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大清,本就是一个火药桶,处于新旧交替,从混乱到大治的边缘
在这个时间节点,大清朝的江山坐的并不稳。各种各样的不安因素都已汇聚到了一种极限,而鳌拜就是康熙丢出来抗黑锅的临时工。
满清入关以后,颁布了一个臭名卓著的圈地令。任由满蒙贵族信马由缰,强占土地,剥削百姓民脂民膏。这在起初即是为了鼓舞士气,以利驱之,也是皇权不显的一种无奈,必须照顾这些贵族的利益。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样下去只会日益混乱。农民起义的威力,闯王刚刚展示过。对于一个想要坐稳江山的皇朝,这样的问题就必须解决。
但是,废弃圈地令,直接损害的就是满蒙贵族和八旗旗主的利益,必然会惹来内部的反噬。所以鳌拜就起来了,专横跋扈的同时,为了清除异己,也顺便把这些贵族收拾的不轻。
历史上,也正是擒拿了鳌拜不久,康熙就下令废止了圈地令,几乎没受到什么反抗。可以说鳌拜用一己之力,完成了大清皇室的中央高度集权。
但是随着玩家们的发力,事情早已乱了套了。
玩家们各显神通,彻底把小皇帝和幕僚们的算计给借题发挥,把各阶层的矛盾给引爆了出来。
满蒙贵族们本来是恨极了鳌拜,支持小皇帝的。但被玩家们戳破了阴谋,直接点燃了他们的怒火。感情鳌拜不是东西,小皇帝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大家一起打的江山,凭什么现在要剥夺我们的利益。算了,鳌拜要死,小皇帝也换一个吧。家奴私兵尽出,恢复了野蛮的本性。
而满蒙的下层人民,本也在这场入主中原的盛宴中没占得多少好处,心中的不满也不少。失去了习惯的渔猎生活,却又不会种地,他们的生活不但没改善,反而更为艰难了。但另一方面却见识了中原的繁华,高炽。段老的新版萨满教传播的极快,这些人被武装起来后,也要翻身做主人。
还有一股绝对的主力,被圈地令搞的失去了生计的汉民平民。这些人才是最惨的,闯王进京剥削了一茬,满人来了,更连吃饭的土地都没了。心中的怨气早已根深蒂固。所以白莲教等一众扎根基层的老牌造反邪教,纷纷发力,势要再起闯王风采。
原本黄烁要是追随他的身份线索,是能混入这部分势力的。弄得好的话,也能借得不小的助力。
可惜黄烁一心喂马熬鹰,修炼技能,早早的斩断了和白莲教的联系。这部分势力倒是和玩家没什么关系,完全是见机行事,凑热闹的。
当大军出了军营,此时的京城已经陷入了彻底的混乱。有目的明确的,也不乏趁乱打劫的,更有不少只是为了自卫的,大军根本分不清谁是敌人,谁不是。
“皇宫危机,骑兵开道,一切阻拦者,杀!”
索额图知道皇宫的危机,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直接下了军令。
军队的存在,作为最暴力的机关,从诞生日起,毁灭才是本职。当军令下达的那一刻,个人的意志就被军队的意志替代了,一个目标,一个思想。
“喳!”
一声应喝,一队重骑兵策马上前,马速渐提,逐渐展开了冲锋。
与此同时,后边的骑兵暂时挂起了武器,拿出了弓箭,随时清理附近的威胁。
黄烁就在第一排,那种感觉很奇怪。
重甲骑兵集团冲锋,哪怕只是十几人的小队,那也是一股绝对恐怖的力量。黄烁要做的也只是平伸长枪,巨大的冲击力,足矣让长枪刺穿一切阻挡在前方的阻碍。他刻苦修炼的,深入骨髓的枪法,能做的也只是,缓冲,挑开,再刺,简单到近乎机械的动作,却在高效的杀戮着。
什么虚招,什么变化,统统不需要。这就是军队的战斗,简单,高效,纯粹的杀戮。
但是黄烁极不舒服,他很厌恶现在的行为。
他心中燃烧的战意,想要的是酣畅淋漓的对决,而不是这种简单的杀戮。他想要的是挑战,哪怕是之前对阵大喇嘛那种十死无生近乎绝望的战斗,起码也心中无憾。他要的是那样的战斗,而不是这种,连个人存在都要抹去的战斗方式。
一路斩杀无数,快要冲到皇城前的时候,黄烁已经被压抑的有点失常了。
双目赤红,脸上青筋暴起。
战场杀戮,最容易诞生煞气。一个久经战阵的老兵,身上最容易带上三气,煞气,戾气和杀气。这三者却又有着本质的不同。
煞气本质上也是一种元气,和黄烁三禽祈元仪式招来的元气本质是一样的,只是性质没那么平和易炼化。这是一种只在杀戮之地生成的阴邪元气,除了个别邪门外道,这种元气对修行者来说是垃圾毒药一般的存在。
少林流传,每练一门武功,都要学习一部佛经。目的正是为了化解修炼杀伐之术时,纳入的煞气。其他正经的传承,也都有各自化解煞气的手段。
但是一旦被煞气入体,还不能及时处理,进一步的后果就是戾气。戾气属于力量影响性格,会让人变的暴虐,嗜血,疯狂。
黄烁原本并不是那么容易被煞气侵袭的,他的寒霜劲本身就是一种固守心灵的功法。练到极致,心若冰晶,不染尘埃。
但现在却出了问题,他心中狂暴的战意本已压不住了,被外界的煞气一钩,不自觉的偏了方向,向着近似的杀意偏了过去。杀意起,杀气现,黄烁快速的在向一个合格的精兵变化。
军队中不需要有思想的士卒,思考是将帅的任务。一名合格的精锐士卒,要做的就只是听令厮杀就够了。为什么军中最容易出现那种外功突破极限的悍卒,和黄烁凭借战意突破的极限不同,军中大多凭借的就是杀意。
但是黄烁很不喜欢现在的状态,心中最后一丝清明在告诉自己,这样下去自己就不是自己了。
就在这时,远处莫名传来一股无形的引力。
说不清,道不明,似乎是无上的美味,又似乎是的极致,亦或者是命中注定。黄烁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从心底到发梢,都在催促着他过去。恐怖的吸引力,让他忘却了身份,忘却了军队,甚至已经无视了周围的一切。直接单人独马冲出了军阵,向着某处冲了过去。
“萨查!你”
军中都统第一时间察觉了黄烁的异动,本要命令射手干掉逃兵。但在发现黄烁冲向的位置后,到了嘴边的话却收了回去。
那里站着一个魔神般的人物,花白的须发迎风肆意的飘动,身形壮硕如小山一般。手提一柄清制战刀,周围十数米内活物不存,只有满地尸骸。
鳌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