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当我不存在吗?本姑娘好歹也是玄华宗弟子,没有人引荐作保,是根本无法进入宗门的。”
代月离面露不悦,心忖这家伙八成是想甩包袱,当着自己的面如此说,必然要让她铺路。若华凌真的资质不错,或许还能通融一二,否则就困难多了,玄华宗的招收弟子的条件严苛,在整个界面首屈一指,宁缺毋滥精益救求精。
“嘿嘿!就看姑娘在此,我俩才敢放肆一言,否则岂非成了暗中算计,只需带我俩去宗门一趟,自然会水到渠成。”
陆寒嘻嘻一笑,心忖没你这个臭丫头,照样阻挡不了我的算计,区区几个元婴老鬼而已。
“大话太多,小心舌头掉了,等我告诉老祖,你欺负她的亲传弟子。”
说完这话,代月离一脸傲娇,大有打不过你就找家长的架势,却把陆寒惊住了。
“啊——?亲传弟子?佩服佩服,陆某从来就没有师傅,却总有千万人想当我徒弟,命苦啊——!”
华凌都无语了,这家伙装逼吹牛有些火候,都把人家美女的鼻子气歪了,赶紧站起来易容告别。既然要去玄华宗,陆寒必然要和此女交涉,而且人家似乎珠联璧合,这个灯泡还是离开得好。
足足一个时辰,有个身影才从静谧堂离开,代月离没有易容,只是换了身劲装提前出门离去。陆寒自然还是恢复卡桑卡的公子行装,慢吞吞回到巴塔的店铺,而这位刚渡劫的筑基后期,似乎没心思巩固修为,乐呵呵就等陆寒回来。
“第二炉灵丹的材料给我,等有人上门求购那几种灵材,价格翻倍黑他一笔,顺便说这里有成品小元丹出售,我会借机现身的。”
“好!多谢卡桑道友相帮,到时候那人会震惊无比的,哈哈哈!”
回到三楼小屋,陆寒并没有给巴塔炼丹,布下结界就呼呼大睡起来,自从服用半成品小元丹,他感觉精元魂魄显著增强,尝到甜头了,自然要彻底过足瘾,只等大鱼上钩。
有人酣然入梦,自然就有人焦躁不安,远在天苑城南方千里外,仅有十几家农庄的小村子里,有个身影推开房门,缓缓走到院子里。月光如钩形成满满,却抵消不了他的哀叹,后半夜中独自院内转圈,看着也很渗人。
身穿浅灰色道袍,身上还带着药味,长脸上灰尘仆仆,头上蓝色道冠束发,似乎很焦急的神色。转了十几圈后,忽然身形停住,一股神念扫向北方,在几里外,有匹快马飞驰而来。有个黑衣人形色匆匆,似乎同样着急,转眼距离村庄一里,骤然飞身下马,只用轻功飞驰。
“你终于回来了,难道有人跟踪吗?为何晚了足足两个时辰?东西呢?”
灰袍人见黑衣人飞身跳入院中,立刻上前一连串询问,全然不管他的气喘吁吁。
“跟踪?谁会想到我一个凡人,竟然在给金丹境修士跑腿,但是到手的东西比昨天还少,那几样越来越稀缺了。”
“果然如我所料,城主怎么说?”
“嘿嘿!收到前辈的成品小元丹,城主非常高兴,已经免去你斗丹大会的初试,但若不能进阶前三甲,他也无能为力。”
“这我知道,所以才着急材料的奇缺,今天只炼制了十次,只有一次真正成功,还有两颗半成品,马上就要入不敷出了。”
“的确!虽然丹药很抢手,能卖出超高价钱,但是材料同样很贵,而且在咱们大肆购买之下,价格还屡屡上涨。关键是有价无货,听说还有其他人也在收拢这几样东西,难道前辈的古丹方泄露了?”
黑衣人皱着眉头,一面从怀里拿出个三个小包,恭敬的递给灰衣人。
“绝不可能,没人知道我在这里,也从未离开过此地,只是未免太巧了,收集的材料竟然和我一模一样,难道是……?”
