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冬梅真的特别高兴。
电话里兴奋的跟春阳商量起暑假的安排,真的恨不能明天就放假,春阳后天就能到滨江。
春阳听的哭笑不得,距离暑假还早呢,早知道大姐会这么兴奋,她就不该这么早告诉她。
争取去滨江学习这个事儿非常顺利,大概各个学校的人消息都挺灵通,知道这次机会并不算多好,所以像春阳这样主动争取的也没有几个,那机会落到她头上的概率自然就大一些。
这件事落定的同时,春熙小学都春季运动会也终于筹备完毕,准备在周末正式开幕。
从头到尾都是高洪成在张罗,春阳想插手都没有机会。
运动会开幕前夕,春阳这个校长才从高洪成这里街道一个任务,准备开幕式讲话,还要拿出春熙小学校长的派头来才行。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春阳也乐得省心,学校里要是再多几个像高洪成这样的教职工都话,她这个校长就会清闲许多。
运动会办的非常成功,给春熙小学捐款捐物的企业也派了人过来,开幕的时候讲了话,还拍了许多穿着印有他们企业标志文字的运动服运动鞋的学生的照片,估计过不多久这些照片就会见诸于报。
双赢的事儿,春阳也很乐意他们搞宣传,宣传的越大,回头他们给春熙小学的捐助就会越多。
从乡里请来的领导也很满意这次运动会,临走还乐呵呵的跟春阳说回头把大合照洗出来给他们一人一张呢。
举行运动会最高兴的就是学生了。
为了鼓励学生积极参与,提高大家的积极性,高洪成采买了不少奖品。难度大的项目前几名奖品比较丰厚,难度小的项目奖品相对要次一些。不过只要是参与,哪怕是最后一名都能得一个鼓励奖,奖品不贵重,但拿到奖品孩子们都很高兴。
运动会结束,学生们又投入到不算紧张的学习当中。
真的是不算紧张。
统共就这些科目,一个学期就教这么多东西,想让学生从早学到晚也不可能。
不过不紧张也有不紧张的好,学生们可以在课余时间干点儿别的,比如多读读书,多运动运动。
读书就要有书,从原先的东山村小学到现在的春熙小学,春阳已经给学生们攒下不少书。
可这书会旧会破会有折损,再加上学校的学生越来越多,住校后不能四处撒欢读书的时间变多,那原先学校里的书籍就有些不大够用。
不能把希望都放在回收站上,在里头找书全都快碰运气,不一定每一本都适合小学生读,所以春阳还得想别的办法去弄书。
买书要花钱,春熙小学可没什么钱,那怎么办呢?
两个办法一是想办法弄钱买书;二是想办法弄到不花钱的书。
课间春阳跟学校的老师们闲聊说起这事儿,大家都觉得春阳想的这两个办法都行不通。
“咱们这是学校,又不是做买卖的地方,上哪儿整钱去?以前在东山村的时候好歹还有地,现在连地都没有,你这第一个办法更行不通”,爨海涛端着大茶缸子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分析道“现在干啥不花钱啊,你还想整不花钱的书,这咋可能啊。要我说,咱们搁这儿瞎琢磨没用,还不如跟上面申请呢。”
跟上面能申请到吗?
当然申请不到!
如果通过了春熙小学的申请,那其他学校怎么办?买书支持学生读书这是好事儿啊,若是没有支持也就罢了,若是支持那必然不能厚此薄彼,全乡所有的学校都要顾及到。
春阳没有被爨海涛一番话打击到,下班回家她闷头想了很久,最后还是从抽匣里掏出稿纸开始写东西。
写的当然不是购书申请,而是一封求助信,面向大众的求助信,写完投递到报社,哪怕有一家刊出来那春熙小学就有可能得到社会的捐赠。
第二天春阳去学校跟其他老师说了自己的做法,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觉得她的做法不对,甚至是--丢人!
有这个想法的是学校新来的老师,她觉得春阳这样做就是在乞讨,还是面向大众的乞讨,有违教育的初衷。
春阳直接反问她“杨老师,那你跟我说说教育的初衷是什么?”
