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沅汐这时候是不曾说谎的。
她确实是资产都在东都,而且这些年搜刮的一些财宝也在,这其中便包括了那三颗珠子。
其实她一个郡主哪有这么多钱的,那种宝贝根本没能力收集,都是东都太平,秦沅汐沾了自己身份的光。
因为皇室成员稀少的缘故,秦沅汐这个区区云熙郡主、未来嫡公主甚至长公主的身份在东都成了最尊贵的人物。
靠着身份的压迫,她花不多的银子弄了一点点宝贝。
想起秦沅汐的商队在东都,宁王对她这话花便是再信了半分。
“你口中所谓的珠子,是和我手里的绿珠子一样?可否发光?”
秦沅汐不再私藏,很认真的点头,“自然只是颜色不同,而且质地更好,半透明,要比这亮一些。那透明的珠子更是如同清水。”
“透明的珠子……”宁王和严旋洁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脑中具是浮现出那珠子华丽的外观。
暂且不说那红色珠子和紫色如何比绿色的夜明珠好看,可那透明的珠子是无人敢想象的。
在这年代,很少有人见过此等奇物。
宁王脸上一睹为快的急切便是止也止不住,“汐儿,快,赶紧写信,让你那边的手下将这些宝贝送回来,给你姨祖母见见世面。”
说是见见世面,可谁都瞧见那觊觎的目光何等的贪婪,恨不得尽收囊中。
秦沅汐神情警惕,“给姨祖母瞧瞧,汐儿那些东西怕是一个都别想回来……”
“怎么会?姨祖母只是好奇,况且你难道不得给你祖母和老娘瞧瞧?”
秦沅汐摇了摇头,否定了宁王的是说辞,“祖母才不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迟些日子也无所谓。”
她倒是愿意给祖母好东西的,可惜元庆帝并非迷恋这种物件的主。
至于太子妃温卿云,那见到这些价值连城的宝贝首先做的就是谴责秦沅汐贪玩享受。
太子亦是同理,到时候不仅赚不到好,还要被骂一通,她还不如安稳放在东都比哪里都划算。
唯独宁王却是出了名喜爱这类好玩意,此时见孙甥女不为所动,深邃的眸子转了转。
她将放在床头的夜明珠递在了秦沅汐身前,小心放在纤细小手,再替秦沅汐用细指包裹。
“要不这样,姨祖母用手里的这颗换那个紫色的,你再将那透明珠子带来给我瞧瞧?”
紫色象征着尊贵,而且本来都颜色就要比其它好看,宁王语出惊人,开口就是要秦沅汐心底最宝贝的那颗。
手中珠子触感冰凉,表面异常光滑,一手竟是有些握不下。
在昏暗的房里,珠子清冷幽静的淡绿色光泽竟是显得那么刺眼。
她虽是刚才对这珠子不感兴趣,可自然明白这东西同样价值连城,也是值得宝贝的。
可要用这种颜色换她最爱的紫色珠子,那就是虎嘴里抢肉,想都别想。
秦沅汐不由得轻笑一声,“姨祖母难道不是送珠子道歉,现在这么用这珠子做起交易来了?”
言外之意是这珠子如今理该是自己的。
用别人的东西换别人一个更好的,这种买卖怕不是傻子才做。
宁王一时语塞,整个人都惊了。
她还没开口打定主意送珠子呢!
这小丫头怎么就这般不要脸?
话虽是如此,可刚才自己已是表明送珠子的态度,显然如今再反口显得太丢人了。
她一个五十多岁的长辈了,对自己孙甥女还不至于这般强迫的。
心底计较须臾,她干脆便顺着秦沅汐走,也便将那手底的珠子再推了推。
“汐儿,姨祖母确实是打算将珠子送你的,可是你那边毕竟有三个珠子……不如……”
不如送一个也无妨。
秦沅汐心底直骂无耻。
“姨祖母,那珠子是汐儿最喜欢的,不能送别人,别说您了,祖母祖父他们汐儿也不愿意相送。”
打定自己强硬的态度,乘宁王不注意,她将手里的夜明珠放入了袖中口袋。
起身要走,却是被敏锐的姨祖母再次抱得更紧。
宁王脸上早是层层的冰霜,“小丫头你怎么这么不讲感情,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要些东西都不给,也太小气了。”
“你最好考虑清楚,若是不愿意,我就呆在云夕宫不走了,还要和你一起占床……”
想起种种,秦沅汐浑身一阵恶寒。
“姨祖母也太……”这话还未出口,她眸中光芒一闪,咬牙狠下心来驱狼,“要不这样,姨祖母回去找些分量足够的宝贝来和汐儿换,就换那颗……紫色的。”
她知晓宁王府的藏书字画和其它玩物不比皇宫少,大多还是少见的真品。
宁王若是真喜欢那珠子,找些其它宝贝换,总之秦沅汐是不会吃亏的。
她毕竟还有这颗绿色的,还有一颗透明的,一颗红得。
宁王犹豫半晌,微微点头,“你这丫头还真是不讲情面,那就这样好了,你把几颗一并带来京城,到时候让我看看。”
“好,”
一切尘埃落定,很快宁王随严旋洁离去。
院门破的事情引发不少人的围观,元庆帝很快亲自来了解的情况。
一如只花了半时辰被新换上的深红院门,整件事情始末平息宁人快而迅速。
事后,宁王又被上本参了几日。
……
冬月中旬,一场大雪彻底掩去了整个京城的喧嚣。
这日,帝诏,年底传位太子,于正春日这天行登基大殿。
诏令传至天下,四方云起,静了三十四年的大宁官场再次起了波澜。
茫茫雪日,带着资产和夜明珠的云夕宫侍卫以及徐汕入了京城。
那颗紫色的珠子随后被宁王换走。
事情尚可,倒也没有太多的惋惜。
紫宸殿外,楼宇殿台,对着飘扬而落的鹅毛,徐汕那年轻却是苍老的驱赶异常消瘦。
秦沅汐止步,将背靠在了木柱旁的花木栏杆。
注视许久,她怅然道,“本来就你一个了,又没什么后悔的,怎么还想这么多。”
“每天都会想起大哥,他性子暴躁,不是好人,可他也不是十恶不赦的,”
“也不知道弟兄们在那边过的如何,不后悔,却是每时每刻都想着要不要走。”
飞雪白了他一头青丝,秦沅汐轻摇了摇头,“好好在商队,这些日子在禁卫军里训练,等过完年再去一趟东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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