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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丈母娘的野心
    说起这林湾码头,昨晚乒乒乓乓的金属碰撞声就没停过,响了一夜,现在去看,依旧处处狼藉。

    听人说,这事儿的起因啊是有人想偷渡一批文物到国外,但开船前被警方截了胡,由此,双方人马爆发了激烈冲突。

    通常来讲,是邪不压正的。

    但辛芳洲是谁?

    替罪羊好找,塞了钱,他依旧相安无事,仍然高枕无忧。

    确实如此,现实生活里真正落马的达官显贵能有几个?

    实在太少、太少了。

    地狱空荡荡,人间依旧温暖,第一束光照进来的时候,温想醒了。

    她睁开眼,便看见守在床头的顾夜西,他似乎一夜没睡,下巴上落了层影,呈现淡淡的青。

    “顾同学。”

    顾夜西怔了几秒,伸手,把她扶起来,“想想,早安。”声音沙沙的,应该是没睡好,还有点气泡音。

    今日是周末,不用上课。

    温想微微侧着身子,伸手摸摸他的眼皮,“头疼不疼?”

    顾夜西握住她的手,头摇了摇,“不疼。”

    昨日,他们回来已经很晚了,温想还是弄了碗醒酒汤,亲自盯着他喝完。难喝归难喝,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起码宿醉的反应,他现在一个都没有。

    顾夜西起身,抱温想去浴室洗漱。

    她吃早饭的时候,就一直在偷偷看他。

    顾夜西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问,“干嘛一直看我?”

    温想思忖片刻,老实交代,“在想顾同学喝了醉的样子,似乎与现在不大相同。”

    当然了,也有很多相似之处。

    顾夜西喝了口牛奶,耳尖悄悄红了,“哪里不一样?”

    这个嘛,就比较多了。

    温想仔细想了想,不胜枚举,“比如话变多了,很爱撒娇,也更粘人……”醉酒不可怕,可怕的是还有人帮你回忆。

    “行了!”

    顾夜西垂着眸,睫毛颤得厉害,“想想你快点吃,牛奶要凉了。”

    温想垂下头,不再说话了。

    因为是周末,两个人都懒得出去,温想在楼上看书,顾夜西去了厨房,也快到午饭时间了,但冰箱空空的,顾夜西泡了杯蜂蜜水,窝在沙发上点外卖。

    刚下单,手机就响了。

    心腹打来的。

    顾夜西抬头看了眼,起身去外面。

    关上门,“说吧。”

    结果和他想的差不多,刘客卿没有撒谎,但刻意把矛盾引到了甘媛身上,挑拨离间是故意的。

    大概十分钟之后,通话结束。

    他刚进门,就看见了站在楼梯上的温想。

    “谁啊?”

    顾夜西走上去,把她抱下来,“书看完了吗?”

    “嗯。”

    温想搂着他的脖子,眼睛在看他。

    他抱着她坐到沙发上,比较随意了,“以前认识的人,但不是很熟。”也对,老板和下属而已,确实不熟。

    外头风和日丽,屋里却有些暗。

    “顾同学。”她靠在他怀里,玩他外套的拉链,“刚才,夫人给我打电话了。”

    顾夜西环着她的腰,问她,“都说什么了?”

    温想把手放在他的胸口,嗓音轻轻的,“她想和我见一面,聊外祖母的事。”

    “那就去,我陪你。”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腹上,这样捂着。

    温想嗯了一声。

    一个小时后,他们到了茶楼。

    甘媛坐在正对大门的位置,左侧是镂空的墙壁,她点了壶茶,放在右手边。

    温想上前,很礼貌,也很客气,“夫人。”

    甘媛从远处收回视线,看了她一眼,“坐。”

    温想和顾夜西一同在对面坐下。

    她把茶壶拿起来,斟了两杯,“尝尝。”

    “谢谢。”温想端着茶杯,喝了一口。

    茶水不烫,香气很淡,是上好的乌龙。

    顾夜西不怎么懂茶,尝了一口之后,除了涩,不太能尝出别的滋味。

    “如何?”

    温想答,“甚好。”

    盘子里还有几块糕点,甘媛拿了一块给她。

    温想接过来放在碗里,没动。

    “午饭吃了吗?”

    “用过了。”

    甘媛看了眼顾夜西,意思很明显——请你回避。

    顾夜西放下茶杯,起身了。

    温想拉住他,“他不是外人,您有话就直说吧。”

    一句话,让顾夜西的眼角往上跑。

    见她这么护着外人,甘媛有点不爽,但忍着,“行了,不走就不走吧。”

    他坐下。

    “夫人,您想说什么?”

    甘媛端着茶杯,握在手心转,“关于你外祖母,我很抱歉。”

    这句道歉啊,迟了整整三年。

    温想端坐着,谦谦有礼,“所以呢?”

    “想想,当时你在拍戏,我不想让你分心。”

    解释吗?

    多么的苍白,又无力。

    温想垂下睫毛,挡住后面的眼睛,“刘客卿先生说,您是最后一个见外祖母的人。”

    “是。”甘媛没否认。

    她又说,“我进去不久之后,你外婆就——”

    温想垂着眸,睫毛抖了抖,“你都和她说了什么?”

    “想想,现在讲这些还有意义吗?”

    当然有。

    温想抬起头,目光盯着她,“她的死,与你有关?”

    甘媛毫不犹豫,“没有!”

    就算有,她也不会承认,温想心知肚明。

    “夫人,希望你不要骗我。”

    甘媛把目光移开,手指紧了紧,“这是自然。”

    顾夜西坐在温想旁边,一言不发。

    他在谎言和背叛的圈子里摸爬滚打十多年,有很多事,比温想看得明白。

    “你进去之后,房间曾爆发出激烈的争吵。”顾夜西看着她,目光透彻,“请问甘女士,你们当时在争什么?”

    甘媛把茶杯放下,“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一口一个外人,真是膈应。

    温想眼神都冷了,还有失望,“我本以为,今天你是来坦白的。”

    看来啊,是她想错了。

    甘媛,“你就这么想知道?”

    温想不作声。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有个前提。”

    “什么前提?”

    “实验室。”

    这是她想要的,想了很多年。

    温想看破不说破,只说,“夫人,我是真的不懂你。”

    从始至终,都未看懂。

    她也没有动怒,“实验室是外祖母留下来的,我很抱歉。”

    抱歉是什么意思?

    哦,她给不了,也不想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