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一支,不就等于白送嘛。
萧管家面露难色:“黎庶正好为箭不够发愁,平日里相互借着用。一文一个箭头,这等好事自然是造福百姓。就是一文一个,铁匠不够本钱呀。”
旁边的萧盏也回答:“确实如此,好弓一般是五百文一把,最差的弓是一百文。箭是二十文到五十文一支,哪怕箭头也至少要十文吧。”
希宁立即就问:“那包个铁匠铺,供给全城百姓一人十支箭,需要多少钱”
呃县主还真是有钱任性,铁匠嫌钱少,索性包一个铁匠铺。
萧管家很快地就报出数字:“一般的老师傅月银十两,小师傅是月银三五两,学徒工一两左右,一个铺子,人最少是一老师傅和一小师傅,一般都是父子铺。还有柴火等各种开销,三五两银子也就足够了。如果愿意免一月租金,看在县主是东家的份上,二十两也就够了。”
希宁点了点头:“那就给二十两,专门铸造箭头。只有临邑县人可买,一文钱一个,只供应一月。箭头不准带出城,用完后可一文钱回购,重新融化成铁锭存放。再去周县长那里递上一百两银子,就说让门口的官兵看紧点,敢有把箭头私自带出者,以私通匈奴论处”
萧管家行礼:“县主心思缜密,实让在下心悦诚服。只是”
希宁笑了笑:“说吧,别喝药前先给一粒糖。”
萧管家也笑了:“那就在下就直接说了,这次铁锭一共运来一千多斤,临邑县全部人加起来,也就最多一千来人。一只箭头半两铁,一千人每人十支,一万支箭头,也只需要五六百斤铁即可。剩下的铁存放久了容易生锈,还需专人照看。抹上油,每日看守。”
“这样呀”希宁转而问:“哎,外面的,什么刀枪打造后,不算私造兵器能说出来的话,给你五两银子。”
外面那人欣喜地说:“容卑职想想。”
萧管家苦笑,这县主花钱也真是厉害,如果不做生意,怎么撑得起这样的花钱如流水。
一月后,在宣政殿,刘标见到汉王下跪行礼。抬起头就说:“臣有奏,弹劾长平县主结党营私、豢养死士、私造兵器,有造反嫌疑。”
汉王坐在那里,就这样看着,过了好一会儿:“皇叔好似平时对于长平无交结,今天怎么想到弹劾她了”
刘标的老脸紧绷、一身正气,作揖行礼:“臣虽和长平县主无过往,但悉闻此事,不得不说。谏言乃臣的本分,更何况此等大罪,陛下不得不查清。”
汉王就这样坐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猛地笑了出来:“皇叔是不是近日和什么人结怨”
刘标不知道汉王笑点什么,依旧浩然正气:“臣一直以来,不畏权贵、仗义执言,和谁结怨臣不知,也不怕和谁结怨。但陛下为何此言”
汉王拿起桌上竹简,笑着说:“此事孤已知,这是长平写给孤的信。说府里有很多死士、暗探、细作,她身边从扫地杂仆,到贴身侍女,无一不是个个身怀绝技、暗藏不露。”
刘标一惊,瞪大了眼睛:“她招供了”
“招供”汉王又笑了,拿起竹简:“你自己看看。”
大内侍双手接过,递给了跪坐在前面的刘标。
刘标接过后看,确实这样写,后面的话写着:“臣女不知道,也不打听他们是谁派来的。臣女自知,是各位叔伯王亲体恤臣女年幼无靠,故派那么多人暗中保护。为了避嫌,臣女不问,但多谢各位叔伯照顾臣女。臣女无以为报,唯有逢年过节,焚香祭祖时,请祖先保佑,愿大汉永昌,刘氏一族平安顺遂。”
呃,这些死士暗探原来不是长平县主的,而是派去监视她的呀怪不得刚才汉王笑了,而且是憋了好一会儿,实在忍不住才笑出来的,里面一定有他派去的人。
还整个府里的人基本都是,这件事长平县主知道、汉王知道、所有人知道,就他不知道。
结果他知道了,还跑来弹劾长平县主
不行,要撑住
刘标于是说:“微臣从不豢养死士,故只知道其一,不知其二,请陛下降罪。但长平县主私造兵器又是怎么回事”
汉王解释:“临邑县要举办射箭赛,长平想着与民同乐,多点人参与,于是买来一些铁,叫工匠制造后,凡长岭县在册的人,均可购买十个箭头,一文钱一个。所有箭不得带出县城,等比赛完毕后,可一文再收回,重铸成铁锭。”
刘标立即抓住了重点:“可具臣得知,不光铸造箭头,还铸造其他兵器。大批铸造,是铸刀”
刀是兵器,不得允许,不能大批制造,这可是大罪。
“铸刀呀”汉王却好似一点都不急,转而对旁边的大内侍说:“长平县主铸造的刀好似也拿过来一把,你取来给刘御史看看。”
大内侍弯腰鞠躬低头:“是,陛下。”退下后,去取了。
啥就连刀都拿来了。
刘标有点不自信了,看来长平县主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汉王,如果汉王不同意,她怎会继续下去
看来他路过听到两个官员在议论的事情,都是断章取义,大约真的是设套给他钻。要不汉王不会问,近期他是否和谁结怨。
不一会儿,大内侍端着一个漆盘,一把刀放在盘上,恭恭敬敬地放到刘标面前。
盘上确实一把刀刘标瞪着眼睛看着这把刀:“这是”
大内侍努力憋着笑,但忍不住嘴角往上翘。不过他平日子就是个笑面虎,职业习惯性般的脸上好似一直挂着笑,浅笑、皮笑肉不笑。
他回答:“刘御史,这是菜刀。”
菜刀刘标拿起这把菜刀,失声道:“那么小,能干什么”
菜刀总长也只有巴掌大,刀把和其他菜刀一样,很细,装个木头刀柄就可以用。可这菜刀太小了,大约切个小蜜瓜都不行,倒是可以切葡萄和小糕点。
可葡萄和糕点用得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