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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墓地,修了过仙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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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选面色惨淡,目光紧盯着顾夜西,“有什么冲我来!”

    冲他来?

    “你够格吗?”

    “顾夜西!”

    “秦选。”他的态度始终不瘟不火,从容不迫,“人生一世草长一生,你不知道什么是顺势而为的话,那我来教教你。”

    这话,他当着两个警察的面说。

    但刘源和巩盛无动于衷。

    他们正经、常规的手段都试过了,没用,那就下一剂猛药,不论如何,总得从他嘴里撬出点东西。

    “十六年前,你接到金昌文的求助,他让你配合他出演一出大戏,目的,就是为了送裴章入狱。”

    这些都只是猜测。

    理由呢?

    “你和裴章无冤无仇,甚至毫无交集。”顾夜西微微前倾,目光一沉,“你和金昌文费劲心力地算计他,是因为他看到了见不得人的事。”

    秦选脸上的表情没有异常。

    顾夜西语速缓缓,“燕殊。”

    秦选目光很平静,冷笑一声,“小顾先生,您的想象力可真丰富。”

    顾夜西扯了扯嘴角,“秦掌柜,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他坐在那儿,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当年的事,你当真以为没留下破绽?”

    “当年的事?”秦选笑了,下巴上的胡茬向两侧延展开来,“恕我愚钝,小顾先生能否提醒提醒啊?”

    演戏是吧,来啊。

    女朋友是演员的顾夜西气定神闲的,“坛道园临近余江区。余江区,秦老板应该不陌生吧。”

    秦选倒没否认这个,“熟。怎么?小顾先生想在那儿买房。”

    “我买墓地。”

    秦选,“……”他想到居简风画给他的两副棺材。

    他干笑了两声,“小顾先生可真会开玩笑。”

    “没开玩笑。”顾夜西的声音冷冷清清,“我连墓碑都给你俩准备好了。”

    说完,他丢了两张照片出去。

    玻璃底下有条缝隙,秦选可以从那里拿到。

    一张照片是仿古制的墓地,修了过仙桥。

    秦选看着,微微失神。

    另一张是在石料场拍的,工人弯着腰,拿着锯子在锯石头,地上堆的全是乱七八糟的木屑。

    墓碑上写着——金昌文。

    “啪!”

    秦选目光一凝,然后勃然变色。他想站起来,但被狱警按住了,“心肠如此歹毒,你不得好死!”他破口大骂。

    顾夜西不否认前一句。

    但是,他目光一抬,“不得好死的人,是你。”他目光深深,声音也没什么温度。

    秦选整个人都在发抖。

    “你们还有话要问的吗?”顾夜西转头问身边的两位警官。

    刘源,“……”

    巩盛,“……”

    人都被你逼成这个样子了,还能问出个啥?

    “没有。”

    既然如此,顾夜西起身了。

    他理了理衣服,转身离开。

    看守所大厅的左侧是茶水间,门关着,刘源坐在巩盛对面,顾夜西站在桌边,手里拿着一盏茶壶,慢悠悠地斟茶。

    “我收集了金家这些年的资金往来,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帝都“鬼眼”没学过金融,不比刘源这个科大的高材生。

    刘源接过来,翻开查阅。

    咕噜噜。

    茶水翻腾,那些与光阴有关的人和事,都以物象的形式行走,或倒立在一叠又一叠的声音之中。

    刘源看到最后一页,思考片刻后,“金家的账面信息很干净。”但就是太干净了,才有问题,“应该,做假了。”

    巩盛陷入沉思。

    “他们家肯定还有一册账本。”刘源言之凿凿。

    这时,顾夜西走过来。

    他将账册拿起来,随便翻了两页,“这些是你整理的?”

    巩盛回答,“是我整理的。”

    他随手一丢,一个字评价,“乱。”

    巩盛呵呵。

    “顾夜西,你来看守所就为了气一气秦选?”

    顾夜西低下头,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

    巩盛来气,“老子千里迢迢从帝都赶过来,难不成就为了配合你演戏啊?”

    这小子,欠揍。

    “巩队长不是自告奋勇吗?”

    他可没求着他巩盛来,嗓音很淡,“既然不乐意,随时可以走。”

    巩盛咬牙切齿,又拿他没办法,“案子没破,我不走!”

    “呵呵。”顾夜西记仇,还回去。

    巩盛,“……”

    刘源挠挠眉心,“顾先生,其实我也不明白你此举何意。”

    巩盛听了,满脸赞同。

    看看,又不是他一个人不懂。

    “我来验证一件事。”

    刘源追问,“什么事?”

    “看一下金昌文在秦选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这话乍一听,没毛病。

    细究,怪怪的。

    刘源皱眉,“结果呢?”

    顾夜西卖了个关子,“照他刚才的表现,你们猜不出来吗?”他看向巩盛,调调故意拖长,“连帝都的‘鬼眼’也看不出来?”

    巩盛心高气傲的,哪能说不知道?

    “金昌文手底下的走狗呗。”

    “你家是不是挺有钱的?”

    “一般。”谦虚完,巩盛更奇怪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夜西怀疑他“鬼眼”的名号是买回来的。

    巩盛看他眼色,本能地想避开这个话题,他咳了咳,立马把话头绕回去,“那你说说,金昌文是个什么地位。”

    “我给他看的两张照片里,其中一张是夫妻墓。”

    夫妻墓?

    巩盛眉眼一抬,表情有点嫌弃,“你是说秦选对金昌文?”

    话没说完,点到为止,并非他思想迂腐,只是到了秦选这把年纪,他着实有点难以接受……更何况,金昌文个还有家室的。

    若是真的,成何体统!

    “顾先生,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刘源细细想来,也觉得颇有端倪。

    “来看守所之前,我去了趟荟雅斋。”顾夜西和盘托出,“那儿有个叫何生的学徒,我许了些好处,他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瞧瞧,这才是“打工人”的正确打开方式。

    哪有什么矢志不忠?

    就算有,那也是钱给不到位。

    何生说金昌文每个月都会来南杭,去荟雅斋的话基本是月底居多。而今年的频次尤其频繁,顾夜西猜测:金昌文为了裴章出狱的事而来。

    打着看女儿的名义,一举三得。

    好算计。

    顾夜西跟他们说完后,绕着茶杯打转的指尖停下,“秦选这边别出岔子,巩盛——”他的表情严肃起来,“你再回帝都好好查查,金家的账,一定有纰漏。”

    巩盛点了个头。

    交代完这边的事,顾夜西开车回集训的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