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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8章 皮肉生意
    顺着傅蓉的目光,江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信只拆了一半,缓缓摇头。

    她险些忘了正事。

    也没避着她。

    就站在原地直接拆开信。

    江月会认字,只是开了信,却和她想的不同。

    信里没有一个字,反而都是一幅幅的画。

    傅蓉也看到了,面色微微一凝,手里的扇子都停在空中,僵持了半天才淡淡僵笑道:“这,倒是稀罕。”

    手里的帕子碎裂成两半,她似笑非笑看着江月,一字一句解释起来:“他想你了。你不在的日子,他想你了,期待你不日当归。”

    手指指着药材。

    解释了一通,江月才反应过来这药盒子里画的当归。

    当归当归。

    君当归来。

    江月将信折好,重新放回信封。

    江月右眼皮跳个不停,心里总暗暗觉得不好。

    飞快的转身听到这些话,膝盖发软,

    “将军!”

    府中的事还没弄清楚,江月就收到鸿鸢的帖子。

    萧云笙带回来的,只说是今日夜里就开业,连恭贺的礼物都准备好了。

    “听说,这酒楼的老板娘是沈府出来的姨娘。”

    “女子做生意,也不知是正经生意,还是带着皮肉。”

    “听说,是女子先前是沈大人的丫鬟,爬床上了位,当了姨娘,沈大人的正妻如今有孕,遣散了府中所有妾室,每个妾室都拿了丰厚的补偿,要我说这低贱的女子到底比不上别的,其他女子都拿着钱自己躲着过日子,偏她不安分非要抛头露面,焉知不是为了找下家呢?”

    “我听说,是她寂寞偷偷找了小厮偷情,被沈大人捉奸在床赶出府里,又怜惜曾经的好处,送给她这份家业,你看看这女子只要出卖色相就能飞黄腾达,被人玩弄够还能赚落得这么一出家业,是你我苦读多年都远远比不上的。女人啊,只要张开腿,就是容易改命啊。”

    几个男子路过暗暗嗤笑,冲着装潢抢眼的酒楼说着酸溜溜的话。

    “你们浑说什么!”

    江月听的生气,上前怒骂几人。

    “你们随意几句听说,就浑说一通,也不去论证,反而在这眼吃肚饱的造谣生事。

    要知道说出的话,就该和个钉子一样,落地生根,事实为证。你是亲眼瞧见了,还是府衙的老爷亲自断的案。

    若只是胡咧咧的话,嫉妒别人兜里的二两银子,觉得女子轻松男子不易,不如求神拜佛祈祷自己能下一世也做女子,出门立刻跳河投胎试试。看看你能不能做一番家业。”

    几个翘首以盼看热闹的人被江月的样貌惊的眼前一亮,被这样嘲讽一番的火气也没了。

    说话都不利索起来。

    一双眼只盯着不放。

    平日里江月从不上妆,都是清丽可爱,今儿为了来找鸿鸢出府前特意打扮了,更显得眉眼如画,一举一动都让人挪不开眼。

    “这位小娘子是哪来的,这般愤愤不平莫不是也想学她?”

    “我只知道,如今局势动乱,若是当真想要立一番事业,如今京中军营正在招兵买马,去战场厮杀一番回来也能立功建业,远比过你们一群长舌乱叫来的痛快!说着自己读圣贤书,也不知那书到底读在谁肚子里去了!”

    “沈大人的府邸只要是有姿色的,不管是女子还是男子都愿意收入府里,各位若觉得我这番家业赚的容易,不如也去试试,看看凭着各位的姿色能不能也赚这么一栋酒楼来。”

    鸿鸢从楼里走出来一身艳红的衣裙在烛光里明艳耀目,她目光澄净,站在那落落大方,让原本还想说阴诡秽语的几人自惭形秽,又见楼里的管事拿着棍棒出来,立刻灰溜溜的离开。

    “月儿。”

    看着鸿鸢欣喜的招手。

    江月回过神,快步上前,将准备好的贺礼递过去。

    额头被她水葱一样的指甲点着额头,嗔笑起来:“怎么这般傻,来了也不进去,站在这和他们费口舌。”

    “这是将军拿来的,说祝你开业大吉。”

