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江对面的白勇,也在视察江边防线,跟在他身边的,正是星夜驰援的邓勤。根据孙宇亲兵传来的命令,明日一早就得渡江作战,力争全歼对方,然后直扑莆田县城。
白勇急啊,那三位都立了大功了,全歼张汉思精锐,自己能不能立大功,就看明日战果了。
“对方的将领张硕,邓校尉可认识?”白勇问身边的邓勤,明日就开战了,知己知彼才好。这邓勤跟张硕,都算是清源军的将二代,彼此之间,应该有所接触才是。
“好大喜功,谋而无断,且怕死惜身。明日只要我大军渡江成功,必然望风而逃。”这张硕他自是知道的,小时候没少在一起干仗,只是他爹是自己老子的顶头上司,不方便下重手罢了。那小子每次都是先挑事,然后自己忍不住出手,他吃点亏就逃。
“这就好,明日渡江,我军为先锋,邓校尉在旁掠阵,等我军在对岸站稳阵型,再渡江如何?”白勇觉得吧,对方算是客军,这是自己的主战场,硬骨头得自己来啃。
“不行,在下愿为先锋,还请白校尉给个机会。”邓勤拱手朝白勇行礼,他太需要这个机会证明自己了,只有表现出勇猛向前的姿态,以后才能在孙宇面前挣得一席之地。
“好,那我为邓校尉掠阵。”既然对方愿意去拼命,白勇无所谓,这场仗,只要打赢了,最大的功劳就是他白勇的。
两人又详细商议了一番细节,确保明日能够协同作战,包括渡江之后的阵型,需要占据的地形等等。
次日天不亮,整个营地就开始埋锅造反,无论是白勇所部,还是邓勤带领的士兵,都憋着一口气,一定要打出气势来。
江面并不宽,不过百来步,岸边准备搭建浮桥的小船,慢慢朝着江中间行去。到得江水深处,将长木桩沉入江中,然后拿起大锤夯实,后面一艘船再将浮桥固定在上面。
白勇准备同时搭建两座浮桥,彼此相距二十仗,减少对方弩箭覆盖的同时,渡江之后,也方便协同作战。
邓勤紧张得捏紧刀柄,他一直都在泉州城守卫,何时见过这等场面。但是他不甘心,他要有所作为,不愿意像他爹一样,一辈子帮人守门。
甘越刚起床,刚准备去方便,亲兵着急慌忙来报,剑州军这么大动静,自然瞒不过沿江得守卫。
“没看错?”甘越一惊,对方原本都是守着不让己方渡江,现在居然准备渡江朝自己发起攻击,这肯定发生大事了。
“没有,对方浮桥都快架到江中间了,将军赶紧拿主意啊。”亲兵急得不行,最多两柱香得功夫,对方就可以发起攻击了,如今水流很缓,浮桥只要过了深水区,对方就可以发起进攻了。
“快,去后面禀报大公子,让他速速前来支援。”甘越连方便都顾不上了,直接朝着江边跑去,老远就看见对方的浮桥已经架到江中心了。
“快,下令,所有人,立刻来江边防守,准备作战。”甘越大吼,他们这边早饭还没做好,但是顾不得这些了,先打了再说。
“所有强弩,全部瞄准船只,给我射!弓箭手,全部在前面设防,一旦进入射程城,立刻攻击。”在甘越的命令下,整个营地立马动了起来,强弩全部上弦,朝着江中的小船射去。
白勇早有预料,小船经过特别加固,整个船头都以厚木板加固,根本难以射穿,士兵都在船尾忙碌,有条不紊朝着对方而去。
“出发!”眼看已经过了深水区,邓勤一声令下,&nbp;当先举着大盾的士兵,朝着浮桥走去,只要过了深水区,涉水作战也不是大事。
两条队伍宛若长龙,朝着对方快速游动,只要渡江成功,此战就算成功了一半。
“嘣”一支弩箭射穿当先一名士兵的盾牌,狠狠扎进手臂,巨大的力道,直接将他摔落江中。因为甲胄跟盾牌的重量,士兵直接沉入江中不见。后方士兵毫不停留,继续举着盾朝前走,走在前面的,风险虽大,可若是第一个登上对岸,那奖励,足够吃用一辈子。
“将军,不好了,后面营地空了,连个人影都没有。”刚才甘越让去后面找张硕的亲兵,还未到近前,就扯着嗓子喊道,也顾不得保密了,这下他们完了。
“放屁,怎么可能?你敢乱我军心?”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将甘越给霹了外焦里嫩,直接抽出长刀,架在亲兵的脖子上,他不相信。他张硕再混蛋,也不至于将自己卖给敌军吧。
“将军,你就是砍死我,我也是这么说,真的没人了,就剩一地的帐篷,咱们被当作弃子了啊。”亲兵直接跪在地上,他也不想相信这事,可都是他亲眼所见。他自打当兵开始,就跟着甘越,如何会欺瞒于他。