灰衣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眼射出灼灼光华,恼怒杀意立刻荡漾而出,黑衣人忍不住后退两步。
“请问……前辈,为何不在计划开始时,去其他大城收集材料?”
“嘿嘿!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是天华草只有此地特产,而且其他地方距离太远了,根本来不及参加斗丹大赛。”
“那明天……?”
“这是你的报酬,将这一瓶丹药彻底服用完毕,进入炼气期绝无问题,但是能在大道上走多远,还要看各自的机缘。”
“多谢前辈,晚辈就此告退!”
黑衣人躬身一礼,随后翻墙而去,片刻后马蹄声再起,附近又陷入安静。
‘哼!我就不信,天底下还有第二张同样的古丹方,是谁在阻挠老夫修行之路?该杀——!’
这两天,天苑城越来越热闹,是因为三天后的斗丹大赛,四方修士如潮而来,也算是此地最大的盛事了。
陆寒醒来时,已经是翌日中午,又恢复了精神抖擞神采奕奕,而巴塔在一楼亲自照顾生意,也是他趁机大赚特赚的时候。
华凌还在苦修,刚吞服一颗丹药不久,没有陆寒打扰他,就算世界末日也动摇不了精进修为的心。
‘哼!把我送到玄华宗,虽然是为了我好,但也知道你在甩包袱,因为我华凌的实力逊色许多。’
一遍遍的运行大手大小周天,华凌不甘落后的心分外坚强,被师尊认为是千年奇才的人,决不会拖他人后腿。
炼制丹药的特殊味道,又将陆寒包围在其中,此时他的面前小鼎内,三颗丹丸初具雏形,滴溜溜旋转着,在灵火烘烤和泉水滴落中逐渐释放出药香。
炼丹的空隙,就窥探大街上的情景,发现金丹境修士也多了不少,都在趁机光顾各大店铺,全力搜寻自己所需。
“老板,请问有‘破鬼竹’这种灵才吗?”
仅仅半个时辰后,清晰的声音传到三楼,陆寒霍然站起,一楼的客人有七八个,引起他注意的,是个身穿镶有金色花纹黑袍的男子,精致的竹斗笠,垂下一圈黑色纱巾。
“什么?你也找‘破鬼竹’,目前仅剩下一颗了,但是市场价你也知道,进货时就非常的贵,现在单价十块灵石啦!”
“啊?昨天才五块灵石,怎么如此就翻了一倍,不会再漫天要价吧?”
“难道你昨天也买过?”
“这……咳咳,当然听旁人说过,那……‘天华草’的行情如何?”
那人说这话时,声音悄悄压低了不小,巴塔也将耳朵凑了上去,仿佛两人在窃窃私语。
“这位道友你真不幸,此刻恐怕全城都没有这东西了,实不相瞒,都被一人高价买走了。”
“啊——?是谁?他长得什么样?到哪个方向去了?”
黑袍男子吃惊非同小可,但还是极力稳定住情绪,压低声音急切的问道。
“这……我哪记得,最近生意太好了,再者泄露他人,也是店铺的大忌。”
看见巴塔犹犹豫豫,想说又有些为难的神色,陆寒差点笑出声,这人演戏也是块料子,应该马上就有笔银子赚了。
果然如他所料,黑袍男子绕过柜台,将巴塔拉到了角落,毫不在意其他人怪异的眼神,从袖筒里掏出一把灵石,快速塞进巴塔怀中。
“在下也有急事,并且为你绝对保密,找那位道友并非恶意,只是想交流一番。”
“当真?”
巴塔看了看那些灵石,大约有十二三块的样子,内心喜滋滋的,却还假装郑重其事。
“在下可以发誓,只要找到他,绝不会恶意想象,最多也只是交易而已。”
“好!那我也冒险破例一次,其实不但知道他的行踪,还知道他买那些材料的目的。”
黑袍人闻言大喜,陆寒都能能感觉到的双肩有些轻微颤抖,就知道这位有七成几率是正主,或者是炼丹师的助手。
但此人似乎压抑了修为,感应到的气息仅仅是筑基初期,这根本不合常理。
随后他又看到更搞笑的一幕,只见巴塔动用了密语传音,虽然不知说的是什么,却见黑袍人蹬蹬后退好几步,一下子撞在了柜台棱角上,满脸的惊骇欲绝。
随后双眼精光外放,缓缓抬起头颅,向三楼高处望来,而此刻他也听到了两句声音不同的密语。
陆寒能感应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杀气一闪即逝,随后就听见楼梯响动的声音,屋门早被他敞开。
“说说你的用意吧!”
