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在最后关头,在肯伯力-休的最后关头,也不知是不是由于精神力最弱,满怀不忍和疑惑地看着最绝望的肯伯力-休,顾雷竟是忽地就看到了一连串的幻象。
恍惚间,一轮煌煌红日就徒然占满他整个眼帘,灿烂无比,照得他再度睁不开眼。
顾雷有些痛苦地在内心自问到
这是什么?这又是怎么了?我怎么会突然看到红日多多罗莫!
且顾雷第一时间就否定了前问
不,不对,这不是红日多罗莫。这是红矮星维亚!
顾雷竭力睁开眼睛细看。
果然,眼前红日虽不如多罗莫猩红如血,貌似更和煦、实则更炽烈。
它离得实在太近,不单是离他顾雷近,也离他脚下不远处的那颗星球都近。
“等等,我脚下还飘着一颗星球?”
顾雷这才愈发感到不对,把手掌横在眼帘上挡着那过分火热的阳光,放眼望去。
接着,他便看到一副奇异夺目、壮阔无比的画面。
只见他脚下不远处,真漂浮着一颗半径不知有多少公里的巨大行星,一眼望不到尽头,更竟是被从中被分成截然不同的两半。
在朝着红矮星维亚的那面,由于距离恒星过近,那半面球体整个都被烤得红彤彤的,寸草不生,连土石都是夜以继日地在发红发热,被烤地都蒸腾起袅袅热气。
而在背对着维亚的那面,又由于得不到阳光照耀,不仅千里冰封,更万年如夜。
故明明有夹带着巨大冰块的狂风呼啸卷过另一半球,另一半球却依旧散发着一种沉默到死寂的冰冷和死亡气息。
那一半赤红如炎、一半黑暗冰冷、冰火两重天的辽阔无垠景象,让顾雷不禁把嘴愈张愈大,惊叹到难以自制。
可再接着,更让顾雷惊叹、再是惊恐、再再是惊恐到绝望、绝望到巅峰的事,才真正地相继出现。
接下来,首先让顾雷又感到惊叹不已的是,在赤红和黑暗的交界处,在中间那一圈勉强露出枯黄绿意的狭长地带上,居然还有人在倔强地,挣扎似地,苦苦生存着,更居然还有不少。
到此,顾雷才能彻底确认
附近就是维亚星域。
而他脚下的那颗行星,则自就是红矮星维亚的卫星——狱环星,还是那传说中的幻影国度——白山教国的所在地,也是红日教会目前的大本营。
然后,顾雷又看到……
……
“休神父,算了,我快不行了!”
“凯恩,坚持住,你忘了你远在第二小行星带的女儿了吗?她一定还在盼着你回家抱抱她呢!”
“休神父,我,我……我真快不行了!”
“凯恩,不要再说这样的蠢话。放心,只要有我在,你就绝对不会有事!”
“不,不,休神父,就是这样会拖累您,我才不能再死皮赖脸地拉着您了!我,我……我这样卑贱可耻、万人唾弃的大罪人,居然还能在死前得到您如此高贵的龙人如此无私的关照,我,我……我真已非常知足了!我绝不能再连累您了!”
“凯恩,不许再说任何蠢话了!你不是什么罪人,你只是被炎凉的世态逼得!你只是为保护你的女儿,才无奈地拿起屠刀,又才不小心伤到了那无辜的贵族少年!且你已经遭受了那么多折磨和惩罚,神必已宽恕你的一切罪过!而我作为神的仆人,就更是绝不能抛弃没任何罪过的你!”
“休,休……休神父!谢谢,真,真……真是谢……”
“好了,不要再浪费体力了。凯恩,走,我们走!就让我背着你吧,我们就要到避暑点了!我们一定不会被烤死、一定能撑过去的!”
“嗯,嗯……”
……
“休神父,休神父,……,休神父——”
“怎么了,凯恩,什么事值得你如此着急?”
