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众大臣闻言均是一惊,赵鼎赶紧说道:
“金人就要南下,此时巡军......怕是不妥啊。”
“是啊陛下,赵相言之有理,况且就算真要整治军气,派一钦差即可,您又何必亲自动身呢?”
“王大人说的是,老臣身为枢密副使,又领兵部尚书之职,这件事还是让让老臣代劳吧!”
刘备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底,倒也没有超出他的预料。
“正是因为就要开战,所以朕才选择此时巡军......若是等上了战场吃了金人的亏,那时候再想巡军,怕是已为时晚矣。”
“而且这件事,只能由朕来做!”
没给众臣开口的机会,刘备紧接着说道:
“之前伐金之事,朕多有反复,军中怕是早已有所怨言,再加上此次把诸将从战场上紧急召回临安,这大宋的军心,朕已是丢得差不多了。”
“由朕亲自去,既可安抚将士情绪,在整治军气之时,减少他们的怨言猜想,又能挽回军心,这一举多得之事,有何不可为?”
见他们似乎有些意动,刘备趁热打铁地敲定了这件事:
“就这么定了,朕不在临安之时,朝中之事,就交付给诸公了!”
赵鼎见事情已没了转机,且皇帝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值此国家存亡之际,便宜行事也未尝不可便,不再过多纠缠。
但他身为宰执,还是得问清楚:
“不知陛下此行准备带多少军马?天子仪仗又当如何?”
“嗯.....”刘备想了一会儿,随后沉声道:“带几个宫中禁军随行就可,至于仪仗,能免就免了罢。”
“若是如此,请恕臣等不能接旨!”
一行人纷纷跪在这紫宸殿中,
“您身系天下安危,怎能如此随意,再者,此行是去军中整治,若是真如陛下所言,军中有勾结金人的贼子,那您岂不是至自己于危墙之下?”
好不容易皇帝想开了,愿意和女真人硬起来了,要是真的因为这件事出了什么意外,那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都将成为宋国的罪人。
刘备争不过他,也知他是为自己着想,不好发作,只好妥协道:
“既然如此,那便交于爱卿统一安排吧......不过仪仗之事,还是不要加进去了,朕是去看兵的,又不是去祭祖的,一切从简即可。”
“此外,”刘备顿了顿道:“随行之人也不必过多,免得让军中将领误会了朕的意思,反而让他们担惊受怕。”
大臣们这才接了旨意,告退过后,便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为这高宗皇帝的行程做准备。
见众人皆是退去,刘备站起了身子,用力地伸了一个懒腰:
“终于可以出去了,终于可以骑马了!”
这皇城什么都好,就是待得太闷。
他想起自己的那匹的卢,便觉得心中直痒,身子虽然还在临安,但心却已是飞到了千里之外的远方。
男人嘛,对自己骑过的东西总是有点特殊情感的。
不管是马,还是女人。
......
临安城,青吟巷。
自打前几日王公子在这里闹事过后,已经好几天了,再没人来光顾。
若不是当年种浤给了乐婉一点钱财,加上这些年来攒下的积蓄......再这样下去。在临安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怕是就要吃土了。
所谓‘卖身者为娼,卖艺者为妓’,她虽有个风尘的身份,但是种家后人的骄傲,让她这些年里从未接过客。
只是凭借着良好的家教,以及一手不错的书画琴棋诗酒花,倒也在一些文人雅士之中,挣得了几分名气。
原本还能挣点钱财,可那天周三畏和皇帝在这里的八卦,早已在坊间传开,都说是高宗看中了这里间的女子,自此以后,便无人敢再来。
虽然周三畏是死有余辜,但谁又能保证皇帝没有公报私仇呢?
真的也就罢了,但二人一直是止乎于礼,从未有过任何逾矩的事情。
但是这话,又有谁信呢?
乐婉还是坐在后院的小亭中,轻轻抚摸着琴弦。
他,还会再来吗?
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人的脸,想起他听曲子时候的专注,想起他在大理寺中自述时候的悲切,想起他在酒楼中说出的那句“朕乃大宋皇帝。”
手指轻轻拨动琴弦,正是那首《长河吟》。
“小惜,你家小姐在吗?”
熟悉的声音从外间传了进来,让她险些弹错了。
“陛下,你都听到琴声了,还这么问,是故意说给我家小姐听的吧?”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不和你说了,我自己进去找她。”
她只觉得脸有些发烫,心下也是慌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