和在一楼时的声音不同,这或许才是黑衣人的本质,但话语里夹杂着丝丝寒意,当然怒气不小。
“叫你来,是为你好!”
“你怎知晓我会来?”
“因为你已经来了!”
陆寒一挥手,面前的茶壶飞出一缕清泉,将对面的茶杯斟满,一副万世了然于胸的气势。而当他目光看向此人左侧脖颈,立刻皱了皱眉,只见黑袍人的耳垂后侧,有条淡紫色痕迹一跳一跳,那分明是凸出的血管。
“只要道友能把那几种灵材转手给我,以后定会加倍报恩,而且你还没有渡劫,在下白送一颗成品小元丹,可是能增加三成成功几率啊。”
“嘿嘿!若我说,在下还有十成几率渡劫的灵丹,你信吗?”
“胡说八道!我是带着诚意来的,希望道友能帮我一把,只要你肯转让灵材,什么条件都好谈。”
黑袍人刚要发怒,但还是竭力忍耐住了情绪,又想起和掌柜发下的誓言,暗骂自己太激动,不查之下中了奸计,明显就是他们俩设计好的。
“就凭你的炼丹水平,即便都把灵材挥霍一空,斗丹大赛的前三甲,你也未必沾得着边,否则也不会天天浪费大量灵石了。”
见对方越激动,陆寒就越发神闲气定,端起杯子将灵茶尽数喝光,又给自己满了一杯。
“你——!气死我了,这几句话仅仅是自己意淫吧,又扯到什么大赛了,我才没兴趣参加。”
“废话少说,我能把你引来,自然也清楚以后的事,阁下更不必易容,也没必要掩饰修为,否则我的真心就给别人送去了。”
一股冷意涌了出去,陆寒完全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气势,死死盯着黑纱后的那双眼睛,竟把黑袍人惊得微微一颤。内心的惊骇无法形容,似乎在这里,他就是个透明人,难道雇佣的那个家伙不靠谱,暗地偷偷泄密了?不会!
“那好!区区一个筑基后期,竟敢为难金丹境,你不怕死吗?”
竹斗笠猛地被掀掉,一股金丹境界才有的强大威压尽数涌向陆寒,四周墙壁顿时亮起淡淡光幕,结界受到感应,瞬间发挥阻隔效果。
但让他惊愕的一幕出现了,强横如斯的威压尽数降临对方,却见陆寒好像没事一般,依然冷冷的盯着他,只是双目中的光芒越来越寒。
“死在我手里的金丹境,你可不是最后一个,作为一名炼丹师,要处处稳重行事思虑周全,否则你的那点成功率,根本上不了台面。”
“嘶——!好!听你说的神乎其神,那就求道友指教。”
“丹方给我,我教你炼丹要诀,并且夺得三甲中任何一名,也或者你不必加入六大宗门,本人就能治好你的顽疾。”
“什么?什么什么……?”
刚端起的茶杯,在一哆嗦下掉在地上,黑袍人如被蛇咬,猛地向后窜出一段距离,如见鬼魅的盯着陆寒,口中只会喊那两个字。那双眼睛因为惊骇,差点被挤掉出来,接着就全身微微颤抖,又如无力的废人瘫了下去。
“救我……前辈救我——!晚辈知道,您肯定不是筑基修为,而是元婴老祖,至少也是一具化身,求前辈救命啊!呜呜呜……!”
“哈哈哈哈!”
陆寒忍不住捧腹大笑,一脸蔑视的神采出现在脸上,暗骂这家伙是头猪吗,如此快就投降了,但也证明他心中有磐石,九块到崩溃边缘,自己只是四两拨千斤而已。
“哭唧唧救不了你,凡是还要靠自己,若能令我满意,或者效命于我,一切都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