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云~

    是~否都已料到

    所~以脚~步才轻巧~~~

    以免打扰到~

    我们~的时光

    因为注定~那么少……”

    …………”

    歌声从小院传出。

    周遭起了淡淡静静的风。

    裹着歌声，如同讲述一个细细碎碎，关于光阴的故事。

    年轻男子声音停下后，院子又响起婉约的笛声。

    还是之前民歌的旋律。

    但节奏缓了许多。

    更多了几分空灵和思念。

    院外的主播们不约而同屏息望向院子。

    虽然后面歌声渐渐大了。

    但他们仍怕太大的呼吸声，会惊扰这样的声音。

    夜色微凉，不远处的山头的窑洞，点亮万家灯火。

    谁家起了做饭的灶，烟火轻轻袅袅。

    从人间，飘向远方……

    声音缓缓传进窑洞。

    做饭的妇人盖上锅盖。

    扭头望向一旁饭桌前当家的男人，笑道，

    “苏师傅又唱歌了……”

    男人抿了口酒，“嗯，那首‘知道不知道’。”

    说完，他便跟着外面的歌声，轻轻哼起来。

    “以免打扰到~

    我们~的时光

    因为注定~那么少……”

    妇人一边听着自家男人的歌声，一边将头发捋到耳后。

    笑意醉人。

    …………

    小院不远处的田垄，路过一个扛着锄头的中年男子。

    听到歌声后，微微一笑。

    脸上刚刚劳作的疲惫都淡了几分。

    “爹！！！”

    再看到迎接自己回家吃饭的闺女，中年汉子已然笑得合不拢嘴。

    他走过去，摸了摸闺女脑袋后。

    一手扛锄头，一手拉起女孩小手。

    同时。

    一大一小，共同跟着院子的调唱起歌。

    “那天的云~

    是~否都已料到

    所~以脚~步才轻巧~~~”

    小的奶声奶气，好不喜人。

    大的则是扯开嗓子，粗狂又豪迈！

    丝毫不顾身后那群拿着手机城里人的惊愕。

    …………

    一个又一个，一声又一声。

    虽然只是几句简单的歌词，却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如同起了连锁反应。

    许多听到这首歌的人，便跟着唱起来。

    有得小声哼，有得则放开了嗓子。

    这取决于黄土高坡人的传统。

    就像信天游这种西北地区的民歌形式。

    有人调侃。

    西北风大，山多。

    以前通讯不发达。

    两人想要交流，只能隔着沟壑山头大喊。

    喊着喊着，就喊出了西北黄土高原上的传世巨著——信天游！

    慢慢的，整个新庄村的上空都是出自苏鸣改编的这首小调。

    院子外的主播和直播间的人，已然被这样大合唱震慑的说不出话。

    如果不是一直守在苏鸣院外。

    他们一定会以为这是一场经过缜密策划的快闪。

    但其实并不是……

    这样的合唱，听起来并不是第一次。

    似乎经常如此。

    大家已经习以为常。

    无论是刚刚路过的几个村民若无其事跟着哼着。

    还是院子里其他的声音加入。

    前前后后就这么几句，就这么一直重复，一直唱。

    但声音的范围似乎越来越远。

    慢慢的，镇上开始有更远的地方传出这首歌。

    …………

    陡山村。

    刚刚将老父亲遗像保存好的王学海。

    跟着小声哼唱，笑中有泪。

    “风~吹着

    白云飘……

    你到那里去了~

    想你的时候~

    抬头微笑

    知道不知道……”

    ………

    这首小曲，一共就八句。

    这样的小曲，不知是不是又是出自那个年轻的唢呐匠之手。

    听得久了，不仅连小院外的主播都不由自主的跟着哼唱。

    直播间许多观众也都学会了。

    似乎听的越久，曲子就越有味道。

    关于思念、关于追逐、关于得失、关于值得。

    关于亲情、爱情、有情。

    通过直播间听到这个曲子的人，感受各不相同。

    【日子有毒，且没有解药，但痛片没有解药，比如音乐、文字、风景、故人。】

    【痛，有多痛，只有经历才知道……】

    【无法见面，却也无法停止思念。】

    【你想念我时，也会抬头看看头顶上的那片云吗？我会的……】

    许久。

    歌声才停。

    但这个夜，多出许多未眠人。

    …………

    小院中，大家的歌和乐器其实早就停下了。

    后来，是杏镇上的人自发的合唱。

    现在，众人目光都集中在了齐大圣脸上。

    刚刚他走到一旁，接了个电话回来后，神情就有些不太对劲。

    许久，面对众人的目光。

    他看了看文琳、谷五。

    最后又望了眼苏鸣，苦笑道。

    “我和文琳、谷五，被人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