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良侍?!”王大发大叫道:“快躲!”
司机不听。
因为司机来不及了。
“给我去死!”他吼叫着狂踩油门,企图一车头将这个挡路的男人撞死。
面对来势汹汹的劳斯莱斯,野良侍则只是轻轻的滑步侧移,然后横刀穿刺。
滑步侧移,不多不少的让开了劳斯莱斯的撞击,汽车卷起的劲风刮的野良侍衣袍飞舞,却没有伤到他分毫。
横刀穿刺,不偏不倚的刺入了驾驶位的侧玻璃。无比的精准,无比的巧妙,大巧若拙浑然天成。
刀尖,从司机耳朵的位置刺入了头颅。
然后,在野良侍的力量和汽车速度的双重作用下,这把刀简直像是恐怖的切割机器一样,以一种无坚不摧的姿态在车厢里面横向扫出一个恐怖的死亡弧面。
劈里啪啦,一横面的汽车玻璃瞬间爆碎,高强度钢材制造的B柱和C柱也在迸溅的火星中被一切两断。唰,野良侍与劳斯莱斯擦身而过,在汽车整个侧面上斩出一个凄惨的伤痕面。
他看了一眼刀刃上的豁口,有些心疼的缓缓收刀回鞘。
回头再看,劳斯莱斯的行驶姿态一瞬间就乱了。但下一刻,似乎有一双强有力的手在间不容发之际控制住了方向盘,重新抑制住了车身的侧倾。
是王大发。
在刀锋斩过来的时候,王大发未卜先知一般的往下猛然一躲,险之又险的躲过了刀锋的斩击。然后二话不说腾身而起,一把就抓住了方向盘,将车身姿态拨乱反正。
王大发一脸狠辣,一把将死去的司机扔出车外,然后一步跨到驾驶席上接管了方向盘和油门。同时右手从手套箱中掏出一把手枪,看也不看嘭的一声打爆了最后一只探出头来的六足怪物。
这不是一个中老年人能够拥有的身手。
事实上,他的长相也已经不是中老年人的样子。以往故意为之的大背头垂落下来,看起来竟还有不少追风小伙的感觉。
但面孔会变,一身气质不会变。
那种彻底豁出去了的枭雄姿态,让他看起来有种困兽之狠、同归之辣。
“妈的,想杀我,老子和你们拼到底!”王大发一边口吐芬芳,一边对后座上剩下的最后一个保镖吼道:“别傻愣着,赶紧拿起武器准备还击!”
那个保镖却已经吓的哆哆嗦嗦的了,满脸绝望又企盼的看着王大发问道:“我们的援兵会来的吧?”
王大发咬牙:“我们的路已经被堵住了,根本没办法回到大本营,而且就算那些虾兵蟹将过来了又有什么用?放弃幻想准备拼命吧,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保镖固执的摇着头,口唇哆嗦着喊道:“不,不不,我看见了,我看到你发了个短信,我知道你肯定是给黑尊发的!尊哥那么猛那么威,他一定没问题的对不对,他会来救援的对不对!”
王大发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保镖的状态,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让他完全崩溃,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对,他会来的。”
但保镖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反而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不,你说谎,他不会!你们前不久还闹的那么不愉快,而且我知道你还试图伏兵杀他,他会以为你的短信是陷阱,他不可能来救援!他不可能相信你!”
“该死的你特么到底要不要抵抗?给我滚起来战斗!我说过他会来他就一定会来,别半死不活的!”王大发吼过,然后下意识的摸了摸心口,内口袋中有一根笔。
绝路中,王大发低声自语道:“他不会把我的短信当成陷阱的,他不会……”
正这时,咯噔咯噔咯噔,奇怪的声音响了起来。
“又怎么了?!”保镖赶紧扭头往后看,却在片刻后一脸见鬼的瞪眼道:“骑……骑兵?!”
没错,就在劳斯莱斯后面,一匹马追了上来。
这是匹高头大马,身躯健壮四蹄修长,漆黑的身躯如同融合在夜风里。这匹马的双眼是紫色的,皮表能够看到一根根紫色的脉管到处延伸。它的四个蹄子踩在柏油马路上,每一蹄下去都会把路面踩裂出一个小小的凹坑。
一路狂奔中,路面出现了一连串的凹坑,破碎的路面残片到处崩飞。
马已经够恐怖。
更恐怖的是马背上的骑兵。
这人身高超过一米九,身穿一身黑色的具足,钢甲覆体膀阔腰圆,全副武装杀气腾腾。他的大手上拿着一支接近三米的长戈,从锋芒到握柄到处都泛着金属的光泽。
此人背后插着一面旗帜,上书“陷阵”二字。纵马狂奔中旗帜猎猎作响,兜帽阴影下的紫色双眼妖异锐利,仿佛演义小说中的古代大将,带着万夫不当的气势追击而来。
“陷阵鬼骑?!”王大发立刻把牙关咬紧,切齿恨道:“为了杀我,还真是不遗余力啊!”
脚下猛踩油门,但汽车的速度并没有飙升,反而在缓缓下降。发动机盖下呼呼冒烟,想来是刚刚的坠楼袭击让这辆车的发动机受到了很大的损伤,并在极限般的激烈驾驶中濒临崩溃。
再看那陷阵鬼骑,已经策马追来。
后面的保镖嚎叫着向陷阵鬼骑发起了枪击,但只听盔甲上响起叮当的声响,竟完全没有影响到陷阵鬼骑的冲锋势头。
当保镖发现自己傻逼,准备调转枪口来个射人先射马的时候,那匹远比寻常马匹强的多的高头大马忽然冲刺起来。
陷阵鬼骑手臂一个纵挥。
一个弧面巨大的斩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当头劈下。
噗嗤一声响,保镖的半个脑袋直接飞走,白花花的脑浆在狂风中凌乱的涌落。
陷阵鬼骑再来一个横挥。
劳斯莱斯的一个后轮瞬间炸了,车身立刻塌了一角。呲啦啦的火花中,劳斯莱斯眼看就要失控倾覆。
就在这时。
横向的街道上,忽然有一道强光照过来,正照在马匹的眼睛上。
马匹被强光刺激,不可自控的闭上了眼。
下一刻,咻咻咻,有什么东西贴着地旋转着飞了过来,正缠在那匹马的两只前蹄上。
是腰带!
一根普普通通的腰带!
然后,马失前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