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妄把陆瑶团子重新搂到怀里，继续说。
“那些...”他眼中升起浓浓的嘲讽，“眼高于顶，从头到脚被臭毛病熏入味而不自知，跟他们待在一起不用多久要么受不了，要么被同化。”
他手欠地弹了弹怀中陆瑶团子的脑壳，被陆瑶团子抓住机会又抓又啃。
他收回红红的手指，“而，充电宝，跟他们有本质的不同，即使跟那族有关系，也绝不是会被他们看在眼里的类型。我能分清。”
见证裴妄手欠自食苦果全过程的副队：......
您这滤镜开得有点大。
就副队观察到的，什么没有被同化什么没有从头到脚被臭毛病熏入味，分明是一个无所顾忌地撒欢，一个任劳任怨地照单全收。
绝配。
他无话可说。
陆瑶被抱得有些烦，小爪子对男人胸口拍了拍，下一秒，便被双手举起妥善安置在头顶位置。
会当凌汪顶，一揽众人小。
路过的特赦局人员纷纷仰望。站在特赦局食物链顶端的猫猫，恐怖如斯。
头顶顶着个黑团子，不妨碍裴妄四平八稳，走路带风地回到办公室。
办公室还是陆瑶离开前的模样。
陆瑶此时才想起自己背着裴妄干了什么，她果断跳下，闪电般跳上电脑桌。
后脚撑地，前爪竖起，摆了个招呼的姿势。
汪汪，快来看。
裴妄沉默地凑了过去，果不其然，屏幕停留在“暗夜猫妖”那一页。
陆瑶拍拍屏幕，又原地转圈示意自己，最后累到躺倒，观察男人反应。
裴妄依旧沉默，良久，似才组织好语言，开口道。
“你不是，暗夜猫妖没有血一般的瞳孔。”
陆瑶“喵”了声，满带不解和对裴妄的信任。那我是什么，你说说。
裴妄坐到桌前，定定看向什么都不知道的陆瑶。
“你和我一样......”
陆瑶：“？？？”
“...是血族和其他种族的混血。”
陆瑶：“！！！”
......
陆瑶很快接受了自己为血族和猫妖混血的设定。
不快速接受也没办法啊，裴妄自从这天说开后，开始固定每日投喂陆瑶。
——先面不改色往手腕划上一刀，血液立刻顺着伤口溢出，再递到陆瑶嘴边，半是威胁半是要求。
——“吃。”
陆瑶起初很是抗拒，缩着脖子连连后撤，被裴妄无情大手逮回来摁住。
“吃，吃了你体内的灵气才能正常转化。否则，这样下去，你很快便会因此灵气暴动，轻则血脉紊乱遭受重创，重则爆体而亡。”
裴妄低头看向她，“爆的时候记得离我的房子远点，血呼啦大的不好收拾。”
陆瑶：...我吃，我吃还不行嘛。
她已经从裴妄口中得知自己无法转化灵气的真相，和混血种的身份有关。体内来自血族和猫妖的力量互不兼容，使绊子拖后腿更是家常便饭，导致灵气吸入体内后不听使唤。
因此，死在力量融合的成长路上的混血不计其数，或者说，能活下来的屈指可数，成就番事业的则凤毛麟角。
裴妄就是那根凤毛，现在致力于把她培养成鳞角。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喝裴妄的血来调理。
陆瑶踟蹰地凑上前，裴妄流出的鲜血被他用特殊手段保存在体外，漂浮在半空。
陆瑶一咬牙、一跺脚，脑袋迎上。
没她想象中的艰难，味道也如之前感受到那次般甘甜。
应该说不愧有血族的基因。
陆瑶尝了第一口，第二口、第三口...便紧接咽下，慢慢地，她爪子扒上裴妄的手腕，脑袋埋在上面一吸一吸。
跟吸果冻似的。
有了第一次，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之后每天晚上睡觉前，裴妄便会往手腕处划一刀，陆瑶由开始的抵抗到接受再到期待的转变在短短几天内火速完成。
唯一令陆瑶苦恼的是，她总会吸上头，失了分寸，然后由裴妄主动掐断。
又一次被裴妄坚决推开打断时，陆瑶还有些意犹未尽。
她舔舔嘴角，血色瞳孔缩成竖线，散发着惊人亮光，里面满满是对裴妄这个开仓放粮之人的“谄媚”。
裴妄熟视无睹，手一挥，溢出的血液化为闪光散去，手腕上的伤口则在几秒内恢复如初。
——来自血族的身体修复能力。
裴妄：“感觉如何？灵气能吸收几成了？”
提起这个陆瑶心里发虚，她能跟裴妄说，可以吸收了，但只是一点点。
相比于储存于她体内的灵气，能吸收的在其中相当于汪洋大海中的一涓涓细流。
她仗着裴妄听不懂猫言猫语，坐直让自己显得很是认真。
“喵。”
解释权归对方所有，裴妄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
裴妄挑眉，“看来没用，要是有用你就咪了。”
陆瑶：“......”
现在改成“咪”还来得及吗？
自己的血液不起作用白白被浪费，当事人竟没有陆瑶预想中的那般在意。
裴妄躺到左半边床上——右半边是陆瑶的，中间依旧是由被子造出来的分界线。
他闭上眼睛，摆出入睡的姿势，“睡觉吧，过几天我找人来看看。”
陆瑶：...这就结束了？
她小心翼翼地跳上床，紧接着传来男人淡淡的提示。
“洗漱了吗？之前教你的又忘了？”
陆瑶顿觉泪流满面。
卫生间的门自动识别打开。陆瑶小跑着进去，跳到洗漱台台面上。
她专用的牙刷一端被固定在墙面上，上面已挤好牙膏——据说是厂商考虑当今社会物种多样，未化形的妖兽同样存在洗漱需求，与时俱进，设计出来的。
陆瑶调整姿势，任由牙刷在里面震动。
刷牙、漱口、洗脸、擦脚...
最后是上厕所。
按下冲水键，陆瑶冲出卫生间，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
裴妄闭着眼，感受着身旁床垫一沉，某个团子跳上来，又花了几分钟把毯子踩成想要的舒适模样，满意地团起身子入睡了。
不到一分钟，轻微的呼噜声再次响起。
裴妄的意识伴着呼噜声缓慢下沉。
后半夜某个时刻，一个暖烘烘的团子再次迷路，窝到他胸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