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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9 必有一失
    以马鸣菩萨,慈悲大智。虑及贵霜,不过瞬息之间。何须二十日。只因,早早将贵霜排除在外。贵霜国情民生,马鸣菩萨,可谓了若指掌。

    一言蔽之,内外交困。

    尤其,胡毗色伽二世王继位,康居、大宛先后摆脱羁縻。呼罗珊、欢潜亦脱离统治。更加西域都护府,强势崛起。在蓟王斡旋下。康居、大宛、大、小乌孙,诸强国,纷纷和解。心向西域,一致御外。此消彼长,乃至贵霜衰弱。贵霜帝国,江河日下,衰败迹象,日渐显露。

    且因先王,死因成迷。国内五翕侯,一度兵戎相见。胡毗色伽二世,虽力压群雄,夺得大位。然终归未能令举国信服。正因内忧外患,内外交困。西境大国安息,时有兴兵来犯之意。安息王沃洛加西斯四世(ithridates  iv  ),欲洗东征贵霜(148-151年),被贵霜名王迦腻色伽一世,击败之耻。以求在临死之前,积累名望,传位其子(沃洛加西斯五世)。

    国情鼎沸,莫过如斯。此时此刻,贵霜自顾不暇,如何敢兴兵入寇。

    不惧安息,乘虚而入,背后一击乎?

    正因马鸣菩萨,久居贵霜,熟知隐情。故早早将其,排除在外。奈何二十日苦思无解。唯一可能,只剩最不可能之贵霜帝国。

    “大士。”便有高僧,奉命入殿。

    马鸣菩萨,低头沉思。须臾,这便言道:“命门下,刺探贵霜兵情。”

    “喏。”高僧领命退下。

    马鸣菩萨,蜚声东身毒,与南身毒提婆,西身毒龙树,北身毒鸠摩罗多齐名。唐玄奘,将四人并列,称“四日照世”。

    时下,佛门弟子,遍布五身毒。势力之广,可想而知。更何况,马鸣菩萨于贵霜,传道多年。门下弟子众多。若要探听贵霜军情,亦非难事。

    马鸣菩萨,一时心绪难平。

    奉命高僧,将将出殿。便被僧侣,团团围住。

    “大士何所言?”

    “大士命门下,刺探贵霜兵情。”高僧答曰。

    引一众僧侣,长吁短叹。另有高僧,手持《孙子兵法》,摇头慨叹:“我佛慈悲。”

    闻者,无不心有戚戚。我辈研读佛门典籍,尚恐心有余而力不足。岂有闲暇,累日诵读兵家之说。更何况,兵家杀伐论战,岂是佛门弟子,可观瞻。

    事关家国存续。众僧侣亦不敢大意。这便放高僧自去。

    “大士已窥破,震旦明王,正反之计。若果是贵霜入寇,身毒危矣。”

    “贵霜自保,尚且艰难。且安息王,常有雪耻之心。贵霜新王,焉敢入寇。”

    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蓟王出人意料。正反·围魏救赵之计。除去围点打援,亦引身毒诸国,联军来援此乃“反·围魏救赵”。十国共组联军,号称百万。趁诸国守备空虚,贵霜二十万铁骑席卷,此乃“正·围魏救赵”是也。

    圣河雄城,旭日东升,霞光万道。

    得多摩梨,二十万精锐壮胆。大秦婆罗门王,被夺心智,恢复如初。话说,国都横八竖七,周回三十里。王宫居中而建。距圣河岸,足有五里之遥。蓟王纵有机关神兵,又岂能远射至此乎。

    不等汉使入城。这便尽遣精锐,列队齐整,自东西二门并发。浩浩荡荡,奔赴圣河岸边。

    列队齐整,不为鏖战。乃为陈兵示威也。话说,两国交兵,不得不宣而战。今日便为“宣战”。

    大秦婆罗门王,乘王驾象辇。为象兵簇拥,徐徐出阵:“请大汉蓟王一见。”

    “请大汉蓟王一见!”不敢三军齐呼,恐惊扰象群。

    忽听圣河上空,号角雄浑。战鼓声中,旗船出列。爵室三面撤帘。大汉明王,正立于琉璃壁前。

    由望楼兵士,代为通传:“归期至矣。大秦婆罗门王,陈兵何意?”

    “故土难离,宗庙不敢轻弃。今得多摩梨二十万大军相助,另有八十万瞻波国、摩竭陀援兵将至。蓟王何不早归?”

    “大秦婆罗门王,欲背水一战乎?”

    “非也,非也!蓟国坚船利器,鄙国水军不敌。然蓟王敢舍舟,上岸一战乎?”

    “上岸一战!”便有多摩梨众将,振臂齐呼。战象虽畏尖啸之声,忍耐力却远非野象可比。

    待高呼落定,琉璃壁后蓟王,仍无动于衷。

    传语望楼。军士高声答话:“大秦婆罗门王心意,孤王已知。便约三日之期。如何?”

    “固所愿也!”

    宣战毕。大秦婆罗门王,遂领大军,原路返回。入城死守。并命人加紧修复北面城墙。封堵破碎城门。胆战心惊,一夜过去。

    蓟国并未投石夜袭。大秦婆罗门王,稍稍得安。许不出所料。王宫必在射程之外。

    果不其然,一连二日,安然度过。此刻,北城墙桓,多已加固。城门亦被堵死。城中丛丛障壁。周回三十里王城,纵横街巷,皆陈重兵。严防死守,固若金汤。

    大秦婆罗门王,坚信,纵不可御敌一世,足可抵挡一时。待瞻波国、摩竭陀援兵抵达。蓟王背腹受敌,此战必败。

    多日如坐针毡,今日终得纾解。是夜,大秦婆罗门王,睡意昏沉,酣然入梦。

    天光微亮,便有公车令郭珉,升船来报:“诸事皆备。”

    “开闸放水。”蓟王一声令下。

    “喏!”

    藏于河岸之,东西两侧水闸,同时开启。

    圣河洪水,轰然灌入暗渠。“湍流倾泻,沙石随走”。支撑暗渠之捆扎竹柱,接连冲毁。暗渠随之坍塌。

    于大秦婆罗门王城,一箭地外。

    地面接连塌陷。一时山崩地裂,浊浪滔天。暗渠遂成明渠。环绕王城一周,与圣河想通。

    更有甚者,大秦婆罗门国,“土地卑湿”。便于掘进乃其一。蓟王效少时清溪除石。陷地神术,故技重施。

    环渠足宽十余丈。城中军民,插翅难逃。周回三十里王城,遂成死地。

    少顷。捆扎坚竹支柱,接连浮出水面。除斗舰搁浅之患。

    机关斗舰,劈波斩浪,顺下环渠。

    将大秦婆罗门王城,团团围困。

    正是曹孟德,掘环渠已陷寿春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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