身体免不了倾倒,她一动,轮椅也就跟着转动。
从视频的角度看,是靳瑶动了轮椅,冯倾婉才被甩了出去。
更诡异的是,靳瑶在看到冯倾婉躺在地上的时候,嘴角竟然浮现出笑意来。
她的脸正好暴露在摄像头之下,所以便能捕捉得一清二楚。
他们可以看到,靳瑶在愣神了将近半分钟,才去冯倾婉的身边,继而才呼救。
这段视频不知为何,显得靳瑶格外阴险,一切都像是有设计似的。
就连她被撞倒之后的爬行,都像是斟酌设计好的。
霍靳宴脸色阴沉着,黑的似乎能从下巴滴出墨来。
“少爷,我相信这一切都与靳小姐无关。”基于自己的认识和理解,文谦还是为靳瑶开脱。
但是这些话在这段视频面前显得有些微不足道,证据就摆在这里。
霍靳宴也不愿相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靳瑶脸上得意的笑容分明,若不是有这段视频,他倒真相信了这与靳瑶无关!
“报警。”霍靳宴薄唇轻启,神色淡漠而冰冷。
文谦身体一滞“报警的原因是……”
“靳瑶谋杀。”霍靳宴把手机扔回给文谦,“收好,这是证据。”
“可是少爷,靳小姐此时还昏迷着,她被撞了之后受了重伤,如果、如果她真的要害夫人,何必对自己下这狠手呢?”
文谦还是给靳瑶解释了,他并不想看到两人互相残杀。
这就是矛盾的地方,直觉告诉他们,这些事情都不是靳瑶做的。
但是下一瞬,就有证据摆在他们面前狠狠打他们的脸。
霍靳宴沉默了,他低垂着头,顶光覆盖下来的阴影将他的脸给笼罩了,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文谦大着胆子,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事情肯定没有现在表面上的这么简单,您是和小姐一块儿长大的,她是什么脾性,想必你最清楚,这些事情,是她会做的吗?
答案很明显,不会。
文谦看他没有说话,于是继续说道
“不如我们先把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再做决定,如果误会了她,那她得多伤心?”
众所周知,靳瑶是一个小哭包,任何解决不了的事情哭,受了委屈也哭,撒娇也哭。
“给你一周的时间。”霍靳宴开口,给了靳瑶一个机会,也下了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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