在学校里,教育主要针对的是学生,老师来教学生来学。老师教书里的知识,教做人的道理,学生学的自然也是这些。
有些问题学校解决不了,因而向社会求助,在得到社会的帮助后,老师能教的更好,学生能学的更多,何乐不为?
乞讨?
如果硬要用这个词来形容学校向社会求助的行为的话,那乞讨的是学校惠及的是学生,又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难道就为了维护学校的形象校长老师及其他员工的面子就要放弃于学生有利的事儿吗?
别的人可能会这样选择,春阳却不会。
春熙小学对外形象是靠学校的管理、教师的教学水平和学生的成绩搭起来的,可不是靠高大的门脸儿和鲜亮的外皮儿撑起的!
春阳说出自己的想法,小杨老师低着头不再吭声,别人都以为小杨老师接受春阳的说法了,春阳却知道根本没有,小杨老师没反驳只是因为春阳是校长,她不想得罪校长。
怎么想的都不重要,只要把心思放在教学上,对学生好就行。
求同存异,如果每个人都踏踏实实的践行这四个字儿,那这世界该是多么的和谐啊。
然而就是有人不懂这个道理,春阳身边也有,只是她没想到离她最近的竟然是她的亲大姐,李冬梅。
六月末,春阳正为学期末的各种工作忙碌的时候,曹蕴一通电话打到家里,是曹佩瑜接的,春阳越听越不对劲儿,赶紧过来听一听是咋回事儿。
曹蕴很激动,曹佩瑜都没按公放键子春阳都能清晰的听到曹蕴的声音。
没听到开头,春阳也听的稀里糊涂,等曹佩瑜挂断电话春阳才问发生了什么事。
曹佩瑜犹犹豫豫不肯说,她这样春阳更着急,又追问几次。
曹佩瑜看实在躲不过去,只得跟春阳说实话。
曹蕴在生李冬梅的气,一通电话都在说李冬梅。
为什么呢?
事儿还要从之前曹蕴打了靳远和他的战友,跟冬梅说她和靳远根本不可能说起。
冬梅总觉得曹蕴想法偏激,未来很难得到幸福。作为曹蕴的朋友,冬梅觉得不能光自己过的幸福就不管好朋友,所以她自作主张,给曹蕴介绍了个对象。
宋启明的同事里有个严老师前年丧妻,只留下一个女儿,今年九月升入初中。
严老师也没比曹蕴大几岁,长得还行工作稳定,没有不良嗜好,真的是个很不错的相亲对象。
如果曹蕴和严老师能成,两个人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一个做买卖赚钱,一个在大学当老师,里子面子都有,多好啊。
至于孩子,都十几岁大了懂事了,也不用曹蕴费什么心,她完全可以跟严老师再生一个,往后就是一家四口,和和美美的多好。
这些好都是冬梅觉得,她理所当然的觉得她认为的好就是曹蕴追求的好,所以在曹蕴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安排好所有事。
她还怕曹蕴不乐意相亲,就撒谎骗曹蕴说是他们夫妻请曹蕴吃饭,结果等曹蕴去到地方一看,等在哪里的是个陌生男人。
坐下来一聊才知道是咋回事儿,曹蕴虽然生气该给的面子还是给足了的,没有给人家严老师撂脸子,体体面面的吃完一顿饭也没什么下文。
从馆子出来,曹蕴直奔冬梅家里,跟冬梅大吵了一架。
这是自二人认识以来吵的最凶的一次,把宋启明都吓到了。
曹蕴说冬梅不尊重她,冬梅说曹蕴不理解她,两个人的话都搭不到一块儿去,只能越吵越凶,越凶越没个条理。
最后曹蕴甩手离开,越想越气,就给曹佩瑜打来这通电话,跟自己妈倾诉一番心情才稍微好些。
“你说她俩也真是的,谁都没存坏心思,咋就能吵成这样呢?坐下来好好唠一唠把嗑唠开不就好了么。”末了,曹佩瑜唉声叹气的说道。
春阳也跟着叹气,叹完道“其实也不是说开不说开的事儿,就是想法不同,今天能吵一架,说不准往后还得吵呢。主要还是我大姐的错,不管咋地她也该跟蕴蕴姐商量着来,不能自作主张。”
