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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1 不减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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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宫,增成殿。

    “董太皇,并无篡位之心。”蓟王一语中的。

    “我儿,何以知之。”王太后必有此问。

    蓟王答曰时,太皇托孤。命二童子,各除鬼面……”

    时,二宫被毁,蓟王入京。亲赴瑶光殿,面见董太皇,求立漠北都护府。

    事毕,留蓟王宴。

    董太皇遣逐鬼童子入殿起舞。舞毕,又命其中二人,除鬼面,近前敬酒。

    蓟王,心领神会。其中必有一人,乃王美人贵子。

    且二童子,举止各异。其中一人,垂首行礼,沉稳有度。另一人,却不时偷看,颇为灵动。细观其相貌,蓟王这便了然于胸。必是贵子无疑。

    自帘后,偷窥蓟王。董太皇忽生忐忑。唯恐蓟王无从领会。不知此举,别有深意。

    实则,太皇多虑。蓟王焉能不知其意。遂取随身玉佩,赐当中一人。

    董太皇心中大石落地。遂命二童子,退下不提(详见《诸夏·&bsp&bsp扑朔迷离》)。

    “我儿玉赐何人?”王太后遂问。

    “正是童子申。”蓟王语出惊人。

    “童子申肥,如何称‘灵’?”王太后必有此疑。

    蓟王答曰“目灵也。”蓟王之意,身肥而眼光灵动。正因肥走形,故蓟王才需,细观其貌。

    试想,华云号内室。蓟王与董太后隔帘私语。且取拔毒当日,遗落密室之“永乐角玉”送入帘内。彼时童子申匍匐榻下,若不仰面偷窥,焉知何物?

    何况蓟王赐玉,童子申馆中自佩,多有诸王子,亲眼得见。如何能作假。

    足可证,彼时董太皇,并无鱼目混珍珠之意。

    奈何,蓟王深陷其中,为当事者。即便为董太皇作证,亦难免开脱之嫌。

    然,言于王太后当面。母亲对董太皇观感,大位改善。

    “我儿,意欲何为?”谓“知子莫若母”,王太后必有此问。

    蓟王直言相告“王后礼聘家门。”

    “我儿欲自领首谋乎?”王太后目光清洌。

    “正是。”蓟王肃容下拜。

    “汉室三兴,又当如何?”王太后,不置可否。

    “九子即位。汉室三兴矣。”母子之间,无话不谈“儿亦知《蓟法》、《汉律》。董太皇必饮药死。如宋贵妃、甯贵妃、安贵妃等,皆流徙千里。虽有天子诏书免罪。然,儿负罪之心不减。君有所赐,臣有所辞。不能全其母,如何见己子。”

    闻蓟王一席肺腑之言。王太后不由落泪。

    四目相对。母亲言“善。”

    甄都,司空府。

    细看河北上表。府中一干人等,皆目瞪口呆。

    本以为,董侯必为伪帝。岂料,非但出身汉室。更是蓟王血嗣。乃蓟王第九子。

    “汉室三兴矣。”御史中丞荀彧,一语中的。蓟王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世人诚不欺我。因董侯出身,河北与关东,大汉上下,必成一体。得骠骑大将军张济麾下十万精兵相助。曹司空剪灭群雄,指日可待。天下三分,遂成天下各半。譬如秦末,楚汉之争。唯一不同,彼以鸿沟纵分。今以长江横切。

    更有甚者,江东半壁江山背后,便是岭南都护府。江表十港,并赐支都护,水陆包夹。虽有长江天堑。合肥侯亦难当,四面合围之势。

    叔侄之争,遂为兄弟相夺。以董太皇计,董侯乃其三子,合肥侯之弟也。

    司空府议,属吏闭口不言,心思各异。一时落针可闻。

    唯荀文若,直抒胸臆。

    曹司空,一声长叹“玄德天生。”

    程昱大胆言道“蓟王与永乐太皇私通……”

    “并非私通。”曹司空已知详情“乃永乐宴后,为大长秋曹节所乘。”

    “明公,何以知之?”程昱求问。

    “乃黄门令左丰,前日密告。”曹司空言道。自端午刺曹,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史夫人满门弃市。史侯被废,贬为县主。曹司空,便起杀心。史侯乃出汉室,不宜屠戮。董侯,着实乃董太皇所出,且二董早有诛曹之心。故曹司空,累日难掩杀心。

    前日酒醉,捉刀入殿。被黄门令左丰,舍命阻于殿前。

    急切间。左丰伏地乞告董侯乃蓟王九子也。

    曹司空如遭雷击,陡然酒醒大半。

    这便细问情由。左丰,遂将董太皇相召之事,和盘托出(详见《列宿·&bsp&bsp真龙之子》←_←请正确理解标题)。

    左丰言道奴婢与王上,自幼相识。董侯相貌虽出董太皇无疑,然更神似少时三墩。

    试想,左丰往来临乡。少君侯言行举止,记忆犹新。黄门奉君如忠犬认主。岂能错看。

    且常与贾诩,书信往来。贾诩追凶,十年不断。左丰焉能不,略有所知。

    蓟王身中慎恤奇毒之事,甄都百官,多有耳闻。皆以为,吉人天相,并未细究。至于如何救治,又何必深究。知微见著。

    “鬼藏于细”。

    荀彧进言“不日,蓟王必有陈情表至。明公少安。”

    曹司空,从谏如流“文若,所言是也。”

    甄都宫,承光偏殿。

    见黄门令左丰,踉跄入内,匍匐于前。

    董侯心中一黯“鸩酒何在。”

    “陛下何出此言?”左丰喜极而泣,不及拭泪。

    “曹司空,不弑君否?”董侯也是一愣。

    “非也,非也。”左丰手足无措,语无伦次“王太后上表,陛下出身定矣!”

    “朕,何所出?”董侯忙问。

    “乃……”语急凝噎,左丰吐气答曰“乃蓟王血嗣,九子是也。”

    “朕,乃蓟王之子?”董侯震惊,无以复加。

    “正是。”左丰伏地叩首,泪流不止。

    董侯木然落座,一时魂游天外。

    须臾。待左丰涕泗渐止。董侯忽言“召公卿入宫。”

    “喏。”左丰领命自去。

    须臾,三公九卿,并骠骑大将军张济,齐来面圣。

    历经宫变。董侯年少老成。先前已抱必死之心,只待鸩酒一杯,便赴黄泉。岂料,否极泰来,死中求存。颇多处变不惊。

    “司空。”

    “臣在。”曹司空持芴出列。

    “朕欲禅位于蓟王。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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