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漓从未想过自己将来会成为灏国的皇后,她伸手摸了摸脖子道:“还皇后呢,我这太子妃都不知道能当几天。玉霜,我真后悔进宫,成天面对一个自己讨厌的男人!”
玉霜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巴,然后惊恐地道:“太子妃,切不可胡说八道,什么讨厌太子的话是千万不能说的,将来你若要在这东宫之中有好日子过,完全要仰仗太子殿下!”
墨雪漓道:“哼!我才不怕呢,我巴不得不做他的太子妃……”
玉霜摇了摇头,她就从未见过有太子妃不巴结太子的,巴不得不过太子妃的。
凌烟殿凉亭内,护国公锦鸿安正与锦落薇闲聊。
“这是你娘特意让我给你带过来的糕点,是你娘特意为你做的!”
锦落薇打开红色的食盒,看到里面各式各样的糕点,顿时就来了胃口,拿了一块放进口中,仔细咀嚼起来,她叹道:“东宫这里什么都有,爹娘不必挂牵!”
锦鸿安微微一笑,看着红光满面的女儿,叹道:“你娘怕你受了委屈,所以特意叮嘱我带来给你,你自小就喜欢吃她亲手做的糕点,想你吃了会开心一些!”
锦落薇道:“女儿无能,如今被降为了侧妃,实在给家族蒙羞了!”
锦鸿安感慨道:“女儿啊,真是委屈你了!你本来是太子妃的,却不料跑出来那么一个山野村妇,这么一阵撒泼打滚的,就把你的太子妃之位给抢了去,害你被降为了侧妃,不过你不用担心,为父一定替你出这口气。这个从尭国跑来的什么墨雪漓,在灏国根本就没有什么势力根基,咱们要想扳倒她,那是毫不费力的!”
锦落薇突然放下手中未吃完的糕点,凤眼微微一转,笑道:“此事,爹爹不必为女儿操心,这墨雪漓咱们先别动,我原以为她和太子殿下六年前是夫妻,是两厢情愿之事,如今看来她并不得太子殿下的宠爱,自打洞房花烛那天开始,殿下呀压根就没去她哪儿,每天都是留在凌烟殿内过的夜,殿下对女儿可谓是宠爱有加,爱不释手呢!”
锦鸿安瞪目大惊,大喜道:“哦!没想到殿下竟然如此疼爱你,依你说,这墨雪漓根本就不足为据,她之所以能成为太子妃,也并非是殿下顾念旧情,而是当日形势所迫,不得不将她封为太子妃!”
锦落薇看了看看凉亭外的湖水,冷笑道:“那墨雪漓入东宫根本就是自取其辱,她如此不得宠,这个太子妃迟早会被废,咱们可以不必急于出手,太子殿下定会先出手的!倒是那个什么兰妃……咱们不得不防!她毕竟是慕皇后的侄女!”
锦鸿安点头,微微眯眼,已经将要对付的目标从墨雪漓身上转移到了兰妃身上。
锦鸿安道:“太子妃之位迟早得易主,女儿你需要千万小心,咱们可不能让兰妃趁虚而入!如今你贵为锦妃,又是太子殿下身边最疼爱的妃子,正是咱们家的荣耀,将来你的弟弟也要依仗于你!”
锦落薇好像有十足的把握,得意地笑道:“爹爹,你就看好吧,将来这太子妃之位必定是女儿的,不仅如此,这灏国未来的皇后也是女儿的,爹爹就只管享女儿的福吧!”
“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
因为太子妃与太子不睦,成功地脱离了后宫的争斗,到时她与寒沧羽也越来越疏远,就连下人们都看不下去,太子和太子妃怎么能向两个陌生人一般不来往呢。
护卫李岸风和薛小虎开始私底下替寒沧羽做起了事来,今个带了瓜果来,说是太子殿下赏赐的,明天又带来了首饰,也说是太子殿下赏赐的,可太子殿下偏就不来锦华殿。
起初墨雪漓还担心寒沧羽会来锦华殿烦她,自从上次强行喂食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踏进锦华殿一步,她也算渐渐放下心来,心想着寒沧羽这个讨厌鬼不来也好,她也落得清静,想他是想用冷落来惩罚自己。
这日李岸风和薛小虎拿了些宫外买的时令瓜果来给她,同样美其名曰是太子殿下的赏赐。
一来二去,墨雪漓对这两个忠心耿耿的侍卫也算熟络起来,知道他们心地不坏,便开始打起歪主意,想要让他们放了墨武。
“我知道这些东西都不是太子殿下叫你们送的,你们大可不必如此讨好我这个不被宠的太子妃。”
薛小虎忙道:“我们绝没有拉拢太子妃的意思,只不过觉得你背井离乡的来到这儿,太子又如此冷落你,你实在可怜,所以才想着为太子做些事!”