“休神父,休神父,您改良的庄稼,您改良的庄稼,它,它……哈哈,它长出来啦!”
“呵呵,是嘛!”
“真的,真的,真的啊!你看,你看,你看这个麦穗,你看它长得多饱满、多喜人呀!”
“哈哈,那就好!”
“是啊!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这样我们就再也不会有人被饿死了!”
“嗯,真好!”
“休神父,太好了,真太好了!狱环星真要从恶魔都不愿意来的人间地,狱渐渐变成人间天堂了啊!而且,而且,这都是您的功劳啊!”
“哈哈,哪有,明明是大家功劳。”
“休,休神父,明明就是您的……”
“好,别说了,我们再去麦田试验区看看吧!”
“嗯,嗯,您跟我来!不,不,休神父,这次就让我背着您吧!”
“啊?凯恩,你在开什么玩笑吗?”
“神父,我背着您从这片水稻田趟过去吧?这样快点!”
“那我自己走过去呗!我有手有脚的,干嘛要你背啊?”
“不,不,神父,前面那么脏,又是泥又是水的,这怎么可以!”
“诶,没事,我们……诶,你干嘛?你干嘛?”
“休神父,这次说什么也该轮到我背着您了!”
……
“休,今年我们能获得这样的一个大丰收,真多亏了你啊!”
“冕下谬赞了,明明是多亏了大家才是。”
“休,你就不要自谦。若没有你,狱环星怎么可能从一个赤地千里的贫瘠之地,变成今天这般至少有一圈生机勃勃、至少够我们这些弃民容身立足的小地方。其中,不管是你的坚毅、博爱、还是睿智,都缺一不可啊!”
“冕下,您真是太过谬赞了。我顶多只是一领路人,若无大家在背后倾力支持,也是绝无可能领着大家走到今天这即将丰衣足食、幸福美满的地步的!”
“哈哈,休,你真是太过自谦了。算了,我们不要再纠缠这些无意义的细节了。我有一件事一定要马上告诉你,那就是,我已经做好把教皇位置传给你的准备了!”
“这,这,这是不是太急了点!”
“有什么急的?虽然我的确急得要退休、要回家乡探亲,可你难道还没做好准备?我可早就告诉你该做准备了呀!”
“可,可……可近千年来,教皇之位,一直都是由您家族的人来……”
“诶,休,怎么连你也这般迂腐?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呵呵,连太阳神的信仰都被我们家族、都被我们大家摒弃了,还执着于那些早腐烂了的传统干嘛!”
“可……”
“休,别说了,我意已决,且其他红衣大主教也已一致同意了!”
“嗯……”
“……,休,怎么了,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冕下,我想你也应该早知道我的想法。如果你们真想让我继承教皇之位,那就一定得答应我一个请求!”
“……,休,我的确知道。但我只想问你,你确定吗?”
“我……”
“休,再考虑考虑吧!不,再等一等,再等几年就好!我总觉得,现在还不到公布那个秘密的恰当时候!那秘密实在太太,性质也太恶,牵涉更是极广,现在公布出去的影响,必将深刻、广泛、复杂和危险到无法估计!”
“冕下,我亦决心已定!”
“……”
“冕下,我们已经欺骗他们猿人太久、亏欠他们猿人太多,更绝不能让那已延续数百年的欺骗、奴役和压榨之恶行,再继续延续下去了!”
“……”
“……”
“诶——,好吧!”
……
看来,红日教会的现任教皇普罗名特,当时总归是同意了肯伯力-休的要求。
只尽管顾雷仍没看见那能令堂堂一教教皇普罗名特都如此犹豫、纠结、战栗的惊世秘密到底是什么,却已多少能猜到
将那个秘密公之于众的后果,估计会令肯伯力-休后悔莫及。
又或许,顾雷对那个秘密为何,心里也已下意识地隐隐有所猜测,乃至都已下意识地对公布否的后果进行了少许推算。
可现实,不仅远远超乎他的猜想,还远远超乎他的承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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