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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为她失眠,谈明要开窍
    王晴天说,“午饭留在冰箱,吃之前要记得加热。”

    谈明抬头,有些不满,“你又去打工?”

    她说不是,“我回福利院。”

    差点忘了,王晴天之前说过她是孤儿,在福利院长大。

    谈明就随口一问,“远不远。”

    “不远。”王晴天不想麻烦他。

    其实她撒谎了,走路来回需要五个钟头。

    谈明把视线收回来,“哦。”

    王晴天上楼收拾,没多久她就下来了,肩上背着老旧的帆布包。

    谈明在打游戏,没看她。

    王晴天站在门口,表情严肃,“先生,您这次不要再用高压锅了。”

    “……”

    三天前,他用高压锅煮鸡蛋,差点炸了厨房。

    “饭菜也只需加热即可。”

    谈明低着头,“哦。”

    “若哪里不懂,就给我打电话。”王晴天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您不要一直玩手机,要多休息,眼睛不要离屏幕太近,多看看外面。”

    “知道了。”

    她微微颔首,“先生,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

    光圈的淡淡一兜,铺在地毯上,转瞬即逝。

    门随之关上。

    谈明缓了缓,把游戏退了,起身,转了一圈,稀里糊涂的走到冰箱前面,伸手拉开。

    看了三秒,然后合上。

    他拿上车钥匙和外套,也走了。

    远山葱黛,在遥远的山巅上空,还残留着袅袅白雾,山体半遮半掩。

    院门开着,温想走进来,看见顾夜西蹲在院子中间,晨曦泼下来,往他眉间落了影,风轻轻的吹,衬得他又乖又温顺。

    顾夜西看到地上的影子,立刻站起来,“想想。”

    看她的眼神是那样热切。

    温想穿了身藏青色的裙子,外面是一条白色披肩,裙子束腰。

    腰,真细啊。

    她平时很少戴饰品。

    今天戴了条项链,上面坠子是粉色的宝石,她脖子又白又细,很适合戴东西。

    顾夜西走到她面前,弯着腰,“累不累?”

    她手里提着早点,因为心情好,轻轻晃荡着,“不累。”

    拂晓温柔,却不及她的眉眼。

    “过来我这儿。”

    她很配合走到他身边,慢慢挨近。

    “顾同学,你何时起床?”

    顾夜西把早点拿过来,另一只手牵她,“我睡不着。”

    温想让他牵着,“又失眠了吗?”

    他嗯了一声,“中午别回去,留下来陪我。”

    温想应了好。

    外面风大,影子落在后面,高个的弯着腰,在低语。

    声音好温柔。

    他牵着她步上台阶,背影成双成对。

    前面的道路施工,工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的闲聊,吃饭的吃饭……

    “你看,又是那辆车,都已经来来回回好几趟了。”

    “可能是在找人吧。”

    谈明打了方向灯,往路边开。

    王晴天从花店出来。

    他按了两下喇叭,用偶遇的语气,“王晴天,好巧啊。”

    其实一点都不巧。

    王晴天见到他很诧异,“先生,您怎么在这儿?”

    谈明面不改色,“出来办点事。”

    王晴天没起疑,还很相信他,“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这姑娘……太天真。

    他解开安全带,把副驾驶的门推开,“捎你一程。”

    “您不是有事吗?”

    他说,“已经办完了。”

    嚯,您撒谎带草稿了吗?

    “上车。”

    王晴天坐进来,关上车门。

    “去哪儿?”

    她的目光看着前面,“去福利院。”

    “具体一点。”

    王晴天有点窘迫,小声报了一个地址。

    这么远,难怪说回不来。

    “你就打算这样走过去?”

    王晴天心虚了,不敢抬头。

    “对不起。”她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

    谈明收回目光,出言提醒,“安全带。”

    她乖乖系上。

    “先生,可否开慢一点。”她小的时候出过车祸,有心理阴影。

    谈明转头,同时把脚松开,“现在呢?”

    王晴天一直攥着的手松开,掌心已经红了,“可以。”

    蓝天福利院。

    门前有颗老槐树,谈明的车停在下面。

    一眼扫过去,湛蓝的天空下,只有两座低矮的“水泥房”,灰溜溜的表皮像死去多时的甲壳虫,处处斑驳。

    “我到了。”王晴天拿上帆布包,下车。

    “等一下。”

    王晴天站在原地等。

    等了很久,她问,“怎么了?”

    “没事。”

    因为烦,他的手伸到旁边,夹了根烟放进嘴里,咬着靠近火源。

    “先生。”王晴天弯着腰,“抽烟对身体不好。”

    “我乐意。”谈明猛吸一口,慢慢吐出来。

    王晴天迟疑一会儿,怯怯的说,“您要一起吗?”

    他眼角弯了一点,语气很淡,“随便。”

    谈明推开车门,走下来。

    他把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灭,捡起来丢到一旁的垃圾桶。

    他心肠不好,但还没丧心病狂到祸害祖国苗苗的程度。

    太阳明媚,往地上铺了许许金光,万物复苏。

    谈明打量了一圈,问,“你在这儿长大?”

    没有鄙夷的意思,好歹有处落脚之地,不用颠沛流离。

    他甚至有点羡慕。

    王晴天回答,“嗯,已经十五个年头了。”

    这里有她珍视的一切。

    连日温馨的霏霏细雨,将秋日的尘埃冲洗无余。片片山坡跌宕起伏,逶迤的薄云紧贴着仿佛冻僵的湛蓝天穹,凝眸望去,长空寥廓。

    王晴天把围栏拿开,转身,“先生,可否在这儿等我?”

    他嗯了一声。

    山丘不高,十来分钟就走到了顶。

    这里,矗立着一块墓碑。

    王晴天的手伸进帆布包里,把白菊花拿出来,放到墓碑前,低头默哀。

    “院长妈妈,我是晴天啊。”她红着眼笑,想说的话都藏进了风里,“我来看你了。”

    山脚下,打游戏的谈明抬了下头。

    是一个女人。

    她姓龚,全名龚红,是福利院的新院长。

    “先生,你是来领养孩子的吗?”

    谈明低着头,“等会儿。”

    这把要赢。

    龚红的态度很热切,“你带收养申请书了吗?”

    谈明不耐烦,“等会儿。”

    这把一定要赢。

    龚红追问,“那不孕证明有带吗?”

    妹的,谁不孕!

    他冷冷的丢下一句,“我还没结婚。”

    哦,那就不是来送钱的。

    龚红转头换了副神情,“那你来这儿干嘛?”她用不欢迎的语气,“赶紧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