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打算在港口租借一片土地,改造一番,能够容纳大量的船只停靠,李岛主以为如何?”眼下这港口,就完全是个纯天然的,只有一座码头,靠不了几艘船,补给起来不方便。<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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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无冕打算吃下这里,长期驻扎少部分水师,扼守东海贸易的咽喉,独享贸易的利润。<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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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就依将军的意思,但是在下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李岛主两手直搓,这有需求好啊,他才能提出自己的要求,各取所需,相得益彰嘛。<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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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李岛主,虽然一直在岛上,却心慕中原,想要得一个册封,也能名正言顺些。况且倭国那边,时不时也有舰队过来敲诈勒索,若是抱上这条大腿,日子也能轻快些。<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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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跟南越商队也提过,却被对方一口拒绝,主要是来打劫他们的倭国势力,就是他们在倭国的贸易伙伴。<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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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宋无冕不敢擅自做主,直言要回去上禀。<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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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岛主大喜,只要不是直接拒绝,就有很大的机会,毕竟只是一个虚名而已,却能够换来港口大片的土地,这买卖很划算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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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么做,李岛主也有他的算盘,只要对方在这港口花钱,驻扎战舰,那就相当于多了一道免费的防御,这是好事啊。至于对方会不会欺压岛上民众,李岛主没想过,反正只要对方想这么做,他也阻止不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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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将破损的商船简易修缮一番,这岛上物资极度匮乏,只能先如此。宋无冕下令将所有的贸易物资,搬上水师战舰跟武装商船,他继续往倭国去贸易。至于陈河,带领少部分战舰,将其余船只全部带回大琉球岛进行修缮。<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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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大琉球岛,拥有比泉州更大的船坞,若非合格的工匠不够多,完全能够造出比现在旗舰更大的战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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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府,南唐皇宫内,李仲禹跟往日一般,照例去给母后上香,小单子带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守在左右。<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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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每天都是如此,李仲禹也没有惹是生非,只是老老实实去上香而已,小单子也放松了警惕。<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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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仲禹很着急,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等待的机会,不知道何时才能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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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安近海近日惹了些风寒,没有在李煜身旁伺候着,准备去找御医给开个方子,抓点药熬一熬。<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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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以前,他安近海只要言语一声即可,可如今不同往日,还是亲自走一遭。话说,好些天没在外走动了,居然对这皇宫,多了几分陌生。<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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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正好好走着的李仲禹,突然一个崴脚,往旁边摔倒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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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健壮太监眼捷手快,一把抓住李仲禹的胳膊,才让他免于摔倒。<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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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别耍花样!”小单子停下来转身,看着李仲禹,一脸审视的表情。<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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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公公,本王不小心崴到脚了,何来的耍花样?”李仲禹一脸不忿,顺便将眼睛往后瞟了一眼,果然,安近海走得更近了,应该能够听见他们的交谈。<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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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赶紧起来,不然今天就别去上香了,我叫人将你扛回去。”小单子很得意,往日里高高在上的主子,这会也匍匐在他脚下,这种身份的对调,让他一阵阵暗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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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公公,你就行行好,看在我一片孝心的份上,等我将脚踝揉捏一下。”李仲禹露出痛苦的神色,伸手揉捏脚踝,好像有些严重。<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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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在你我的约定内。”小单子不为所动。<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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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身无长物,这枚玉佩送与单公公,如何?”李仲禹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这是他娘留下的遗物,他必须如此,希望能够有些效果。<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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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单子接过玉佩,入手极润,在阳光下细细打量,端得是上好的羊脂白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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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在犹豫,是否要插手的安近海,看着小单子手中的羊脂白玉,不禁悲从中来。那块玉佩,他如何能够不认识,那是周皇后的心爱之物,如今大皇子,居然落魄到要以此物来贿赂奴才,跟被打入冷宫的嫔妃,有何区别?<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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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大周后在时的种种,安近海挺直了腰板,做人,但求无愧于心。<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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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安近海一声大喝,将小单子吓得直哆嗦。<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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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小单子一把攥住玉佩,转身喝问。