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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胜性子谨慎,嘴巴很严。
裴云不想引起他的戒备和怀疑,只能暂避锋芒。
不过,虽然这第一次试探没有成功,但也并非一无所获,最起码,她知道金胜不是一无所知的。
一定!
走着走着,裴云走到温想他们在的地方。
“想想,我太难了!”还没走到,裴云就大吐苦水。
温想给她递了杯水过去,随意指出来,“你来这儿,不是为了看展吧?”按照裴云的性子和往常的做派,她不大可能会来给金优捧场。
可她偏偏来了。
所以啊,她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裴云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忍不住说了,“是晴天,她有事拜托我打听。”
“什么事?”
“她家里人的事。”怕别人听到,裴云凑到温想耳边说。
家里人?
温想看向顾夜西。
顾夜西的神色不变,目色时深时浅。
除了居简风,最大的可能,就是王晴天已经知道了燕殊案子的蹊跷,所以才会让裴云替她走这一遭。
至于王晴天为何不亲自到场?
有可能,是因为谈明。
顾夜西也摸不准,但这个不重要。
裴云摸摸下巴,觉得他俩的表现有点奇怪,“你们这是啥什么表情啊?”一个比一个平静,都不好奇的吗?
不好奇。
但温想很给面子,“晴天让你打听谁了?”
“金胜。”
燕家纵火案案发时金优还很小,很多事她都不知情,所以问了也是白问,但金胜不同,他肯定是知道一些的。
不过这金胜啊,可比金优难应付多了。
一想到这个,裴云就头疼。
顾夜西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看一眼,走去旁边接听,“我是顾夜西。”
“我是居简风。”
几秒后,居简风那边先开口,“明天是二十号。”
“嗯。”
“你记得答应过我的事吧?”
场馆的灯光柔和,从头顶打下来,落在地上,顾夜西的影子映在墙上,他侧脸的轮廓流畅、清晰,“记得。”
居简风默了片刻,“顾厉,是你父亲。”
这个不是巩盛查出来的,而是顾夜西主动说的。
所以,他打了他!
顾夜西声调没有起伏,“理论上,是。”
居简风继续沉默。
本来,他不该打这通电话的。
可是……
顾夜西转头看了一眼,往前走到过道这边,他随手把门关上,一只脚踩在楼梯上,“不管顾厉是我的谁,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性情薄凉,是他顾夜西。
居简风没有和他开玩笑,“你可想好了。”
顾夜西嘴角牵起,笑他,“我没想好,你就不起诉了?”
居简风,“……”
“得了吧你。”顾夜西一语中的,“忍辱负重,忍了十六年,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为你的家人报仇吗?”
仇人就在眼前,有什么好犹豫的。
居简风把手握紧。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真的冷心冷血,何况生身父亲,他不信顾夜西心里一点取舍都没有,更不信他如表面这样,平静无澜。
不论如何,顾夜西也是受害者。
真烦!
居简风用舌尖顶了顶后槽牙,“顾夜西啊顾夜西,老子真他妈上辈子欠你的!”
顾夜西目色微沉。
“什么意思?”
“顾厉是幕后凶手的说法尚未定论,除非有确凿的证据,否则,我不会冲动行事。”
“为了我?”
这话,听着怪怪的。
居简风骂他自作多情,“少来,我只是相信我自己而已。”顾厉他小时候见过,也有印象,是个很面善的叔叔,人也很好。
让他没想到的是顾夜西。
没想到他居然是顾厉的老来子。
不过真要说起来,他小时候貌似还带过他来着,只不过在那个时候,他还不叫顾夜西,叫顾怀瑾。
居简风在电话里说,“金昌文嘴里说出来的,不一定是真的。”
顾夜西望着影子出神。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居简风回,“直觉。”
顾夜西愣了片刻,眼角往上抬。
“居简风,你会恨我吗?”
“恨。”
但是,居简风说,“打都已经打过你了,那这些恨,就一笔勾销吧。”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
顾夜西把拳头松开,掌心已经破了。
看在居简风这么客观理智的份上,顾夜西就大发善心告诉他一件事:
“燕殊的事,你妹妹可能已经知道了?”
居简风没反应过来。
顾夜西把脚放下来,放在地上,“金家兄妹今日办了画展,她让裴云过来探听消息。”
居简风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不是你告诉她的?”
“当然不是!”
顾夜西皱了下眉,气定神闲,“那你等下打给谈明吧。”
谈明,危!
顾夜西不管那家伙的死活,大概一分钟后,通话结束,他把手机揣兜里,转身折回去,温想看到他,笑了笑,“你去哪儿了?”
“接电话。”
他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来,“还要继续待在这儿吗?”
温想握住他的手,把他拉起来,“你想去哪儿?”
去哪儿都行,只要身边有她。
顾夜西心情还不错,说,“电影院。”
温想都依他,“好。”
然后,温想去跟裴云打了个招呼,裴云走不开,她还要留下来和金胜周旋,“想想,那你到之后给我发个消息。”
“为什么?”
说话的是顾夜西。
裴云没给他眼神,拉着温想的手,“我不放心你。”自从温想和他在一起,温想都受伤多少回了?掰脚趾头都算不清!
顾夜西哑口无言。
温想牵着顾夜西的手,还替他说话,“不会的,顾同学会照顾好我的。”
裴云不相信,“嗯嗯。”
她不相信又能怎么样,架不住她家温想中意不是?
金胜手里拿着高脚杯,目光盯着门口,落在温想的背影上,手指稍稍收紧,因为用力,指头附近的皮肤微微泛白。
“金少爷?”
“诶诶,李董。”
“你看什么呢?”
金胜微微一笑,“没什么。”
他在看一个他从年少开始就肖想的人,如今看来,是得不到了,那既然如此,干脆找个机会毁了就是。
一不做,二不休!
金胜压着眼角,眼底阴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