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在仓库里清点数量,回到茶庄的时候正看到常伯站在柜台前,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
“常伯,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三太太,”长安依旧是男儿装打扮,只是为了方便做事,便却没有隐瞒身份,“是这样的,家里刚好出了点事急着要回去,可眼下这里走不开啊。”
“出了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常伯摆摆手,“都是家里的一些锁碎事,只是不回去处理也不好,”说着有些为难,“三太太,您能否通融一下,容许我回家一趟,一处理完我马上回来。”
长安笑了笑,“无妨,您就先过去吧,可有什么需要交接的,您就告诉我吧。”
“就只有这个账本,正打算要拿过去给大爷的,那三太太,就牢烦您替我走一趟了。”常伯说着朝她鞠了处深深的躬。
“没事,您放心吧。”
长安看了看桌面上的账本,瞧着茶行里此时也没有什么人,便拿上账本往楼上走去,沈则述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清风茶行里,只有待久了,才会让大山推着他出去走走。
沈则述坐在桌面正认真的翻阅着书籍,长安上来的时候便是看到这样的一幕,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让男人的侧脸镀上了一层光,高挺的鼻梁显得更加立体,他们三兄弟,还是长得很像的。
若不是那一场意外,这样优秀的男人何尝不是姑娘家们心里所期望的,长安在心里面轻轻地叹了一声,“大哥,您在忙吗?”
听到声音,沈则述抬起头来,“是长安啊……没忙什么,就是趁着有点空闲时间,看看书罢了。”
“这是常伯说要交给您的账本。”长安伸手给他递了接去。
沈则述接过,“怎么是让你拿过来,常伯人呢?”
“说是家里有点急事需要回去趟,跟我说了我便让他回去看看,”长安说着见他眉间轻拧,“大哥,可是有什么问题?”
沈则述“唉”地叹了一声,“这常伯啊这么大的年纪了原本是该享享福了,可如今却还要为他那小儿子整天操心,有时候看着也不免觉得心酸。”
“他小儿子……是生病了吗?”
沈则述抬眼看她,“不是,是抽了不该抽的东西啊,这才叫要命!”
长安微微一怔,“难怪刚刚问他是什么事的时候,他显得有些不自然,我就想着应该是不方便说,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了。”
沈则述也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讨论下去,翻了翻账本,轻笑着说道“这账本看起来可比以前有条理多了,还有仓库的进出记录,长安啊,这些可都是你的功劳,如果你是个男儿身,肯定会更加能干。”
“大哥,我不敢居功,其实这些也都是受了大嫂的影响啊,是她让我学习到了,所以若要算功劳,应该把功给大嫂。”
“你啊就别谦虚了,”沈则述轻拍拍账本,“一家人也不会计较得这么清楚,只是能干归能干,也要多注意休息,可别真的把自己当男人了。”
长安不禁笑了笑,“是,谢大哥关心。”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沈则怀踩着楼梯板,还没看到人就先听到了脚步声和说话声,“没看到你人,以为你不见了,没想到是躲在这里。”
长安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常伯有事需要回家一趟,所以替他把账本和其它一些资料给大哥说过来。”
“是啊,刚还在夸长安能干呢,”沈则述浅笑,“所以三弟啊,这是你的福气,可得对长安好一点,不许欺负人家。”
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在沈则述心里,把长安当成了半个妹妹,也因为穆承良遇害的事,这心里面对她多少是有些愧疚的。
“放心吧,只有欺负我的份,有你和则羽护着,我都感觉自己是个外人了。”沈则怀说得委屈,好像平日里受了多大不公似的。
“大哥您可别听他乱说。”长安立即为自己反驳着。
沈则述声音低低地笑了,“说实在的,自从你们在一起后彼此的性格都有些不一样了,你们做为当事人可能没发觉,可我是局外人,可是看得真真的。”
长安神情微怔,和沈则怀对视了一眼。
“突然想吃南门桥边的那家梅肉酱饼,你们去帮我买一份回来?”沈则述问道。
沈则怀想了想,“多买几份,然后再冲上一壶茶,我们兄弟俩可以聊上半天了。”
“我们是不用干活了,长安可是会有意见的。”沈则述开玩笑地说道。
长安笑了笑,“那就要喝茶一起茶,要干活也一起干。”
“行,去吧。”
……
熙熙攘攘的街头,因为接近年关变得更加热闹起来,车辆,行人,小贩,所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热闹的烟火气。
沈则怀让长安走在右侧,侧过头看了看她,一身男儿装,脸上用乎未施粉黛,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回白皙透亮,穿着平底布鞋的她这样站在他身边,显得是越发的娇小可爱。
没忍住,沈则怀拉过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掌心里。
长安连忙挣脱开将手抽了回来,“干嘛呀,想让别人以为三爷您喜欢的是男人啊?”
“啧,”沈则怀没好气地看着她,“还惦记着那事呢?”
“我都答应过则羽了啊,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行,下次一定帮你问,要是忘记了你就提醒我,这样三太太可还满意?”
长安轻笑,“如此甚好,多谢三爷。”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突然从对面楼顶上砸落下来,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紧接着尖叫声,叫喊声,还有小孩子的哭啼声响起,场面一阵混乱。
猝不及防地长安也被吓了一跳,只是还没来得及看到是如何的一副场面,下一秒身子就被掰了过去,沈则怀将她的头按在胸口上,而这一瞬间,也根本不在意是否会让别人误会。
“是有人跳楼吗?”刚刚虽然没看清楚,但也看到了一道身影疾速地掉落下来。
“不要看!”
沈则怀没有回答,想必是画面太过血腥,长安也没有继续问,耳边继而响起的是纷纷的议论声
“怎么这样啊,太吓人了,赶紧把小孩带走。”
“人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肯定没命了吧。”
“哪里还能有命,没看到脑浆都出来了吧?想不开不要这种死法吧。”
“警察怎么还没来啊!”
“这人看着挺眼熟啊……好像……不就是在安寿堂的黄添吗?”
闻言,长安猛地整个身子一颤,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则怀,而他,显然也是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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