<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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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了你的狗眼,安公公还不认识?”安近海身旁陪着的,正是高公公,如今安近海势弱,高公公也低调许多,但是小单子这种角色,依旧不放在眼里。<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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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见过安公公,见过高公公!”小单子赶紧低头,得识趣一些,这安公公就算失势了,那也是相对萧义而言。这种经常陪在国主身旁的大太监,捏死他们,跟踩死蚂蚁一般,就算萧义,也不可能一直护着他。<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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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着?皇后娘娘走得不算久,你一个奴才,就爬到主子头上了?亏得娘娘在时,还提携过你,狼心狗肺的东西。”安近海往前走两步,看着小单子,他生平,最讨厌这种小人得势的玩意,跟萧义一个德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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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不敢,只是陛下交待,要看好了平阳王,小的只是奉命而为。”这种罪名不能认,赶紧扯陛下的虎皮,将这事糊弄过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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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陛下?要不赶明儿,等我身体好了,去陛下面前好好说道说道,看看是否是陛下的意思?连皇后的遗物都敢伸手,也不怕被剁。”安近海心中暗骂刁奴,拿着鸡毛当令箭。<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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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的事,小的就是没见识,拿着看看,看看,绝不敢起了贪念。”小单子吓了一跳,赶紧弯腰将玉佩在李仲禹腰间系好。<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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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王,奴才扶你起来。”小单子弯腰,倒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主。<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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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做奴才的,要记住自己的身份,若是起了不该有的念头,通常啊,就不会有好下场。”安近海倒是不想做的太过,吓唬一番就好,过些日子,这大皇子也就外放去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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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大皇子这事,他也弄不清,也管不了,那是陛下的决断。<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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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禹谢过安公公!”李仲禹瘸着脚,恭恭敬敬行礼,心中暗道这安近海是个知忠义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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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多礼,老奴也是看着平阳王长大的,这一晃啊,就要外放了。以前皇后娘娘在时,对我们这些奴才,那也是极好的,今日既然遇到了,就该去上柱香。”安近海何等人物,惯会察言观色,看出李仲禹欲言又止的表情,就知道恐怕有话想私下说,这小单子等人在,不方便。<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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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安公公随我来。”李仲禹大喜,这一把,真的赌对了,也不枉他故意崴了一下脚。<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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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李仲禹跟安近海俩人进了祠堂的大门,小单子也想进去,却被高公公拦住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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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这里面,有你下脚的地方吗?没见我都在外面候着?”高公公呵斥道,他就跟安近海肚里的蛔虫一般,早就知道了安近海的打算。<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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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单子一张脸憋得通红,论地位,他确实比高公公还要差上不少。而且明面上,他斥候的大皇子已经被贬,萧义又没给他新的安排。<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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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公公,救我!”刚给母后上完香,李仲禹一把抓住安近海的袖口。<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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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老奴,救不得你啊,外放是陛下的意思,否则,老奴怎会眼睁睁看着?”看着周皇后的令牌,安近海一脸惭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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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是如此,安公公,母后走时,再三交代,不可贪恋大位。外放本就遂了我的愿,做个闲散王爷,富贵一生,也是极好的。但是他们如此做,是为了要我的性命,我还不想死啊。”去他娘的大位,如今国主年富力强,不知道要在这宫里憋屈多少年,去了地方上,至少要自由得多。<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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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这么想,人家不相信啊,小单子那天的意思,那帮人明显不想让他安全赴任啊。<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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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如此大胆?”安近海吓了一跳,至少眼下,李仲禹是国主唯一的嫡子,虽然被贬,那也是天潢贵胄,居然有人敢如此?跟造反有什么区别,诛九族都不为过。<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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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不知,但是单公公言语之中,流露出的就是这个意思。而且,本王在母后灵前发誓,绝没有推倒贵妃娘娘,更别提巫蛊之术,那都是诬陷。”李仲禹知道,机会不多,他必须让安近海相信他。<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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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你,你所言当真?”安近海的手指在颤抖,这宫里,竟然已经如此了么?<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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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公公,千真万确,什么巫蛊之术,我连针都没碰过,哪弄人偶去?”李仲禹想起这事就火大,却无处发泄。<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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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不跟陛下分辩?”安近海犹自不敢相信。<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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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单公公,你也瞧见了,我娘给我留的贴身伺候的,连他都被人收买了,让我百口莫辩。”李仲禹早就将小单子恨入骨髓,若非是他的诬陷,他何至于沦落至此。<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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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近海相信了,怪不得,那个小单子敢如此肆无忌惮。<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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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放心,老奴这就去见陛下,将此事在陛下面前,一五一十说清楚。”安近海就不信了,这帮人还真能一手遮天不成。<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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