她们在家里怎么叹气都没用,事儿还得曹蕴和冬梅自己去解决才行。
她们一块儿做生意,刚买的门市房还在装修,活儿都得两个人一块儿干,关系肯定不能一直这么僵下去。
兴许啊,明天一早俩人在商场一见面,矛盾就缓和了呢。
然而让春阳没有想到的是,等她暑假去滨江学习的时候,冬梅和曹蕴之间也没有完全缓和。
不仅没有缓和,她们甚至还做出一个决定--分开。
以后,冬梅继续在商场卖小饰品,门市房则归曹蕴。
买门市两个人都出了钱,不够的部分都是曹蕴出面借的,清算起来也比较简单。
“你们往家打电话怎么从来没说过这些?我和妈都以为你和蕴蕴姐和好了呢!”春阳惊讶又不解的问道。
冬梅心里也不得劲儿,事情闹成这样她是真的没想到。可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卖,现在说啥都晚了。
“不是怕你们担心么,我们俩商量了一下,先这么着,等到过年我俩差不多也能心平气和的坐一块儿吃饭谈事儿了,那时候再跟家里说也不迟”,冬梅叹息着解释道。
晚上姐妹俩睡在一起彻夜长谈,冬梅仔细的把事情经过跟春阳说了。
是曹蕴提出拆伙的,她跟冬梅说两个人想法不同,若是都能求同存异互相尊重也就罢了,若是不能趁早拆伙,省的以后发生更难看的事儿。
冬梅也认真的想了许久,觉得自己天天都跟曹蕴在一起,肯定做不到不管曹蕴,平常唠嗑的时候肯定也没办法一直不提处对象结婚这些事儿,所以,还是尽早拆伙的好。
她们也算和平分手,谁要什么分的时候都和和气气的商量,最后俩人还去吃了一顿拆伙饭,曹蕴请的。
两个人都喝了点酒,情绪都还不错,两个人都说了自己的想法。当然,这会儿谁都没想会说服谁,都只是希望对方能够理解自己,以后尽量别吵吵。
“其实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她是咋想的!”冬梅头疼的说道“人家认真她不乐意,人家条件好她看不上,她还说自己也没有不结婚的打算,那照她这样挑拣下去上哪儿结婚去?”
“蕴蕴姐的意思是跟不合适的人不谈感情,她要找的是合适又有感情的人。如果没有这样的人,她不会对付,宁愿自己怎么快乐怎么玩儿,不想以后会怎样!”春阳替曹蕴解释道。
冬梅叹气“你别跟我说这些了,我能听明白,就是理解不了她。算了,不理解就不理解吧,她想干啥就干啥,左右还有我给她兜底呢。我就想着啊,等哪天她身边没人日子过的不行了,我还能搭把手,怎么着咱都是自己人呐。”
春阳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第二天春阳去门市房那边找曹蕴,曹蕴对她倒是和以前一样,还让她在滨江学习这段时间来跟她住呢。
“你去你大姐那边住也挺不方便的,暑假你大姐夫天天在家,那么点儿大的地方来回转悠多别扭啊。你来我这儿,我白天在外边忙你就自己个儿那待着,晚上咱俩对付着住,多好”,曹蕴道。
似乎还挺有道理。
可春阳若是回去跟冬梅说了,冬梅指定以为是曹蕴是撺掇她们姐妹感情,对这两个人的关系更加不利。
“这样吧蕴蕴姐,我先在我大姐那边住两天,然后再来你这边住,两边都照顾到,嘿嘿”,春阳嬉皮笑脸的说道。
曹蕴白愣她一眼“就你会讨巧!行吧,你自己看着办。门市这边我抓点儿紧,等你寒假过来,你就能跟我一块儿住楼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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