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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敬颂钧安
    原来是两个铸术境始途的和铸术境中途的鲛人顺着缺口处游了进来。

    林静闲叹了一口气。

    二话不说,马踏飞燕身法的施展下的林静闲即刻来到他们面前,甩出余下的三颗压阵石。

    河洛古阵刹那间结阵!

    然而!

    令贾仁义和阮诏吃惊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在法阵结成后,林静闲竟然身形穿过法阵,走了进去。

    之后,白雾蒸腾。

    二人便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不一会儿,法阵崩碎。

    林静闲披散着头发,沐浴着鲜血从黑暗中缓缓走出,宛若一个冷酷无情的杀神!

    浓郁的血腥气和自身散发的戾气让贾仁义等人心神震颤。

    林静闲手中拿着一把血色阵旗,背后是死绝的两个鲛人。

    他走到贾仁义身前,手在腰间半块玉佩上一抹,手中的阵旗就瞬间消失不见了,问道“怎么救?”

    贾仁义眼眸精光闪现,盯着他腰间半块玉佩,心道“咫尺物?”

    难道在摆阵阁中获得了咫尺物和那把奇诡的阵旗?

    贾仁义猜错了。

    那把阵旗确实是林静闲从摆阵阁通关后获得的奖励,而那咫尺物不是。

    这半块雕案玉佩叫“潇雨”,是莲花镇的李一送给他的礼物。

    李一手里也有半块,叫“晴昼”。

    这块玉佩林静闲一直带在身上。

    本以为就是块普通的玉佩,到了摆阵阁后才无意间发现这东西竟然也是咫尺物。

    意念微动便可将法宝物件儿收入其中,行走江湖方便得很!

    贾仁义深深看了他一眼,翻手一只琉璃蟾蜍出现在了手心当中。

    蟾蜍口中衔着一颗金色丹药,表面有淡淡的雾气缭绕。

    “有丹雾之气,是上等五品造化丹,有起死人肉白骨之功效。”

    “但丹如其名,服丹者能不能活过来全凭自身造化。”

    正说着,贾仁义提醒了一句“我觉得希望不大。”

    他眼神熠熠地看着林静闲,笑容玩味。

    林静闲皱眉看他,道“你想要什么?”

    贾仁义说话向来打机锋。

    先是说重伤的魏温文救不活,接着又说他的造化丹也许会对他有帮助,但希望不大。

    显然是想和林静闲做一笔交易。

    贾仁义沉吟了一会儿,指着身后台阶上的石门说道“石门后有一件东西归我。”

    “好!”林静闲言简意赅道。

    贾仁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你就不问问那东西是什么?”

    “救别人一条命,反正我觉得对你来说不是很值。”

    林静闲面无表情地说道“贾仁义,我最烦的就是你这点。”

    “说话总是不太痛快,还不如那青鹊街的鸡屎狗粪来得痛快,直接糊你脸上,不会说那么多花哨屁话。”

    贾仁义神色一怔,紧接着哑然失笑。

    他伸手从琉璃蟾蜍嘴中将那颗金色造化丹取出,放入魏温文的口中,帮他服用。

    丹药服下后,魏温文浑身弥漫着一种淡金光亮,像是在治愈着他的伤体。

    不过效果微乎其微,那胸口摄人心魂的伤口依旧没有半点愈合。

    贾仁义拍了拍林静闲的肩膀,道“走吧!”

    “估计一刻钟后便见成效。”

    二人来到水宫石门前。

    上面有三个拳头大的凹槽,这和三根古石柱上的凹槽刚好契合。

    林静闲和贾仁义二人各自翻手出现了那颗进入试炼之地的珠子,放在其中两个凹槽内。

    这两颗珠子是在二人通关试炼之地后,自行剥落出现在他们手中的。

    珠子在触碰到石门的一刹那,瞬间被吸进上面凹槽内。

    林静闲和贾仁义二人连连后退。

    石门轰然顿开,逐渐能看到里面奇异的景象。

    这是?

    贾仁义、林静闲和阮诏三人惊讶地看向里面。

    四五长宽的雕木房间,看着和市井百姓屋景无异。

    不可能啊!

    这水中宫殿这么大,石门后就这么一个小地方?

    他贾仁义第一个不信。

    应该是这房间内另有玄机,只是众人还没有发现罢了。

    古色古香的朱红雕案华屋内,一座三尺高的丹炉大小的铜鉴,体表满身青绿斑斑锈迹,仿佛搁置在这多年了。

    这是座水鉴,里面盛满了清澈明亮的水流。

    林静闲和贾仁义二人探过头来,面容倒映在其中,随微波荡漾。

    贾仁义不解。

    在这房间内放个洗脸盆是何用意?

    所谓的机缘造化呢?

    林静闲忽然蹲下身,发现水鉴腰部刻着一行字迹,于是顺着一字一句地读道“心犹水鉴,函景内照。”

    恍然间他抬头一看,墙壁上还挂着一张凌意书法

    “明月本自明,无心孰为境。挂空如水鉴,写此山河影。”

    可是这书法墨残退映,并不是很真切。

    贾仁义也注意到了这屋景内饰,水曲柳书桌上文房四宝一样不少。

    他来回巡视一番,调侃道“难不成这水宫主人潘淮也是个翰林秀才?”

    林静闲站起身,从书案上夹起一张泛黄旧纸,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后,说道“不见得。”

    他说着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了贾仁义。

    贾仁义摊开纸张,皱起眉头。

    数行笔酣墨饱的俊秀字迹映入眼帘

    “时至谷雨,暌违数载。”

    “自京中一别,你我二人便已然间隔万里河川,尤其相望多年,心中挂念愈发宣显。”

    “想当年,你我皇庭把晤,盛意频叨,相识并相交于拜月台,经年共事情真意,明月清风,至今在目。”

    “可是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如今你走后,我却关河修阻,跋涉维艰,而且二月的风时常令人颓丧消沉,心中求不得、放不下的便是你。”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这数十载的活头,唯独输给了这风和月!”

    “诀别幕府之际,你我相约十七年后再相逢,尔来离去十年,只余七年,但奈何寒来暑往、兔走乌飞、节令相催,我不能再等你七年。”

    “于是,愿君谅我不请自来,至此叨扰。”

    “敬颂钧安。”

    末尾落款——休思楼。

    一纸赠别友人的书信?

    怎么看都有些过于暧昧了。

    贾仁义放下手中书信,指间在木案上轻轻叩击,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