    “将军在哪呢?我给他留了上等的厢房,送这么多东西来,让我怎么好意思呢?等你们二人办喜事,这酒菜定要从我这里出才是。”

    鸿鸢脆生生的嗓音提高了几分,立刻引着门口还在排队登记名册的人侧目。

    江月生怕她太张扬,急忙拉着她的袖子提醒:“小声些。”

    鸿鸢含着笑,压着嗓音嗔道:“傻丫头,既然萧将军愿意捧场就是给我面子替我撑腰,不过我自然知道这是沾了你的光。”

    指头点在江月的头上,将她目光落在一个个被捧着进了府里的礼盒上。

    礼盒一个个捆着红绸,上头贴着的萧家的标记,江月后知后觉。

    将军平日不喜张扬,今日这样的确是有意为之。

    江月心里压着别扭,想解释那句沾了光的话,可见鸿鸢笑的开心,赚足了面子,又不好这时候扫兴。

    鸿鸢目的达到欢欢喜喜拉着她进了楼。

    “只是可惜,若是他肯进来不说尝尝菜,只坐一坐,只怕明日大街小巷都要谈论我鸿鸢的名字了。你可不知道,如今你家萧将军,那可是大将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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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月见她掰着手指算计,只觉得好笑。

    “你给将军也写了请帖?”

    “你这话说的,你又和是那样的关系,我自然先给他写的请帖,而且,我有私心想请他帮忙。”

    鸿鸢做事一向周全,怕江月多心,拉着她走到僻静的地方,开口解释。

    “虽说离开了沈家,但到底千丝万缕,有些事我不方便出面,还得麻烦你的萧将军。”

    说起这些,鸿鸢脸上有些不自然,江月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都是一些求人的事,小妮子吃味了?你放心,一个沈金荣就足够让我神伤许久,你的将军还是你的,我可不敢有什么想法。”

    瞧着她眼里的调侃,江月不自在的转过目光,看向酒楼厢房。

    虽然开业急匆匆的,但处处精细看不出丝毫赶工的迹象,又有唱曲的台子,也有说书的茶室,用轻薄如蝉翼的月影纱层层叠叠的垂落在地上,既给戏子保留了神秘感,又不影响嗓音传出来。

    微风浮动,轻轻摇曳的纱幔让原本就娇软的歌声更加婉转。

    府里大多采用的还是扬州的风格,轻纱飘舞,烛光辉映。

    丝竹和茶香伴随着窗子外吹进来的瑞香花气,让人如痴如醉。

    只是装潢的奢靡和场地之大远远超出了江月的猜想,这比羽衣楼还要多几个厢房,更奢华。

    “鸿鸢姐姐,有了这里,从此也能安身立命了。只是,你和沈大人,到底是如何了?”

    好端端的突然出来打理酒楼,还这般敲锣打鼓大肆张扬,怎么看都透着怪异。

    “他此刻就在楼里。要不要我带你去他面前,你去问问他我俩到底如何了?”她虽含着笑,烛火下眼儿水蒙蒙的,到底透着神伤。

    江月咬了咬唇。当真就要上楼找沈金荣理论,又被鸿鸢一把拉了回来。

    “傻丫头。若不是没办法,我一个女子何必抛头露面被人非议,那几人说的不全错,主母的确有孕,府里也的确遣散了一批资历比我久远的妾室。但那也是因为府里,又进了十几个新面孔,老人半年也不得见沈金荣一面。”

    江月呼吸一窒,下意识捏住鸿鸢的手。

    入手的凉意哪怕做足了准备,还是冰的江月浑身一颤。

    她在傅家时,见过那些被傅候弃之如履妾室姨娘。

    大多喜欢养些雀鸟,或是鸽子。

    这样对着四四方方的天,发呆也不算寂寞。

    沈家的女人没有三十,也有二十了。

    就算鸿鸢说的豁达,她还是看出其中的真心和灰心。

    “我倒没被冷落,但也不想做那样的女子,一直盼着等着,最后没了指望灰溜溜的离开,所以我就主动请辞。也万幸,沈金荣哪哪不好,有一点,就是他不差钱。

    反正我就算熬也等不来正妻,身为妾室有孕,孩子也是抱给主母养育。”

    见江月下意识摸着小腹。

    鸿鸢捂住了唇自知失言,深深看了她一眼转头岔开话题:“说起来也多亏羽衣楼的台柱子戏子消失,羽衣楼大不如前,不然,我还真不一定能和她们家打擂台。一会你听听,我从外面寻了一些戏子,也收留了一下从羽衣楼出来的戏子,那声音当真让人如痴如醉。”

    江月跟着往里走,脚步微微一顿,“台柱子不见了?”

