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了多久了?”易瑾离问着一旁的护工。
“一个小时左右。”护工回道。
易瑾离弯下腰,抬手轻轻的抚上了凌依然的脸颊。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这样的碰触着她,怕她一旦醒了,又会因为身体的抗拒而呕吐。
一旁的护工,眼中忍不住的闪过着震惊。
之前她被安排来照顾易夫人,却不曾见到易爷出现,一直以为,恐怕这易夫人,不过是仗着肚子里怀了孩子,所以才进了易家,这易爷根本就不在乎夫人。
但是现在这情景,却让这位护工有点傻眼。
这易爷,看上去简直就像是在乎夫人在乎的不得了啊!就连这种碰触,都那么的小心翼翼,仿佛在碰着稀世珍宝似的。
倏然,凌依然的睫毛微颤了一下,然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当易瑾离的脸印入了她的脸庞后,她喃喃地唤着,“阿瑾……”
他的身子骤然一僵,手却是已经下意识的收了回来。
“抱歉,我吵醒你了。你要是还困的话,就再睡会儿。”他道。
“不用了,再睡下去,一会儿晚上就该睡不着了。”她道,缓缓地坐起了身子。
他下意识的想要去扶她坐起,不过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双手垂下,让护工帮忙扶着凌依然。
“那你洗漱一下,我让人把饭菜端上来。”易瑾离道。
“嗯。”凌依然应了一声,挪动着身体起身。
因为肚子大的关系,所以她现在行动起来,也会特别的迟缓。
当她洗漱好了,来到餐厅的时候,就看到易瑾离静静地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眼眸轻垂,似在看着他的双手。
他的手……怎么了?凌依然心中疑惑地想着。
像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他蓦地一抬头,然后迎上前,帮她拉开了椅子,只是从头到尾,他都不曾和她有过丝毫的碰触。
今天是她嫁进易家之后的第一个过年,佣人和护工并不是和他们一起吃年夜饭,而是在在另一个小厅那边吃。
因此,这偌大的一张餐桌,只有凌依然和易瑾离两人。
今天的饭菜很丰富,菜也几乎全都是她爱吃的,凌依然一口一口地吃着年夜饭,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地会瞥向易瑾离,她现在见到了他,那么有些话……
“为什么老是偷偷地看我,如果你想要看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我,我们是夫妻,不是吗?”易瑾离突然道。
凌依然顿时一阵尴尬,偷看被逮个正着。
“你知道吗,我很高兴。”他继续说着。
她一怔,“高兴?”
“高兴你让我和你一起吃这顿年夜饭,高兴你……还会想要看到我。”他的双眼,定定的凝视着她,“还有,高兴你又重新喊了我阿瑾。依然,这些日子,你有想我吗?”
她愣愣地看着他,她当然有想他了,想着和他过往的种种,然后想着他们的将来。
“我很想你,这些天,一直都在想着你。”易瑾离呢喃的声音一点点的飘散在了空气中。
凌依然微咬了一下唇瓣,似是下定了决心般地道,“有,我有想你。”
当这句话从她的口中说出的那一刻,他的眸光,仿佛一下子如同璀璨的星辰,莹莹亮亮的,而他的唇角,扬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你想我……你想我……”他似带着激动一般的呢喃着,漂亮的桃花眸中,竟泛着一层雾气。
她看着他此刻激动的模样,竟有着一瞬间的失神。她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他这般吗?
她知道,他爱她,毋庸置疑。
而她,其实也是爱着他的,不是吗?
“先吃饭吧,再不吃的话,一会儿饭菜都要凉了。”凌依然道。
“好,先吃饭,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过年,以后的每一年,你都会和我一起吃年夜饭的,对不对?”他道,神情中有紧张,有希翼。
她知道,他想要听的是什么样的答案,而她,不想要看到他失落的模样。
“嗯,以后每一年,我们都会一起吃年夜饭的。”她道。
这句话,是承诺,亦是成全了他的期盼和渴望。
下一刻,两行清泪,就这么触不及防的从易瑾离的眼眶中涌出,顺着脸庞滑落了下来,他在哭着,可是他的唇角,却是在笑着。
那笑容,如若最美丽的春/光似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一瞬间,凌依然只觉得心中,泛起着阵阵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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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年夜饭,因为易瑾离的哭泣,而让这顿饭又吃了好一会儿,才算是吃好。
“我……想一会儿看春晚节目,你可以陪我一起看吗?”凌依然道,说起来,她已经有好些年,都没有看春晚节目了。
在她的记忆中,依稀还有着小时候,窝在外婆怀中看着春晚节目的印象。
后来,她回到了城里所谓的她自己的家里,但是除夕夜晚,守在电视机前看节目的,永远都是父亲继母和妹妹凌落音,而她,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似的,始终都融不进其中。
也就她和萧子期交往的那两年,他们才刻意的对她示好,但是她和他们之间,却始终都没有家人的那份感觉。
“好。”易瑾离应着,“你想看,那我就陪你看。”
到了晚上8点,节目开始了!
凌依然和易瑾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偌大的电视屏幕上播放的节目。
这对凌依然来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就好像有着一种久违的踏实的感觉,和以前待在外婆身边,看着节目的感觉很像,但是……却还有是有些,是不一样的。
也许是因为……对她来说,阿瑾不仅是她的家人,也是她爱的人吧!
当节目播放到歌舞表演的时候,凌依然突然转头,看着坐在他身边的易瑾离,“阿瑾,我……会去努力的忘记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情。”
易瑾离的身子陡然一震,看向她的眸光中,有震惊,有诧异,有期盼,也有紧张……“依然,你……”
会是他所想的那样吗?可能吗?
此刻,他就像是个等待审判的人,紧张到几乎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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