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我们的调查,凌小姐的父亲把凌小姐母亲的骨灰盒拿出来之后,就在这里交了三个月的房租,然后如何第一天短暂来过一下之后,就没有再来过这里了。”高琮明道,“同时,凌小姐的父亲也没有联系过任何的墓园,办理过任何的购买墓地的手续。”
凌依然低着头,就这样看着眼前的这个骨灰盒。
父亲……从一开始就没真的打算要给母亲迁坟,他所做的,不过是用这个来要挟她而已。
估计等到从她这里压榨到足够的利益,父亲就会把这个骨灰盒扔还给她吧。
这样父亲还可以省去买墓地的钱!
如果母亲知道她曾经爱过的男人,在她死后这样对她的话,不知道又会作何感想。
就连一个死人……都要利用呵!
这一瞬间,凌依然只觉得可笑又可悲。
鼻子有些发酸,可是这一次,眼泪却没有落下来。也许是之前已经哭得太多了吧,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是已经无泪可流了。
“谢谢你。”凌依然抬头对着易瑾离道。如果没有他的话,只怕她根本就找不回母亲的骨灰。
“你如果真的要谢我的话,不妨等会儿一起谢。”易瑾离说着,转头看着一旁的高琮明,“都安排好了吗?”
“已经都安排好了。”高琮明回道。
于是易瑾离又对着凌依然道,“把你母亲的骨灰带上,现在首先该做的是让你母亲入土为安吧。”
她愣了一下,呆怔地看着他。
“走吧,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他道。
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她的心莫名的安定了起来。
好似有他在的话,她什么都不必担心。
凌依然跟着易瑾离走出了这处群租房,上了车。
当车子再度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深城一处颇有名的墓园中了。
这处墓园,因为位置好,交通方便,再加上墓园规划得好,因此这里的墓地,如今是有钱都很难买到了。
易瑾离带着凌依然来到了其中的一处空着的目的,现在已经有几个穿着墓园工作服的人在那里候着了,与此同时,还有几个工人模样的人。
凌依然有些怔然地看着墓前竖着的墓碑,上面是她母亲的名字,而右下角处则是写着她的名字。
这些,都是他准备好的。
现在的她,所没有办法立刻做到的事情,但是他却帮着她做到了。
“以后你母亲就葬在这里吧,如果你觉得这里不满意的话,还可以再挑其他地方。”易瑾离道。
“不用了,这里很好!”凌依然连忙道。他给她母亲所选的墓地,是这墓园中一块单独的地方,并不是和其他人的墓一排并列的。
如果要用房子来形容的话,那一排排并列的墓是公寓的话,那么现在他所选的这个墓,就像是别墅一样。
是一个独立的小空间,周围种着一排树木,在墓前面几米外的距离,甚至还有石头砌成的石桌和石椅,可以扫墓的人休息。
“那就好。”易瑾离道,“那你把你母亲的骨灰放进去吧。”
凌依然点点头,蹲下身子,把母亲的骨灰盒放在了墓碑前那专门用来盛放骨灰的孔槽中。然后那些工人再把石板盖上,浇上水泥密封好。
而墓园的工作人员则是把一份合同递到了凌依然的面前,是关于这墓地的合同,一次性签约50年。
而上面费用,凌依然一看,完全是一个天价的数字,就算是自己没有出事之前,只怕这样的墓地,也未必能买得起。
“易先生已经把费用都支付好了,凌小姐你只需要在这里签个字就可以了。”墓园的工作人员道。
凌依然知道自己又欠了易瑾离一个大大的人情。
微咬了一下唇瓣,她拿着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毕竟,这种时候,不是顾虑她那仅剩自尊的时候。
当墓园的工作人员和工人离开后,易瑾离让高琮明拿出了香烛,以及祭拜用的瓜果和食物。
“你今天还没拜过你母亲吧,那不妨现在拜一下吧。”他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子,亲手把蜡烛和食物瓜果摆放好,然后又拿出了打火机点燃了蜡烛,最后再点燃着一簇香,然后把其中的三支香递给了她。
凌依然接过了香,视线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那墓碑,母亲现在长眠在了这里,而她的心,也终于安定了。
就算母亲已经去世,但是好像有了母亲的长眠之地,她就好像有了某种精神上的依托似的。
凌依然对着墓碑,恭恭敬敬的弯腰鞠了三个躬,把对母亲的所有思念,全都放在心底。
“妈,今年的冬至,我还会再来看你的,以后每一天,我都会来,不会再让你空等了。”凌依然低喃着道,“妈,如果你真的在天有灵的话,就保佑我可以查出当年车祸的真相,有一天真的可以沉冤得雪。”
一旁的易瑾离在听到凌依然这后半句话的时候,眸色不由得深了深,那握着香的双手,几不可察的微颤了一下。
当凌依然把这三支香插在了母亲的墓前的时候,易瑾离也紧跟着举着香,对着凌依然母亲的墓碑鞠了三个躬。
这一幕,倒是让还在墓前的高琮明以及几个保镖吃了一惊。
这……易爷这是在给凌小姐的母亲上香鞠躬?就算是死者为大,但是……这可是易爷啊,在深城,又有几个人能被他这样鞠躬的?
而凌依然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易瑾离,显然没想到易瑾离竟然会给她母亲上香鞠躬,“你……”她呐呐地道。
“她既然是阿姐你的母亲,我自然是该给她上个香的。”易瑾离道,蹲下身子,把香插在了墓碑前。
如果没有这个女人的话,那么这个世上,就不会有她了吧。
而他,也就不会知道,原来在这个世上,有一个人是他这么想要的!
凌依然只觉得这会儿心中,仿佛充斥着一种她没有办法去形容的感觉。月色洒落在他的身上,就像是给给他的身上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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