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胡妙仪看着林逸身后两名垂手侍立的侍女以及遍布院子的侍卫,再看看懒洋洋靠在椅子上的林逸,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又不敢确定。
“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胡镇噗通跪下,高喊道,“请恕臣不知之罪!”
他终究不是傻子!
眼前这人虽然穿着简单,但是身上的饰件,手上端着的茶碗,拇指戴着的玉扳指,屁股底下坐着的金丝楠木椅子,没有一样是不逾制的。
普通人随便用其中一样,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祸。
何况,他们又身在和王府!
眼前这人是谁,答案就昭然若揭了。
除了和王爷还能是谁?
见女儿依然站着,便小声道,“快点跪下!”
胡妙仪看到了林逸的笑,她感觉那笑意里藏着的不屑和蔑视。
按照自己的性子,她是至死都不会低头的。
但是,低头看了一眼浑身发颤的父王,心里一软,膝盖也跟着软了,径直把身子坠在了地上,低声道,“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郡王爷,何必如此客气,起来说话,”
林逸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坐吧,你我相遇就是有缘,妙不可言啊。”
“谢王爷,”
和顺郡王在女儿的搀扶下,艰难起身,但是旁边的龙鳞纹楠木圈椅他可不敢去坐,躬着身子道,“得见摄政王天颜,是臣的福分。”
原本是他盼着见和王爷的,但是心中又没多大指望,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最后无可奈何流落大街之下,也能安慰自己一句,自己曾经努力过。
此刻猛然见到了,心中却又紧张的不行。
“和顺郡王的遭遇本王听说了,”
林逸对着和顺郡王说话,看向的却是胡妙仪,“本王深表同情啊,郡王真是受委屈了。”
“王爷”
听见林逸的话后,和顺郡王想到这两年,自己从家财万贯到一文不名,从豪宅美妾到风餐露宿,吃上顿没下顿,眼泪水差点就出来了。
真的,他太难了!
太难了!
他可是堂堂的郡王啊!
金银满仓、良田万顷、侍妾成群!
“哟,郡王可不必如此,”
林逸好生安抚道,“现在既然见到了本王,有本王在,你这苦日子就算到头了。
本王自会给你安顿好一切。”
“谢王爷!”
和顺郡王再次跪下,噗通磕了三个响头。
眼泪水终于跟鼻涕一起出来了,这次是高兴地。
这位和王爷真是仁慈,居然都没用自己开口,便主动给自己解决困难!
“不用谢,马上就是一家人了,”
林逸笑着道,“你没了体面,本王的脸上也不好看。”
“王爷的意思是”
和顺郡王怀疑自己听错了。
如今和王爷是摄政王,将来有可能登上大统。
而自己别说现在落魄了,就是不落魄,也就是个郡王!
他的女儿也只是个县主!
虽然有圣上指婚,可是这差距也太大了。
他原本来找和王爷,只是为了让和王爷能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一桩婚事,鄙夷之下,能把这婚事给退了。
女儿做不成王妃,可好歹也是县主,不知道有多少豪富之家等着求娶呢。
到时候他就可以再次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这是圣上的意思,你要抗旨不成?”
林逸眉头一皱。
这倒是把和顺郡王吓得不轻,他不停的磕头道,“臣不敢!”
“臣女蒲柳之姿,如何能入王爷的眼,”
胡妙仪不卑不亢的道,“请王爷另选贤妃。”
“本王日理万机,可没那么多功夫选妃,”
林逸笑着道,“刚好你来了,而本王又恰好需要一个妃子。”
这是实话。
无论是善琦还是谢赞,他们最近的书信中,总是不停的劝自己选王妃。
而且,何吉祥这老东西基本每天都要过来聒噪一番,甚至上升到了军心和民心的高度。
他已经是大龄青年了,不娶是不行了。
即使是娶,也只能娶和顺郡王之女,因为这是他老子指的婚,他要符合“孝道”,不能大逆不道。
胡妙仪咬牙切齿的道,“请王爷三思而行!”
什么叫恰好需要一个妃子?
拿她当什么了?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种屈辱!
但是,怕牵连到父王,她又不敢如何,只能硬生生受着这屈辱。
“不得放肆!”
胡镇厉声道,“王爷当面,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还不跪下!”
“行了,”
林逸摆摆手道,“就这么定了,何鸿,让礼部的人给郡王安排妥当了,择日迎县主进门。”
“谢王爷!”
和顺郡王高兴地不能自已!
女儿要是做了皇后,自己不就是国丈了?
以后谁还敢对自己不敬?
乌林、杜榕、申俊儒
一时间,自己的脑子里闪现了很多人的名字。
“遵命,”
何鸿应声后,朝着和顺郡王道,“郡王,请!”
“有劳了。”
和顺郡王朝着林逸再次磕了三个响头后,跟着何鸿出了和王府。
“郡王请,县主请。”
何鸿替着掀开了马车的车帘,让二人上马车。
“这”
胡镇看到居然有马车,高兴地很,连忙道,“多谢,多谢。”
孙承德驾车,何鸿坐在他的右侧。
马车刚出和王府大街,焦忠策马过来,他的身后同样是骑着马过来的鸿胪寺卿陈敬之,瘦小的身子在马上颠簸,好像随时都能掉下来。
孙承德好奇的道,“宗亲的事情,不归这老东西管吧,什么事他都能凑个热闹。”
“所以,人家活的长啊,”
何鸿感慨道,“王爷的本意是让他去出使瓦旦,结果他在第五日就往府里送了二十万两银子,王爷就舍不得治他的罪了。
据说为了凑这一百万两银子,他连宅子、田地都全部典当了,欲告老还乡,王爷没同意,继续留任,如今一家十几口人,就住在南城的窝棚里。
与许多贫民百姓蹲一个粪坑,南城的人如今都在传他们见过四品大员的屁股。”
“真是个狠人啊,”
孙承德笑着道,“难怪王爷又舍不得杀他了。
不过,想必永安王也没跟着少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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