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那卑职该如何做?”宋无冕最近也没事做,想着能做些什么,毕竟他如今也是剑州军校尉了,一点事情不做,不太合适啊。
“那个,咳咳,没事就去打鱼,给士兵们补补身子。若是还有空闲,就去大琉球岛上开窑烧砖,弄些水泥过去,起些房屋。”这大琉球岛,他是肯定要开发出来的,先做些准备,以后也好快一些。至于人口哪里来,那就得从国主那边想想法子了,这大琉球岛,可以作为退路,经营的好了,当个岛主不比国主差,但关键岛上得有人啊。
“老程,你们带着弟兄们先走,我回城一趟。”孙宇突然觉得,自己有好些事情要做,这仗都打了三个多月了,好像连个像样的奏折都没上过,估计自己不在,徐易也不会给朝廷上书的。
“大人,憋不住的话,流云坊也可以凑合一二的。”老程说完,一甩缰绳,胯下健马一跃而出,嘴巴是舒坦了,再不走就要挨揍了。
孙宇没辙,总不能在大军面前追逐打闹,那成什么了?当即带着骑兵营跟亲卫营朝着泉州城而去。如今的泉州城,基本处于不设防的状态,也就千余老弱看守城门,维持一下街面秩序。孙宇觉得这样挺好,反正这泉州靠海,既然没有来自海上的威胁,那就没别要养太多兵马。
泉州刺史府,徐易正在跟叶衡下棋,他来了有两天了,本来是寻孙宇的,结果孙宇去了莆田,听说后面孙宇要去晋江,他就先在此歇两天,他那腿赶路太久,有些吃不消了。而且他这腿啊,一到天冷,就疼得厉害些,这泉州暖和,这两天倒是舒坦了不少。
“二位大人,剑州刺史孙大人来了,马上就到衙门了。”城门守将看见孙宇一行过来,核验身份之后,自然立刻派人来刺史府通知。
“巧了,徐大人不用再次奔波了,随我一道去迎接。”叶衡拉着徐易得袖口,一起朝着府衙门口走去。
徐易看见孙宇带着大队人马,放心许多,就怕孙宇自认武艺高超,跟在剑浦一样,不带护卫就到处溜达,那样早晚被人钻了空子。不过这进城带着两百多骑兵,还有一百多亲兵,这阵势有点太大了。
“属下见过大人。”孙宇一到,叶衡跟徐易皆是躬身行礼,自称属下。算是默认了跟孙宇之间的从属关系,而不是同僚。
“都免礼,徐先生怎地来了?”孙宇看见徐易,顿时一愣,这剑浦离此可不近,没有要紧的事情,肯定不会亲自来的。
“大人,先进去吧,此事说来话长。”徐易拱拱手,这肯定是有事,却没有那么着急,这大门口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先进去再慢慢说。
“也好,叶大人带路。”孙宇示意叶衡先走,这衙门他还不熟。叶衡自然不会走在孙宇前面,落后半个身位,伸手指路,带着孙宇朝后院走去。
一到后院,叶衡亲自泡茶,又去寻了些点心出来,三人就在院中的凉亭坐了下来。至于恶狗,带着亲卫将后院围了个遍,亲自扛着狼牙棒站在门口,不过如今的狼牙棒,早已面目全非,得尽快换掉了。
“大人,你是不知道啊,国主发文来问,为何私自攻打福州,占了永泰县,这属下该如何回复?”徐易两手一摊,这事他解释个屁,孙宇干的,他也不知道啊。
“他娘的,只允许他钱仁俊来打莆田,就不兴我占他点便宜,直接回复就好了。南越国彰武节度使钱仁俊,无故攻我莆田,为了教训对方,我出兵占了永泰县。”这李煜叶太过软弱了,这福州本就是被南越国偷袭得去的,自己不过抢回一个县城罢了,有什么好问的,开疆扩土好不好,给奖励才是正途。
“据来送公文的小吏说,北宋的翰林学士,出使我大唐,就等着国主回话呢,你说咋办?”徐易两手一摊,这事有些难办,国主的性子,他多少知晓一二,如何敢跟北宋硬顶。这事南越干得不地道,打不过就找外援施压,太过龌龊了些。
“北宋如今还有闲管这破事,荆楚不是都打起来了?”如今北宋朝堂应该盯着荆楚之地才是,自己这边根本看不上。
“打是打了,大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节,北边早已大雪纷飞了,如今都各自窝在家里取暖呢。”还是这泉州好啊,大冬天的,一点都不冷,穿个单衣都行。
“不管了,就这么回复,至于朝廷如何回复宋使,跟我没关系,反正到嘴的肉,绝对不吐出去。”就算对方愿意用钱来买,孙宇也坚决不卖,这永泰县落在自己手里,又打通了莆田至永泰的山路,等于将长刀架在福州的脖子上,自己占尽优势。
“好吧,那咱们再说说这抚恤的事情,根据大人您订的标准,目前仅仅战死跟重伤的士兵,抚恤银子大概在四十一万两。大人,您看,这银钱怎么出?”徐易早已接到各团的伤亡统计,虽然没有随军作战,可这些事情都得由他在料理。
“这个,容后再议。”孙宇头痛,他现在也不知道有多少家底,这次攻城,收刮的都比较少,最多的一笔,就是晋江王府的财物了,大概有二十多万两,比他预想的要少了许多,另外很多资产都是田地之类的,短期不好变现。而且孙宇不打算卖地,而是尽可能收地,再租给农户种植,防止土地兼并。
