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也没有藏着,直接向唐甜儿提出了这个问题。
唐甜儿微微摇头:“杀金牌第七的凶手我倒是知道,只不过请恕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并非我们逍遥楼。”
祖安沉默不语,脑海中急速组合着这段时间的各种信息,隐隐间明白了什么。
看到他不说话,唐甜儿不禁有些忧虑:“你现在是不是在埋怨我?”
祖安闻言摇了摇头:“你能告诉我这么多我已经很感激了,又岂会埋怨你呢?”
“真的么?”唐甜儿有些狐疑,“你不怪我?”
“当然是真的,换个人你绝不会告诉他这么多的,我感谢你都还来不及,又怎会怪你呢?”祖安笑了笑,“你身处逍遥楼,肯定也有自己的顾虑,能坦然承认这点我再纠缠反而是不识好歹了。”
“能帮到你就好,”笑容重新出现在唐甜儿脸上,“你好不容易过来一次,我带你在逍遥楼里好好放松一下,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逍遥。”
“我还有事要处理,改日吧。”祖安婉拒。
唐甜儿倒也没强留:“等你处理完这次的事情,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祖安微微点头,和她告别后,回到了易城,将肖建仁、张梓彤等银牌绣衣召集到了议事厅。
“十一大人,查到什么有用的了么?”张梓彤关切地问道,高挑的身材,在一众银牌绣衣中当真有点鹤立鸡群,让原本肃杀的议事厅都增加了几分亮色。
“确实有不小的收获。”祖安答道。
肖建仁原本正在偷偷欣赏张梓彤的大长腿,闻言精神一震:“还望十一大人指教!”
虽然皇帝是给十一大人下的三天通牒,但他这种属于十一大人的嫡系下属,真有什么事也跑不掉。
其他那些绣衣使者也纷纷目光灼灼望向了祖安。
祖安扫视一圈,缓缓说道:“我们一直以来犯了个错误,燕王走私军需培养私军是一个案子,金牌第七被杀又是另一个案子,我们下意识将这两个案子混为一谈,所以才出现了错误。”
张梓彤忍不住提出了异议:“十一大人,七大人一直在查燕王谋反一事,燕王早就对他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你不会是听到赵晃他们喊冤几句,再加上今天闹事就……就信了他们吧?”
肖建仁神色一肃,立马开口道:“张姑娘你此言差矣,我们十一大人从来不是那种怕事之人,他这样说必有他的道理。”
祖安暗暗点头,看来这老小子还没被美色迷晕头脑嘛。
张梓彤倒是有些不服:“反正燕王最有动机,也有那个能力,而且人证物证俱在,我不认为有什么问题。”
“物证先不说,你说的人证应该是霍先生吧,不过霍先生从头到尾可有承认过他杀害了金牌第七?”祖安问道。
“这种事情他自然不会承认,我们办案的经常遇到那种明明犯了罪,还觉得自己冤枉的人。”张梓彤不以为意。
“无妨,我已经派人去提他过来了,等会儿再问问就是了。”祖安笑了笑,
房中的几个银牌绣衣纷纷神色凝重,常年办案的他们品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可又说不上来问题在哪里。
就在这时,忽然有绣衣使者惊慌失措地跑来禀告:“十一大人,霍先生死了!”
“死了?”房中的众多银牌绣衣纷纷色变。
“怎么死的?”祖安反倒神色平静,似乎早有所料。
“看起来似乎是自杀。”那绣衣使者答道,他们这种专业办案人员,基本都会一些仵作的技能,所以能大致判断死因。
肖建仁不禁皱眉道:“有些不对劲,那个霍先生不像是这种刚胆之人啊。”
“应该是被灭口了吧。”祖安缓缓说道。
此言一出,整个房间所有人都是一惊。
“灭口?”张梓彤疑惑道,“他被关在绣衣大牢中,谁有这个本事灭他的口?”