甘越明白了,肯定是张汉思败了,而且败得很惨,张硕那狗日的,自己跑了,留下他垫背。
举目四眺,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他们都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兵,都在等着自己下决定。就连刚才射击的弩手,也停下了动作,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们被抛弃了。
“他不忍,别怪我不义,全部停手,咱们投降。”甘越心思百转,除了投降,就是逃跑。可就这么跑回莆田,对方肯定死死咬住,那张硕肯定不会给自己开门,照样死路一条。自己有没有粮草辎重,连找个地方一钻,当山贼的资格都没有,两千人的吃喝开销,自己去哪弄?至于抢老百姓,他干不来,反正跟对方尚未开战,投降应该有优待。
“将军,咱们家眷都在莆田,这、这该如何是好?”一名校尉担忧问道,这张硕敢将他们留在这里当弃子,打的就是因为以他们家眷作为要挟,让他们跟对方死拼。
“那就将他们全部杀光,替父母妻儿报仇。咱们就算死在这里,城中的父母妻儿就能过上好日子么?对方敢进攻,张硕那狗日的一声不响跑了,张大将军必然兵败,指不定都死了。就张硕那个酒囊饭袋,凭一县之地,还能翻上天不成?若是咱们跟对方死拼,剑州军进城之后,咱们的妻儿老小,能过上好日子吗?你们愿意跑的,赶紧跑,我不拦着,但是以逃兵身份回莆田,你们只能祈求张硕放你们一马。”甘越想清楚了,他不跑了,迎战肯定死,妻儿老小以后也没好日子过。逃跑的话,回去也是死,还连累妻儿老小。投降的话,不知道妻儿老小能不能活,至少他可以选择报仇血恨。
“将军,我愿意投降。”一名都头将刀往地上一扔,他不管了,也顾不上那么多,跟着将军走就行。
“铛”
“铛~铛”
武器扔了一地,没有人逃跑,反正随大流,先活下去才行。
邓勤夹在队伍中间,亲自举着大盾,朝对面而去。原本不断地弩箭,突然停了下来,邓勤边走边将脑袋探出来,对面的人居然离开江边,聚集在一起,这是搞什么,难道要跑?
“快、快,再快点。”邓勤大急,这些都是功劳啊,跑了自己拿什么请功。
跑在最前面的士兵,走到浮桥的尽头,毫不犹豫跳下去,涉水前行。他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既然没有攻击,那就跑快点,只要第一个上岸,那就是功劳。
邓勤走到尽头,也是毫不犹豫跳下去,江水刚过大腿,举着大盾固然艰难,却也好过冒着箭矢。
一刻钟后,邓勤总算上了岸,就看见地上摆放了一堆的刀枪之类兵器,对方士兵都盘膝而坐。为首的将领,连甲胄都脱了,己方先行上岸的士兵,正提着刀围着他。
“你是甘越将军?”邓勤走到近前一看,当先坐着的正是张汉思手下大将。他也是见过几次的,如今脱了甲胄,就坐在地上,差点没认出来。
“你是邓将军的大公子,邓勤?”甘越抬头一看,居然是个熟人,那这就好说话了,运气啊。
“正是,你们这是投降了?张硕那小子呢?”邓勤左看右看,应该没错了,就没个手上有兵刃的,自己这是撞大运了。可这人数也不对啊,明显少了一大半啊。
“哎,都是自己人,投哪门子降啊,咱们这不是还没真的开战嘛,算是归顺,你可得帮咱们说说话。”甘越确定是熟人,立马站起来拍拍屁股,现在是套交情的时候。投降跟归顺,这玩意可差别大了,投降一般往下降,归顺那是有功之人,一般还得往上走走。
“这事晚点再说,我自己还没着落呢,就等着立功呢。先告诉我张硕那厮去哪了,我要拿他去请功。”邓勤一脸尴尬,他自己如今还悬着呢,就指望这一仗了,你他娘算归顺,自己只能拿张硕了。
“应该是昨晚半夜跑的,估计明天就能到莆田了除非快马,不然追不上。”甘越摇摇头,这事闹得,自己现在也想拿张硕去请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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