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葛策阴恻冷笑“一向听闻大爷秉公处事,没想到也有偏私的时候,哎,看来我到底是太天真啦!”
小柳自己被人说什么都无所谓,却听不得别人污蔑沈煜云。
沈煜云是他最敬重的人,其情谊犹如毕承之于炎颜。
刚才葛策说他的时候他还没真恼,此刻听闻葛策竟指向沈煜云,顿时心火上撞,怒道“姓葛的,打赌是我与你的事,少攀扯大哥!”
小柳说完,向沈煜云恭敬行礼道“大哥,观天象,查风云是我们占星一行的本事。今日既有同僚跟小柳叫板,质疑小柳测断,小柳愿意与对方比试。如此方能堵住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嘴,省得某些人成日间以为自己能耐顶天了!”
沈煜云皱眉沉吟。
他自然看出葛策突然提出要跟小柳比试是别有算计,可小柳说的也有道理。
同行之间难免相互不服,倘若今日他制止了葛策对小柳的挑衅,此人必然不肯轻易罢休,此后还不知要给小柳找多少麻烦。
可是若答应了葛策,他又有点担心小柳。
毕竟这条路他们也走的次数不多,小柳不比以往的熟路拿捏的那般精准……
葛策也看出了沈煜云有点被小柳说动的意思,他赶紧帮腔“大爷放心,刚才柳郎说的没错,我等只是拿自家本事较量,并不想耽搁了行商大事。”
“刚才既然柳郎说此处距离邓家渡还有十几里路,您的商队就照柳郎预测的行程赶路,我们的商队则照我测算的距离安排形成,等到了邓家渡,众人大约一算行走的时辰,路程长短就也出来了。如此一来,我俩既较量了本事,也不耽搁商队行进的速度。”
沈煜云却摇头“倘若你测算有误,耽误了你们商队也照样有损失,到时候赔的都是东家的银子。行商无小事,此事需禀明东家亲自定夺。”
关系到段兴昌的商队,沈煜云丝毫不敢大意,带着俩人直接去找炎颜。
到了炎颜跟前,沈煜云把这俩人的意思一说。
炎颜别有深意觑了眼小柳,浅浅一笑“想要比试,行啊。把你们商队的货全都交由大爷和华畅的商队带上,你们俩人便比试去吧。”
嗯,把值钱的留下,人爱滚就滚!
沈煜云自然清楚炎颜这是对段兴昌不放心,怕它们以此为借口趁机跑路。只是他没想到炎颜会答应的如此爽快。
她好像一点都不怕小柳会输。
这人不是一直不待见小柳么?怎么这会儿对小柳这么放心了?
葛策却不管这些,得了炎颜的首肯,他兴奋地连声鞠躬道谢,转身就跑了出去。
车较前只剩下自己人,沈煜云忍不住问“你怎就同意了?万一小柳计算失误,未来的行程安排可就落到了葛策的手里,他是段兴昌的人。”
炎颜笑觑小柳“大爷不明白原因啊?那你问柳郎啊!”
沈煜云听出这里头有内幕,侧目看向小柳。
小柳笑得有点皮“刚才事发突然,还没来的及跟大哥解释。东家临行前送了我一件宝贝,此物名为恒晷。”
提起恒晷,小柳立马眉飞色舞“嘿。大哥你是不知道,这宝贝绝了!只要把原点对准太阳,直接拨上面的刻度就能精确极计算出时辰,行程……可比咱们用的滴漏和沙漏好使多了,还准!”
小柳说完,从怀里小心翼翼取出一个金属罗盘献宝似得捧到沈煜云面前。
恒晷是炎颜初来山海界时就做的。后来她又把恒晷做了改进,从先前的破木盘换成紫铜盘,请匠人师傅雕上刻度星,本来已经很好了。
后来沧华看见了,说炎颜里头用的磁石与此界的地磁感应并不十分精准,他又往其中灌入了自己的灵力。将恒晷的磁场重新做了精准定位。
如此经过大神的精心调试,炎颜的恒晷已经基本能精确测算距离,天时,她还在上面标示出三十天单位,这样还能准确推算日期和月份,俨然就是一个手动万年历。
商队上路之后,炎颜跟小柳详细了解过他每日安排行程用的测算方法,得知现在的星象师已经会乘除算术,甚至还会勾股定理。
在申华国,最早的一部算术经典《周髀算经》出现在东汉时期,其中就有乘除法和勾股定理。
如此看来,山海界的人族有数术功底也不稀奇。
为了提高商队行商的安全和每日行程的准确计划,她便把恒晷送给了小柳,并交给他使用方法。
小柳自见着恒晷之后,简直对炎颜崇拜的五体投地。
现在在柳郎心里,最崇拜的人,沈熠云第一,炎颜是绝对的第二!
不佩服不行啊,这女东家实在太能干,太聪明啦……关键是这么厉害的东家还长得贼漂亮!
经过这半个月的摸索实践,小柳已经把恒晷的使用方法掌握纯熟。
实践的结果是,恒晷计算出的里程数,几乎与他们实际行走的分毫不差!
小柳现在对每日行程的掌控特有底气,早晨计算出一日行进的路程,再对照地图稍作计算,不出意外就基本分毫不差!
恒晷现在已经成了小柳的命根子,连晚上睡觉都搂被窝里,比女人还稀罕。
刚才听见葛策跟自己叫板,小柳其实也正中下怀。
正好趁机狠狠打姓葛的脸,看他以后还敢再逼逼不!
沈煜云把恒晷还给小柳,知道他心里有数,便也放了心。
立刻传令下去,自己的商队和华畅的商队先行拔营赶路,段兴昌的商队按照葛策的计划行进。
两支商队吃完午饭就匆忙上了路。
只剩下段兴昌的商队还在林子里悠然小憩。
货物已经被沈煜云带走,随商队赶路的除了几车客人,还有沛桐。
此时外头艳阳高照,林间却是凉风吹送,绿荫曳地,格外清凉。
沛桐坐在段兴昌的腿上,往他嘴里送新鲜葡萄。
段兴昌也不顾周围众人看着,青天白日就把手从沛桐的裙摆下伸了进去,一边享受美人恩一边问葛策话。
“你可算准了,从这儿到邓家渡当真不过几里路?”
葛策赶紧赔笑“探路的伙计都回来了,段爷不信,问问他们便知。”
段兴昌却道“柳郎家世代都是司天台的灵台长使,这小子观天象,查气候很有一套,你可别弄错了。”
葛策一脸不屑“就算他观天象厉害,那玩意测算不出路程。这条路他们也没走几回,他大约是凭借经验估算,嘿,怎么可能比得上咱们真人跑个来回算的准确。”
段兴昌听得有理,点头笑道“行,再歇半个时辰,避过毒日头就上路,这回爷要狠狠打大爷的脸,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