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重新闭上，竺灵抱着他坐在小餐桌前。
琉森挺直的腰背瞬间软了下来，安心地靠在竺灵臂弯里。
他腰还酸呢。
竺灵端起红茶，如同之前几次一样的，送到他嘴边。
不同的是这次，他可以张口了。
琉森先是享受地闻了闻红茶的香气，这才伸手想要端过杯子。
竺灵不太放心他：“能拿好吗？”
小王子抬起的手停顿了半秒，又放了回去。
森绿眼眸巴巴地看着竺灵，“不行，还软着呢。”
“要阿竺喂。”
琉森贴着她胸口，胳膊环绕竺灵腰间，恨不得把自己变身为挂件一直缠着她。
竺灵顺着他的意，轻轻吹了下茶面，又小尝一口，才重新递到他嘴边。
“喝吧，不烫了。”
琉森抿了抿快要溢出的茶水，这才顺着竺灵的力道喝了几口，就摇头不喝了。
装过头了，他还是喜欢慢慢品茶。
但阿竺喂的也很香。
竺灵开始吃饭，琉森窝在她怀里，懒洋洋的。
过了一会才道：“约瑟叔叔是一直跟在母后身边的，从小看着我长大。”
“但是当时我母后病重身亡时，他还在外地到处找医生，而我从被发现变成骷髅，很快就被赶出了王宫，又浑浑噩噩地离开里王城，从此我们错过，后来我才知道，他一直在找我。”
“王宫被攻破的时候，我赶到那里，约瑟叔叔在母后宫里只留着一口气，于是我动用巫术，把他制成了傀儡，但可以保留一半的神智。”
琉森语气平静，像是说着别人的故事，但周身的气息明显有些低落了。
他控制不住地回想起被所有人驱赶的画面，包括他的父王，他们恐惧又恶心的眼神。
他们都不再认识他，因为他不会说话。
也不会有人会耐心地等着他写字解释，他们只想烧了这个看上去与巫族有染的怪物。
与其说是驱赶，不如说，他是逃出来的。
竺灵放下刀叉，重新将红茶端到他嘴边，“再喝一口。”
琉森顿了顿，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先亲了竺灵一口，亲在下巴上，这才慢慢喝起红茶。
端着水杯的人不厌其烦的，等着他一小口一小口抿着。
直到茶杯见底，才将杯子放回桌上。
竺灵擦了擦他嘴角的水痕，端起另一杯红茶喝了一口。
这才缓声道：“看来我确实该叫一声叔叔的，还好之前没打他。”
其实也没有机会，但是如果她暴力闯关的话，可能真的会碰上。
琉森靠在她肩头，“其实我一直纠结，当时留下约瑟叔叔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约瑟因此，只保留一半神智，他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但永远把他照顾得很好。
而琉森，如果只剩他一个人游荡在奥利塞斯的废墟上，他可能会疯掉。
“爱你的人只会因此高兴。”
竺灵放下茶杯，一手揽在他腿间，让琉森正对着她。
“你的功勋永远流传，约瑟每次讲起你的故事都很自豪，他为自己的小王子感到骄傲，而受你庇护的子民想必也是的。”
“只是世人容易愚昧，他们做错了事，是他们有眼无珠。”
竺灵低头，吻掉小王子突然滚落的泪珠。
又顺着脸颊轻轻往下，咬住他的唇瓣。
“他们失去了瑰宝，也受到了诅咒，那是他们应得的，琉森。”
民众们应势而为，这没有错。
但是他们亲自烧掉了自己的庇佑，从此哺育他们长大的土地化为废墟，一切皆是虚无，这也是因果循环。
“琉森，你没有错，你在流浪过后还想拯救他们，是他们的荣幸。”
随着竺灵话音落下，小王子突然泪崩，他埋在竺灵怀里泣不成声。
又湿红着眼，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着：
“我、我才没有想救.....我也救不了他们了....”
他去晚了，他来不及，他也不够强大。
他失去了奥利塞斯。
“没关系的，”竺灵抱着他，细密的吻落在他耳后。
“我的小王子，你已经站在了奥利塞斯历史上的巅峰，就是现在，我也能背下来你曾经的荣耀。”
约瑟说的那些话，那些战役，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琉森哭得喘不上气，他趴在竺灵肩头，不想被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那，那你说一个我听听。”
“嗯？”竺灵轻笑，真的开始背。
“小王子第一次出征的时候，不仅没有哭，还用盾牌抵挡住了敌人的进攻，成功杀掉了敌军的一名士兵，他受到了骑士们的赞扬，扬言说要成为最厉害的上将。”
而那个时候，琉森十六岁。
“你添油加醋。”
琉森抹着眼泪控诉她。
约瑟的史书上明明只有一句话：王子殿下初次征战，拿下敌方一个头颅。
他怎么可能会哭。
竺灵摸着他的卷发把人扒拉出来，用软帕擦拭他脸上的泪痕。
“奥利塞斯已经成为历史，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你为这里的子民哭泣。”
说着，竺灵眼里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占有欲，挡住了眼底的晦暗。
“以后，我希望乖乖只在床上流泪，好不好？”
琉森慢慢地红了脸颊，点了点头，他喜欢阿竺这么喊他。
显得他独一无二。
竺灵揽着他的腰肢，摸着壶里的红茶还烫着，又给琉森倒了一杯。
“既然约瑟这么疼你，他为什么不能阻止你的诅咒发作？”竺灵有些疑惑。
很明显，这个诅咒的意思是，当时只有王后一个人全心全意地爱着他。
王后身死，再也没有人能拦住诅咒发生。
琉森端着红茶暖手，闻着溢出的温暖茶香，摇了摇头。
“我也不能确定，其实，约瑟叔叔最爱的，可能是母后。”
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王后才是约瑟的首选。
“约瑟叔叔对我，应该是爱屋及乌，我不是他的首选。”
琉森这么猜测着，忽然反应过来。
这么说，他是阿竺的首选了。
想到当时竺灵送他玫瑰的样子，琉森恍然。
原来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吗。
————
复更的不知道第几天，书开始被封了，修改了几次，但是也有可能不会再放出来了，如果这个世界更完的时候，我还解决不了，只能选择放弃这本书，希望大家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