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金优说不出话来。
“怎么回事啊?”
“金优可能发挥失常了吧。”
这时,裴云拿起笔,在改完的基础上添了几笔,寥寥数笔,整幅画焕然一新。
她抬起头,气定神闲,“高材生,您看现在还有瑕疵吗?”
高材生?
何其讽刺!
金优整个人跟凝固了一般,一动不动。
“裴云怎么做到的,这完全就是两幅画吧。”
“她也太厉害了。”
“对比之下,金优瞬间被秒成了渣。”
“或许,是意外吧?”
“我看是根本没这个实力,还说别人打肿脸充胖子。”
“现在去南杭美院进修的标准这么低吗?”
“南杭公认的绘画天才啊,啧啧啧。”
“……”
裴云没兴趣搁这儿装逼炫耀,学了温想三分清淡四分寡欲,“不是要上课吗,都围在我这儿干嘛?”
咳。
谈明出声后,“上课了,都回去吧。”
围观的群众一哄而散。
只剩金优。
裴云的语气淡淡,“还有事吗,高材生?”
金优扭头就走。
咣地一声,门被重重带上。
谈明就当没看见,讲自己的,“上节课没讲完的试卷拿出来。”手刚想去拿粉笔,顿住,“课代表上来,帮我把选择题答案抄一下。”
他右手受伤了,没法写板书。
王晴天起身。
她咳了好几下,很小声。
谈明听见了。
昨晚,顾夜西被温想领走之后,派出所就剩下他一个人,也不知道呆了多久,王晴天才过来接他。
那时,雨势最大。
她可能感冒了。
一堂课上完,谈明马上跑回办公室,翻箱倒柜,从抽屉里翻出一盒感冒药,蹲在地上看保质期。
还好,还没到。
他找出一个杯子,洗干净倒了热水进去。
现在是课间操时间。
他折回教室,把感冒药和水杯放到王晴天桌上。
正打算走——
“谈老师。”
裴云喊了他一声。
谈明舔了舔嘴唇,转头,“你怎么在这儿?”
裴云,“生理期,请假了。”
“哦。”
“不等晴天来了再走?”
谈明面不改色,“我还有事。”
裴云哦了一声,声调微微拖长,“需要我帮忙转告吗?”
“转告什么?”
裴云笑得蔫坏,“转告她这些,都是谈老师送的温暖咯。”
谈明答得很快,“不用。”
说完,他扭头就走。
耳朵红了。
裴云微微一笑,倚在门边偷乐。
难怪和顾夜西玩得好。
这口是心非的毛病,简直如出一辙。
……
阁楼。
顾夜西坐在沙发上,时不时转头。
兜里还有糖,他吃了一颗,拿出手机点外卖,快十一点了,自己做来不及。点完后,他去厨房倒了杯牛奶出来。
“想想。”
温想没抬头,“嗯?”
顾夜西走过去,把牛奶一搁,“不看了,歇会儿。”她一个早上,不吃不喝不说话,他忍了很久。
“先放着吧,我不饿。”
顾夜西皱眉,弯腰把她抱起来。
她好像又轻了。
“顾同学。”她喊了一声。
“我有话跟你说。”
他抱着温想走到沙发边,弯腰把她放下,自己蹲着,“等我一下。”
顾夜西上了楼。
不一会儿,他就下来了,手里拿着一把匕首,用白布包着。
温想说这是给他防身用的,回来要还。
“想想,这把匕首你收好。”
温想低头看了眼。
“嗯。”
顾夜西手撑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看她。
才过了一天,她憔悴了好多。
他好心疼好心疼,握住她的手,说让她高兴的事,“想想,其实薄弈没有背叛你,他投靠甘媛是我授意的。”
她知道啊。
温想也瞒了他,“嗯。”
她好像还是不开心。
顾夜西费尽心思地逗她,却收效甚微。
温想伸手,揉开他的眉头,“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顾夜西快担心死了。
但不敢表现出来,“想想,我把事请跟你说清楚好不好?”
“好啊。”
温想拉他起来,拍了拍身边,“你坐这儿来讲。”
顾夜西在她身边坐下。
他牵着她的手,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他讲自己如何布的局,讲夫人如何入的局,还有借刀杀人,如何借夫人的手除掉辛芳洲和楼巧君,无非阴谋阳谋。
当然,中间略去了很多不光彩的地方。
顾夜西不想让她觉得他很坏。
温想安静地听着。
外卖到的时候,他正好讲完。
温想很平静,脸上也没有特别的表情。
顾夜西看着她,“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拿。”
“好。”
顾夜西走得不放心,一步三回头。
用完饭后,温想又去坐着了。
顾夜西束手无策。
他不知道她怎么了,更不知道怎么办?
桌上那杯牛奶已经凉了。
“解棠,你来我家一趟。”
解棠傍晚才到。
夕阳慢慢爬上屋后的山坡,远远地,晕开很漂亮的光圈,他刚从派出所出来,在那里见到了甘媛和解泽平。
印象里,这是他们最狼狈的一次。
“我姐呢?”他眼睛红红的,应该刚哭过。
顾夜西放下扫帚,领他过去。
温想念了一天的佛。
“姐。”
温想抬了下眼皮,点头,“你来了。”她知道解棠为什么会来。
“姐,你是不是也知道了?”
是啊。
她什么事都知道了。
“妈说她想见你。”
温想把睫毛垂下,声音没有力气,“我不想见她。”这辈子都不想见。
解棠没说话了。
“你帮我捎句话。”
解棠听着。
她轻轻念出来,“祸福无门,唯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意思是人的祸福没有门路,完全是由自己招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顾夜西站在门外,眼皮子跳了跳。
难道……
他转身出门,到外面去打电话。
“是我。”
这个声音。
就是这个声音,唐秋永远都记得,“您、您说。”
“最近有没有什么人找你?”
唐秋心头一跳,支支吾吾,“没、没有啊。”
语气不对劲。
“真的?”
“真、真的。”
他撒谎了。
顾夜西咬着牙,把手握得很紧。
谁告诉她的?
思来想去,只有他——薄弈!
顾夜西挂断,又拨了个号码出去,一开口,“你在哪儿?”
薄弈在实验室收拾烂摊子,“有事?”
“你对温想说了什么?”
看来他知道了。
薄弈停下手头的工作,只说,“她早晚会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