李岸风拍了拍薛小虎的脑袋,低声道:“竟说什么大实话!”
薛小虎痛得哇哇大叫。
墨雪漓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道:“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是好人,其实我与你们殿下早就没了感情,如今他扣押了我的父亲作为人质,你们能不能帮我放了我的父亲,好让我回尭国去!”
李岸风急忙摇了摇头道:“太子妃,当然不行了!再说你回尭国做什么?你可知道如今尭国的局势混乱,四国已然两手对尭国发动了战争!尭国内忧外患,混乱不已,你回去了说不定也会死于战火之下。在我看来太子殿下并非无情之人,你又何必处处惹他不高兴,你若能服个软,像锦妃那样哄着他,让他开心,他也一定能对你回心转意的!”
墨雪漓摇了摇头,然后看着李岸风道:“你愿意将来的妻子有着除你之外的别的男人吗?不止一个,可能还有两个、三个!”
李岸风急忙道:“当然不能了,我一心一意对她,她也要一心一意待我,怎么可以有除了我之外的别的什么男人,而且还不止一个,那我和她的感情又算什么?当然不能了!”
墨雪漓红唇微勾,抬起茶杯轻啜了一口,然后看着他道:“你尚且不可,我又如何能容忍他如此?如今他身边嫔妃成群,再也不是我曾经所爱的那个善良温柔之人,我也不甘与别人共享一个丈夫,所以,我并不想去服软,也不想去刻意讨好他!”
薛小虎皱眉道:“太子妃,话虽如此,可是女人始终不比男人,自古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没听说过女人有多个丈夫的啊!”
墨雪漓摇了摇头道:“小虎,你年纪尚小,还不明白,一个人若是能爱上不同的人,那么就证明他谁都不爱,若是真爱,一个足以,又岂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去爱上别的什么人呢。我……也曾经以为寒沧羽会是我一生真爱,哼,想也是错付了啊!”
李岸风看着太子妃眼眸中的悲伤,似乎也能体会一点她的心情,便道:“太子妃,其实你不用担心你父亲的安危,他很好!”
看着二人行礼离开,墨雪漓眼眸之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悲愁。
皓月当空,万籁俱寂。
这一晚,寒沧羽独自坐在花园之中饮酒,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冰冷的酒水喝了一杯又一杯。
他早已遣散了周围服侍的人,独自一人喝着闷酒,突然风轻轻吹拂过他的面颊,令他清醒了几分,眼神迷离地看着远处被风吹动的牡丹,牡丹随风轻摇,就像是那笑意盈盈的美人。
而太子殿下心中难以忘怀的那个美人是谁,自然也只有曾经年少之时为之怦然心动过的人了。
那少年之时不得之人,才最是魂牵梦萦,困其一生。
寒沧羽举着手中的酒杯,食指指向随风而动的牡丹花,低语道:“风吹花影动,疑是玉人来……雪漓,是你吗?”
他扯了扯那衣襟,只觉一阵暗香袭来,令他再也难以抑制内心压抑着的感情,那个他心动之人就在他的寝宫之中,为何偏又相隔千里,万里?
他仰头喝光了酒壶里的酒,然后跌跌撞撞朝着锦华殿方向而去,若是在清醒之时,他绝不会纵容自己袒露自己内心的真情,可此刻他已喝醉,只会追随心之所向。
“咚咚咚--咚咚咚--”
墨雪漓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急忙道:“谁?”
然而门外却无人应答,她起身下床,点燃了屋内的烛火,又道:“是玉霜吗?”
她心想门敲得如此急切,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也不容多想,一把拉开了房门,就在一瞬之间,那立在门外站立不稳之人,一头栽进了她的怀中。
好在墨雪漓是习武之人,否则定要被这浑身酒气的死沉之人给压倒。
她看清了来人的模样,瞪目愕然道:“寒沧羽?你来做什么?”
寒沧羽痴痴一笑,就朝屋内走了进去,她也跟着被推了进去。
二人跌跌撞撞倒在了松软的床上,墨雪漓皱眉质问:“你是不是喝醉走错房门了?这里是锦华殿,不是凌烟殿!”
寒沧羽苦笑一声,口齿不清地道:“太子妃的房间……在左边的锦华殿,锦妃的房间在……在右边的凌烟殿,呵呵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