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嗯？”

    看到这则新闻后宋亚凌乱了，“因为我告CBS歧视，所以他们反过来说我也有歧视？能一比一打平手还是怎么着？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两件事的严重程度完全不同吗？”

    白歧视黑是普遍而隐晦的，但很容易闹成大事，黑歧视白……说真的某些特定环境下几乎都摆在明面，装也不装，比如一些黑人运动员占多数的球队内部，以及距离自己最近也最明显的例子，嘻哈音乐圈。

    当然总体上黑歧视白造不成什么大影响，因为就整个社会而言，黑人能占据主流强势地位，进而歧视行为有资格给他人造成实际伤害的领域太稀少。

    “但我们自己也不能完全不讲政治正确。”

    A+台长戈登在电话那头回答：“就像灵魂列车音乐奖，表面上必须要说清楚，这并非专为黑人音乐家设立的奖项，而仅仅是忠于灵魂、爵士、布鲁斯等黑人音乐本身。那些黑人大学，他们也不可能直接发文件说不录取其他族裔的学生，以及BET台，他们比A+多元化一些，但也有限……我们这个群体以后说话确实要注意点，昔日的受害者不能公然变成加害者。”

    “你等等你等等，怎么说得好像这麻烦不是你管理下的公司搞出来的一样？”

    宋亚质问：“那个告我们的白妞到底怎么一回事？”

    “抱歉，APLUS，我刚只是在就事论事。”

    戈登疲惫的解释：“听说以后台址会放在芝加哥远郊，很多感觉通勤实在不便的员工纷纷打报告离职，我们最近人才流失很厉害，面试那个白种女人的员工没有经过人事岗位培训，所以就……”

    “还真说过那些话？呵呵……反正我现在不是A+的绝对控股方了，你怪不到我头上戈登，新台址选在哪是董事会集体决议的成果。”

    宋亚冷笑，“现在A+被告了，你打算怎么办？”

    “让弗洛克夫人的律所帮忙应诉咯，先接触一下，看那女人掌握了多少证据，然后……如果情况不妙，只有解雇涉事员工，道歉之类的处理吧。”

    戈登回答：“我只能祈祷那个心机女当时没偷偷录音留证。”

    “Fxxk，你最好处理得漂亮一点！”

    宋亚也没辙，“多找艾丽西亚商量。”

    “我明白。”

    戈登叹着气挂掉电话，心累，这时候办公室外有人敲门，“进来。”他说道。

    “嘿，戈登，最近怎么样？”

    一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中年黑人男子走了进来，是以前在BET任职时的老同事，听说不久前已经跳槽去了CBS。

    CBS？该死！他看到APLUS派来的小卧底，古德曼和哈姆林律所律师金韦克斯勒的身影从门前一闪而过。

    “你怎么来芝加哥了？”又不好发作，只得起身和老友握手。

    “有个好消息。”

    对方满脸笑意，“CBS想挖你去明年年初开台的二十四小时新闻频道，干老本行，晚间新闻主播，最有份量的那个。”

    “Fxxkyou！”

    戈登难得的骂了句粗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CBS想干什么。”

    “无论如何这对你是个好机会，不是吗？”

    对方劝道：“三大无线台，以二十四小时有线新闻台来算的话ews一旦开播，也立刻会是能比肩CUU、MSNBC、FOXnews的四大之一，而你会成为我们的台柱主播，这是非裔媒体人的历史最高成就。比窝在芝加哥管理一家没几个订户的小频道要强多少？嗯？而且CBS承诺会给你不低于这里的年薪，长约，还不用被APLUS那暴发户歌星羞辱。是的，我听到过一些传言，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就敢当众训斥你……”

    “我不在这种时候当全族裔的叛徒。”

    戈登用食指点点对方，“而你，已经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白魔鬼，滚出我的办公室，现在！”

    “冷静点，戈登……”

    对方还想再劝，戈登已经按下呼叫器让助理喊电视台保安了。

    “戈登刚才来电称CBS试图挖他，被他拒绝了。”

    纽约，翠贝卡，斯隆女士放下电话。

    “呵呵，是因为CBS派去的说客被古德曼律所的金看到了吧？”宋亚冷笑。

    “也许CBS是故意的呢？”斯隆女士说，“别受挑拨APLUS。”

    “也许吧。”这种事论迹不论心了，宋亚就随口怀疑下。

    “坏消息是CBS看来不想就范。”斯隆女士又说：“他们要死保比格派罗。”

    “那就打官司咯，科克伦的策略是以系统性歧视的指控起诉CBS，那么他家所有高层、主播、编辑、记者过往公开甚至私底下的言行都可能被我们拿出来放大检视。不管告不告的赢，起码会把他们闹得鸡飞狗跳一阵子。”

