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西一手推着购物车,心情很好的样子。
温想拿了一根棒棒糖,又放回去,她忽然想起来,“谈老师跟你说的车是什么意思啊?”
顾夜西低头,“你听见了?”
“路过。”温想抬着头,笑起来像只狡猾兔子,“我不是有意偷听的。”
顾夜西好笑,但故意板着脸,“温想,你怎么能这样?”
生气了吗?
温想神色窘迫,也觉得失礼,“对不起、对不起,当时我想去给你们送茶,我、我不是成心的,我。”
因为紧张,话都说不完整,断断续续的。
“下次可以光明正大的听。”顾夜西弯下腰,笑着去亲她的脸。
温想往后退,红着脸,“这是在外面。”
“那又怎样?又没人。”顾夜西把她堵到角落,笑得很坏。
再说了,“女朋友,你那天趁我睡着——”
温想赶紧去捂他的嘴,声音跟做贼一样,“你、你别说了。”
她脸皮薄,觉得不好意思。
不像顾夜西,总教她学坏,他握住她的手,吻在她掌心,“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温小姐要敢作敢当哦。”
温想整张脸通红。
这边没有货品卖,又靠近安全出口,几乎人迹罕至。
顾夜西膝盖抵在墙上,盯着她看,看她抖个不停的睫毛,看她羞怯的小表情,看她通红的耳朵……
“想想。”
其实他都听见了。
那天晚上她给他换完睡衣,他就醒了。
“嗯?”
算了,他不想惹她哭。
顾夜西手掌握起来,把目光移开,看她后面的墙,缓了缓才回答她的问题,“谈明帮我照顾狗狗,我答应送他一辆车。”
温想把头抬起来,犹豫了一会儿,“谈老师,要这么贵吗?”
顾夜西愣了一愣,嘴角往上,“是啊,很贵。”他伸出手指,去点她墙上的影子,“心疼我的钱?”
“不是我的钱吗?”
顾夜西刮了下她的鼻子,改口道,“是是是,你的钱,都是你的。”他也是。
温想搂着他的脖子,眼角弯弯的,“那下次,我们找裴云帮忙。”现在赚钱不容易,她舍不得他辛苦。
“好,听你的。”
他头低下来,鼻子贴着她的,蹭了蹭。
真的和爱撒娇的大狗狗一模一样。
这一幕,灼了谁的眼?
艾薇儿死死地捂住嘴,不让声音发出来。
顾夜西忽然抬起头,只瞧见一道从安全出口离开的背影。
“你在看什么?”
“没。”
顾夜西用手指勾住她的长发,绕了绕,“家里的剃须刀坏了,你帮我挑一个。”
温想摸摸他的下巴,笑着说好。
回到家,顾夜西把狗拴在院子里,然后走进来。
温想在厨房,头发用一根簪子挽起来,下面的一截脖子又细又白。
“你在做什么?”
听到声音,她没转头,“看你很喜欢醋溜白菜,我就特意跟酒店的师傅学了。”
顾夜西走过来,看到她的手,那上面贴着创可贴。
“我之前做了好几次,一定不会难吃的。”
顾夜西盯着那处看,把眉头皱起来,“我怎么不知道?”
温想在等油温热起来,实话实说,“怕你不同意。”
“所以是明知故犯咯。”他语气有点不舒服。
温想听出来,温声哄着,“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都为我做了这么多次饭,我这才哪儿到哪儿?”
真狡猾,居然用这个理由搪塞他。
顾夜西在她面前没脾气,把油烟机打开,“以后做饭这种事我来,你不要操心这个。”说完,他去拿她手里的锅铲。
还没碰到,她就赶他了,“你出去等我。”
顾夜西拒绝,“不要。”
“你在这儿会影响我的。”她皱着眉,声音好软,“我会分心。”
他看的话,她会紧张。
顾夜西捏了捏眉心,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我来吧。”
“不用。”
油温很高了,切好的白菜带着水,一下锅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很响,但温想做得有条不紊。
如她所言,熟能生巧。
顾夜西稍稍往后退,站在厨房门口。
他还是不放心走。
大概五点半,两个人才吃上饭。
“你尝尝这个白菜。”温想把一脸期待地看他。
顾夜西坐在她对面,尝了一筷子,把眉头皱起来。
温想错愕。
“等、等一下,我去倒水。”
她站起来。
顾夜西起身拉住,“骗你的,很好吃。”
温想松开眉头,才有点气他,“你讨厌!”手抽回来,不给他握了。
顾夜西见她使小脾气,乐得不行。
“那我把这盘吃光,给你赔罪?”
“哦。”
他轻笑,坐下来吃饭。
温想看他吃得香,气也消了,拿着筷子,主动帮他夹菜。
顾夜西低头看着碗里的素菜,“想想,我想吃肉。”
“你要多吃菜。”
他皱皱眉,只能吃了。
温想的耳朵微红,被发梢掩住。父亲跟她说,顾夜西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血气方刚,多吃菜可以让他力气小点。
不知为何她就听了进去,但顾夜西本人并不知情。
“想想,你怎么不吃啊?”
温想回神,不敢看他,“我不饿。”
顾夜西凝了凝目光,把声音放轻下来,“紧张是吗?”
温想是挺紧张的。
见她沉默,顾夜西还以为自己猜对了,他起身走过来,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别怕,我会陪着你。”
他掌心温热,握着她的手。
温想睫毛一颤,转头看了眼日历。
顾夜西的话让人安心,“不要胡思乱想,法律会给出公正的裁判,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在你身边。”
温想心软了,想告诉他实话,“其实我——”
他附身亲她的嘴角。
“我爱你。”
温想脑子空白了一瞬。
顾夜西抱她过来,放在腿上,压下身子去吻她,吻得很轻,所以很痒,嘴里一直在告白“我爱你”三个字。
温想不知所措。
谈明说这样有用,可以暂时让女朋友不去想别的事。这些话温想没听到,她来送茶的时候只听到了“跑车”的事。
方法的确有用。
温想被他吻的七荤八素、晕晕乎乎,也没心思去想别的,后来的整个世界里只有顾夜西,他的声音、他的眼睛、唇,还有滚烫的温度。
外面,天早就暗了。
温想把眼睛睁开一丝丝,目光撞向他通红的瞳孔,愣住。
顾夜西含着她的唇,轻咬。
“疼。”
“我轻点。”
原来是谣言啊,吃菜不能让男孩子的力气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