“大人,最好给个期限,属下回去,也好给各县答复。”虽说战死的士兵,骨灰尚未回乡,得等到战事全部结束,才统一处理,但是这个该做的准备工作,得做起来了。
“战事一旦结束,自然全部都要落实的,本官可是那种贪墨抚恤的人?”孙宇摇摇头,这事他知道躲不过去,只要挤一挤,总归能够挤出来的。
“大人,泉州仓库里,还有一些剩余钱粮,总能帮得上一些。”叶衡一看这架势,赶紧开口,这秋粮才全部入库,粮食是足够的,但是银钱却不算多。
“先各方筹措起来,等战事结束,勒紧裤腰带,也得拿出来。”孙宇一锤定音,若是不能保证这点,以后剑州军的战力就没有保证了。
心中有底的徐易,微笑着轻捻胡须,喝了一杯茶,这样回去,跟各县也好有个交代。
“咱们也该给朝廷上个折子了吧?这战事也算告一段落了。”孙宇拿起一块糕点,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这大战小战的也打了不少,总该跟上面说一说,争取点好处才是,就算钱粮没有,这官衔也该动一动了。
“此事不如交给叶大人,我观叶大人文采斐然,颇善此道,兼靠近战场,比我来得合适。”徐易难得谦虚了一下,这叶衡虽然不曾参加科举,却家学渊源颇深,其父乃是闽国时的大儒,徐易自是要谦让一二。
“徐大人太过谦虚,论到这文笔,叶某虽然自认不凡,但比之徐大人,却犹要逊色一筹。这奏折,还是由徐大人主笔的好。”叶衡得了徐易的吹捧,心中舒坦得紧,作为官场惯例,自然是要回敬一番。
“好了,好了,你俩一起,尽快弄好,安排送到江宁。”看见这俩人职业互吹,孙宇懒得继续听下去,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呢。孙宇安排好后,直接带着骑兵跟亲卫营出城而去,跟着大军往西,直奔晋江县。
同安县衙内,陈洪进身体已经好了,却老了不少,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被消耗了大半,再也看不出往日的意气风发。
“爹,你快给拿个主意吧,咱们是去狮头山一带防御,还是在溪水边设防?”陈河拿不定主意,虽然他手下现在有一万五千兵马,但是其中一半都是刚刚招募的,入伍不过两三个月,也就是个样子货,连武器还未齐全。
“就死守这县城,哪都别去。”狮头山一带,地势并不陡峭,指望在那里狙击剑州军,无异于痴人说梦。至于东溪跟西溪,那就更加指望不上了,如今又不是多雨的季节,水流极缓,往上游去,水面宽度不过十数步,跟平地区别不大。还不如集中兵力死守城墙,让对方忍受不住伤亡,自然会退去。
“成,我这就去各乡再征召一批青壮,协助守城。”陈河点点头,他相信他爹的判断,沙场宿将,肯定比他经验充足。
“贤侄呐,你不能再这么干了,咱们老陈家数十年的名声,就要毁在咱们手里了。”陈家家主陈洪跃,刚进来就听见陈河准备征召青壮的事,说是征召,实际上就是派兵去拉壮丁,白干活不给钱。之前陈河在周边各县征兵,早就名声糟透了,可这兵多少也是发饷的,大家还不算太过抵触。这征召青壮,估计累死也没有一分钱,他陈家得天天被人戳脊梁骨啊。
“大伯,这个形势如此,我也是没法子。”陈河也不想啊,但是挡不住的话,还有个屁的陈家,家族都没了,还要名声干嘛。而且他现在听见别人叫他贤侄,就眼皮直跳,第一反应就是孙宇那厮。
“大哥,让你多筹措些钱粮,咱们也好办事,你这又不想出钱,又要名声,哪有这样的好事。”陈洪进看见他大哥就气不打一处来,上次说的二十万两,这都过去多久了,才到账十五万两,这还是三番五次催的结果。
“老二啊,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咱们的船队啊,已经断了联系了,再过几日吧,总会凑齐的。”之前四大家族的船,早就混在一起了,陈家也是有不少人在船队里面的,三大家族转移财产将大部分船只转到大琉球岛,他也知晓得清楚。往日里,隔三岔五总有消息传来,可最近他突然跟船队那边就断了联系,陈洪跃每日都睡不好,这船队的份子,估计没指望了,他陈家的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凑不凑齐,也就这么回事了,剑州军已经到了晋江了,没两天安生日子了。”陈洪进站起来,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估计过两天就没有悠闲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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