其他那些银牌绣衣也纷纷附和:
“是啊,会不会是他自知难逃一死,索性一了百了还能得个痛快。”
“这段时间对他倒是多加拷打,他这种走精神系的身子弱,承受不住也正常。”
……
听着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祖安淡淡说道:“你们这些前提是他确实是杀害金牌第七的凶手,但如果他不是那?修行到这种地步,他会舍得死么?”
听到他这样说,众人纷纷色变,如果真是被灭口的话,那绣衣使者内部很可能出了问题,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暗中提起了戒备。
这时祖安说道:“其实我们之所以先入为主认定燕王和霍先生是杀害金牌第七的凶手,是因为有人明里暗里在引导我们这么想。”
肖建仁一愣:“不对啊,没有人引导我们啊,这些都是我们自己查到……”
说到一半,他忽然愣住了,然后神色数变望向了一旁的张梓彤。
其他那些银牌也纷纷望向了她,能当上银牌绣衣,在绣衣体系中都是办案的佼佼者,除了修为之外,他们其实和金牌绣衣差距也没那么大。
大家都是聪明人,之前没注意到,如今被一提醒,立马反应过来最开始提到霍先生的似乎是张梓彤啊。
张梓彤脸色一瞬间也变得精彩无比,愤怒地望向祖安:“你怀疑我?”
来自张梓彤的愤怒值+111+111+111……
这时肖建仁也忍不住说道:“十一大人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误会了,七大人对张姑娘恩重如山,她又岂会做这种事情?”
旁边那些银牌绣衣也纷纷点头。
祖安并没有解释,而是直接望着张梓彤:“一开始你有意无意提到燕王府和霍先生,后来还故意闯了一趟燕王府,彻底让我们与燕王府对立起来。”
“后面每次我们调查陷入了僵局或者到了其他地方,你都会有意将我们引导回燕王身上。”
其他人几个银牌绣衣心中一凛,回想起了这段时间种种,张梓彤确实有类似行为,只不过当时大家只觉得她因为金牌第七之死十分愤怒急着报仇,所以大家也没怀疑。
这时张梓彤深吸一口气:“十一大人,之前我还挺佩服你的,但是你今天未免太让人失望了,我们绣衣使者办案是要讲证据的,就凭这些就要定我的罪,未免太过牵强了吧。”
“自然是有证据的,”祖安叹了一口气,“你其实一直藏得都挺好,可惜后来为了治燕王的罪还是太心急了,连燕王府书房密室里的细节都能调查得一清二楚,甚至连最后那本账册的重量你都知道得分毫不差,做了一本替代品来避免触发机关,想来想去应该是之前你就已经拿过那账簿,才会知道得如此清楚了。”
张梓彤脸色一变:“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只要有人参与的事情就会留下蛛丝马迹,我是调查了一些当年参与建造密室的工匠才得知的。”
“哦,你调查的那些工匠事后我派人查过,他们确实曾经参与过燕王府的修建,不过他们只是参与了书房外围的修建,对里面密室的情形一无所知,你又怎么能从他们口中得到那些情报呢。”祖安冷冷地看着她。
“我……”张梓彤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慌乱之色,“还有几名工匠,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我故意隐去了他们的姓名,这也是我答应他们的事情。”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他们的信息了,我们亲自去查证。”祖安指了指场中几人,“这里最低的都是银牌绣衣,想来还不至于会泄密吧。”
“是啊,张姑娘你快告诉我们他们的信息,我们绝对能保证他们的安危。”肖建仁急忙望向了张梓彤,眼神中似乎都多了几分乞求之意。
“好,他们住在……”张梓彤声音渐低,肖建仁忍不住凑近了去听。
就在这时,张梓彤忽然暴起发难反扭他的手臂,袖子里伸出一把匕首横在了他脖子上。
这些日子肖建仁一直想着有机会和她亲近几分,结果对方一直和他保持距离,没想到最亲密的一次接触竟然是发生在这种情况下,他顿时面如死灰。
场中其他那几个银牌绣衣也纷纷浑身紧绷随时准备出手,对方如今的表现,他们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祖安平静地望着她:“你以为你跑得掉?”
张梓彤脸色苍白,脸上闪过几分倔强与不甘:“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