    宋亚说：“科克伦会向我证明我的钱没有白花的。”

    “嗯，他有这个能力。好消息是CBS，或者说你的敌人们似乎仍然想和以前一样，用堂堂正正的手段来打压和抹黑你，如果换了我，按一口谋杀2PAC的黑锅到你头上后，干脆趁热打铁找个有血帮背景的非裔枪手解决问题算了，不至于玩这么麻烦的花招。”

    斯隆女士笑道：“然后摩图拉就可以假惺惺的哀悼你，出你的纪念专辑了。”

    “这也叫堂堂正正吗？好吧好吧，我就当是好消息了……”

    说起来，自己一个穿越者混到面临暗杀危机是不是也挺失败的？怪就怪这边悠久的暗杀传统了，连大统领都可能小命不保的国度……

    如果自己把摩图拉干掉，会不会影响又太大？摩图拉可不是小洛瑞，而且现在这事好像有比他能量更大的人物参与了，杀掉那个意大利人也不一定有用就是……

    宋亚脑子飞快在转。

    “我劝你不如早点给A+唱片签到下家，起码多一个大公司保护伞。”

    斯隆说道：“这样来看的话百代和宝丽金两家外国公司都不合适了。”

    “本土公司的话，那就只剩下华纳……以及迪士尼了。”

    宋亚掰着手指头筹划起来，“或者把环球重新纳入考虑，Emm……”

    忽然手心里被塞了张二十刀，“无论如何要抓紧时间，快！趁那群啰里啰嗦的律师们去外面聚餐了。”斯隆把高跟鞋踢掉。

    “韦斯利，韦斯利，别紧张，听我说，不用担心哈莉贝瑞，APLUS那次打晕你有很多人亲眼目睹，你揍哈莉有人看到吗？没有，是吧？”

    上东区，摩图拉也在给韦斯利斯奈普斯打电话，“你的律师不是早就准备好诉讼文件了吗？让他向洛杉矶检方提交，这官司你输不了……听着，你听着，现在你和罗伯特德尼罗主演的烈火终结令上映一周，票房只有六百多万，预计总票房不到两千万？那可是制片成本高达五千五百万的项目！你又给哥伦比亚影业制造了一场灾难，我估计现在约翰卡利杀了你的心都有，抓紧时间，哪怕为你的电影制造点话题也好。”

    “汤米。”

    安东尼佩利卡诺突然急匆匆走进来，打开电视机。

    “我知道那是在斯皮尔伯格家的派对上，我知道，我知道当时的目击者都是好莱坞名人，不用担心在好莱坞的前途韦斯利，我保证你依然会有戏拍的，相信我。”

    摩图拉挂掉电话，电视机里的洛杉矶当地一档娱乐节目也在做2PAC之死的内容，‘根据我们独家打听到的消息，我们很确定，在2PAC被枪击的当天，他根本不想去拉斯维加斯，是苏格奈特再三邀请，他才很不情愿的改变计划出现在拉斯维加斯的……’

    “APLUS什么意思？想把锅甩回给血帮，甩回给苏格奈特？”

    摩图拉看着看着反而笑了，“哈！这只没头苍蝇，也许都不用我们动手了。”

    “不是APLUS。”

    安东尼佩利卡诺脸色很严肃，“他影响不到这家电视台，但环球可以。”

    “什么意思？环球唱片不是苏格奈特的发行商吗？”摩图拉问。

    “你也许不知道，现在帮2PAC母亲争夺他遗作和唱片版权的幕后指使者，正是死囚唱片发行商Interscope唱片，环球旗下厂牌。暗中资助叛出死囚唱片的德瑞开新厂牌的，也是Interscope唱片。还记得2PAC入狱那次吗？苏格奈特把他弄出来了，所以2PAC才感恩戴德地把自己的歌手约改签到死囚唱片旗下，而2PAC之前的签约唱片公司是哪家？对，还是Interscope唱片！”

    安东尼佩利卡诺说：“Interscope似乎在玩大阴谋，所以……”

    “我明白了，所以他们要把我们扣给APLUS的黑锅……抢回去继续扣到苏格奈特头上对吗？”

    摩图拉恍然大悟，“只要苏格奈特不身败名裂并入狱，他们和2PAC母亲抢不到2PAC的遗作和唱片版权，德瑞也不敢露面。”

    “对。”

    安东尼佩利卡诺点头：“我们不能在这时候坏环球和Interscope唱片的事，不，已经有蝴蝶效应了，否则环球不会冒着暴露的风险亲自让关联媒体赤膊上阵。”

    “那小子运气真好，幸运的猪……”

    摩图拉喃喃自语，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拿外套，“无论如何我们的目标已经达成了，之前的那波舆论就够用，你继续按计划接着干，我再去见霍华德斯金格先生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