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咱们是不回牛头山了么?”
小白闻言满脸丧气,她现在已经修炼到了内丹境界,回了牛头山立马可以称王称霸,更何况后面还有敖洛宁与宋子瑜撑腰,更是不惧任何地仙下的妖怪。
谁知宋子瑜这一来,就告诉她不回平丘县城了。
“是暂时不回,待处理了豫州事宜,咱们便回去!”
平丘县城里还有他挂念的人,怎么可能不回去?
“不过,若是你不想去豫州的话,你可以先回平丘县城等我!”
“不要!”
小白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公子去哪我就去哪!”
“行,咱们去过豫州,就回平丘县城!”宋子瑜揉了揉小白头上的丸子,又抬头看向敖洛宁。
“我说过,我是你的护道人,在灵霄前辈未解除这个关系前,你去哪里必须带上我!”
敖洛宁语气生硬,也不知是不是还是纠结昨日屋顶之事!
宋子瑜笑了笑,“那好,咱们便一起去一趟豫州,看是否真有那般危险!”
……
季士元与秋娘成亲后第六天,就是凡间的春节了。
以往这个时候,宋萱母女也该忙活开了,贴对联、打扫卫生等等,都是宋萱与宋子瑜一起干的,而宋雨则会在厨房忙活,端出一桌丰盛的年夜饭。
而今年,却不知宋萱母女是怎么过年的!
宋子瑜站在院子中,瞧着明亮的月光,冬夜里周遭寒冷也只能拂动他的衣角,却无法使他感受到一丝寒意。
“公子,吃饭了!”
季府大厅中,小白落座后对外边的宋子瑜喊了一句,接着就开始埋头大吃。
“知道了!”
宋子瑜应了一句,回到大厅,敖洛宁与小白中间给他预留了个位置,等到他落座众人开席。
在他对面,季士元秋娘两人一脸恩爱之色,让季父季母看着很欣慰。
大厅外灯笼亮着,里面一桌人和睦吃着年夜饭,若是换个修行有成之人,看到此幕大概会惊呆。
凡人、妖怪、修行人凑在一桌吃饭,竟可如此和睦!
……
平丘县城,宋家。
比往日亮堂的灯光下,宋萱正与宋雨相对而坐,中间桌子上满是丰盛的菜肴。
宋萱用筷子戳了戳摆在她面前的莲藕肉饼,忽然有些失落,往年过年时,宋子瑜总会跟她抢这道菜,今年没人与她抢,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也不知道那个臭小子现在在哪,也不知道给我们寄封信,白养他这么多年了!”
宋萱戳着莲藕肉饼,发泄对某人的不满!
“是我养又不是你养!”宋雨白了自己女儿一眼,“男儿志在四方,不出去难道在平丘县城混吃等死?”
“那写封信也不耽搁多少时间啊!”
“说的也是!”宋雨点了点头,“臭小子确实有点过分了!”
两个女人同仇敌忾,针对着某个她们共同养大的少年。
只可怜这个少年似乎是修行脑袋坏了,没有找到可千里传音的法术,竟将凡人最基本通信的方法给忘了!
“前些日子,那些晋州城的商人接二连三的涌入,可把县令给乐坏了,还以为平丘县城要发达了呢!”
“谁料这些晋州城的商人进了平丘县城后,却是直接奔宋家而来!”
宋萱想到当时情景,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臭小子住过的那个已成废墟的院子,被那些晋州商人当作圣地一样膜拜!”
宋雨同样露出笑容,感叹道:“谁能预料到,当时还是调皮捣蛋的孩子,有一日竟可救了一城几十万百姓!”
“是啊,臭小子现在本事大了,我听说那些晋州城商人准备凑集大笔银子,在平丘县城择一地,为臭小子修个宫殿供奉呢!”
“话说那些晋州城商人,还在不断差人往咱家送东西呢,厢房都快装不下了!”
“那些人放下就跑,想退也不知道退给谁……”
“那就收着吧,当作臭小子送来的……”
……
三界如同上下两块薄饼,夹着中间三十三枚珠子以及无数“碎屑”,而在某个靠近三界边缘的珠子中,有一道缺口正开在珠子上,与外界相连。
对于这枚珠子,这只是一道缺口,但若以内部凡人视角来看,这缺口便是一道连绵数万里的撕裂世界伤口。
而在这道撕裂的世界伤口上,如同神迹般沿伤口方向建造了一条同样连绵数万里的长城。
这条长城遍布光芒,光芒与世界相接,如同在这世界伤口上织出了一道薄膜,将数十万里的伤口封住。
若是有凡人临近这条长城,便可看见有无数天兵天将沿着长城方向,正来回在空中巡逻。
在这处伤口当中,还有一片天地,这片天地尽头,却是无边黑暗。
中间的天地如同一条通道,通道两边是蠕动着变形的边界,像是这道伤口在努力愈合。
伤口内昏暗的天空下,长城城墙,一个老道士靠着一边,正举着大葫芦往嘴里灌着酒液。
而来往路过的天兵天将,经过此处时总会向这老道士恭敬行礼。
“灵霄老道,一个人在这干什么……主殿有天庭派来慰问的使者,还带来了琼浆玉露,你不是最好酒么,不去尝尝?”
一个瘦不拉几如同猴子的老人,佝偻着跳到城墙上,冲着老道士道。
“不去不去!”老道士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什么琼浆玉露,都没有老道宝贝徒弟孝顺我的鬼灵酿好喝!”
佝偻老者无奈:“你都提过你弟子多少次了,真有那么优秀何不来界域战场试试!”
老道瞪大眼睛,冲佝偻老者道:“界域战场这么危险,怎么不叫你弟子来?”
佝偻老者嘀咕了两句:“老子又没有像你这样总夸自己弟子……”
界域战场中,永远都是这般昏暗的天色,老道士转头就可看见身后天空满天星辰,与界域战场中的天空形成鲜明对比。
“过年了……不知子瑜是否还好?”
……
岳州城,明月之下。
宋子瑜盘膝坐在云雾之上,身边摆着一壶酒。
他倒了一杯浇在身前,凝望着如同近在咫尺的明月,喃喃道:
“过年了……师傅,萱姐雨姨,你们是否还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