    她自然没忘萧府那夜指征傅蓉偷情,那高大的戏子成了女子。

    说起来,傅蓉从前最爱去羽衣楼,最近这些日子也只在傅家萧府来回奔波,许久没有去听戏了。

    咬紧了唇,江月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妥,鸿鸢用手扇着风,随口应付着,丝毫没有察觉江月的情绪有什么不对。

    一路上鸿鸢轻车熟路的招呼着往来的客人,不管是谁,她脸上的笑都是明艳动人,既让人觉得亲近,又不会生出其他想法。

    江月只看着都觉得厉害,又觉得这么多事只放她一人身上什么辛苦,看来在沈家,鸿鸢当真是学到了真本事。

    不由审视自己,她在傅家,在萧家,唯一会的也就是做饭和听话了。

    到走到她休息的厢房,转身鸿鸢笑意微微凝了些,露出眼底的疲惫,走到厢房一侧掀开一角招呼着江月上前。

    见她这么小心,江月轻手轻脚靠近。

    那屋里几个身着华服的男子正在推杯换盏,其中一个样貌最好的,可不就是沈金荣。

    合上了门洞,鸿鸢揉着太阳穴轻声道:“那几个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想要日后烦心事少,少不得四处维系关系。

    这酒楼虽是他给我的,但还得托沈金荣管着外头,不然京中扔块砖头都能砸中贵人的地方,实在难以立足。

    今日让你来,还请你帮我看看菜式,把你的手艺教教厨房里的那些人,毕竟我这里来往的,都是见过世面的,能进厢房的,也都是吃个雅趣的。”

    江月点着头。

    还在好奇看着那随时可以打开的门洞,思索这东西的用处。

    鸿鸢整理着头饰,又对着铜镜检查了一番。

    “鸢姐姐,你这是要去陪客?”

    “做生意,总少不得应酬。”

    鸿鸢面露险些的尴尬,只能轻声哼了两句小调,江月这时才听出气息孱弱。

    就连脸色也是用脂粉盖住,满脸的疲惫。

    楼下又传出争吵好,大致是原本约定好唱戏的小戏子不知躲到哪去了,今日开业就图个吉利,若今日出了差错,被人诟病,日后都是笑话。

    “没事,我去唱。”

    鸿鸢看着她脸上不赞同的模样,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在意。

    “沈金荣原本在朝廷的差事被暂时按下,又查出账上的亏空,这楼一开始为了就是补亏空。我提了要走,才给我作为补偿。

    前三个月要赚回本,后面才是属于我的立命之本。”

    江月原本就看出这酒楼开的莫名,听着这话顿时急的脸胀的粉红:“怎么这些日子出了这么多事我都不知道了。我回去问问我家将军请他给你出出主意。”

    鸿鸢不自然的摇头,苦笑:“这事,你的将军还真不会管。也管不了,他如今也不容易。”

    江月皱着眉,明明将军刚封的大将军王……

    瞧着鸿鸿鸢擦着泪默不作声,背过身,江月心揉碎掰开沉甸甸的,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旁的她不懂。

    但有一句她明白。

    不是想躲就能躲得开的。

    她刚进萧家的那日,不也没想到会牵扯会将军和傅蓉之间。

    喉咙滚了滚,江月轻声开口:“鸿鸢姐姐,我替你上台演一出戏吧。”

    她虽没学过专业的,但也算曼妙。

    鸿鸢抿着唇,静静看着她。

    江月缓缓点头。

    这一次多了些坚定:“我去唱。”

    鸿鸢嘴上说着不用,转身将她拉到铜镜前认真替她梳妆。

    还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崭新的戏服,不论是尺码还是颜色,都和江月从前的一模一样。

    “这?鸿鸢姐姐是早就替我准备好的登台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