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峰下。
一架六人齐抬的大桥缓缓行着,须发皆白的苏星河带着自己的八个弟子走在轿子旁边,听着轿内透过布帘传来的对话,面无表情。
“师哥,那灵鹫宫有什么可去的,不如随我回西夏王宫去快活不好吗?”
“唉!”
轿内一声苍老的叹息响起,紧接着,又听这人继续道:“师妹,路上我就跟你说了,王宫虽好,但我并不喜欢那种等级森严之地。”
“哼哼!”
娇哼响起,“说什么不喜欢王宫,这都是借口,你就是想去见灵鹫宫那个小贱人!”
轿内正是无崖子和去寻他的西夏太妃李秋水!
早在萧易掌管灵鹫宫时,便已经派灵鹫宫的人将天山雪莲送到擂鼓山配置出了黑玉断续膏,这么些时日过去,虽说无崖子身上经脉依旧,但四肢尽废的情形却是好了不少。
原本无崖子是打算在擂鼓山等萧易返回在替他修复经脉。
可哪知,这李秋水不知从何处得知自己消息,跑到擂鼓山一顿纠缠寸步不离,烦的无崖子头皮发麻,而苏星河等人身为晚辈又不好阻拦。
最后无崖子一咬牙,索性自己前来天山寻找萧易!
这一路上,无崖子因为身体缘故,只能乘轿而行,而李秋水见状也跟了进去。
“唉!”
无崖子又是一声叹息,从李秋水进入轿中,滔滔不绝地抒发这三十年来对自己的思念,他都数不清自己叹了多少气了。
“我只是去灵鹫宫寻我那小徒儿疗伤,并非是为了见大师姐!”
他又一次的解释道。
然而,事实证明,无论跟多大年纪的女人讲道理都没有任何用处!
“呵!”
李秋水冷笑,“说什么寻徒儿治伤,我都说过多少次了,灵鹫宫里并没有雅诗兰那味关键的药,只有去我西夏王宫,师哥,你的伤才能治好!”
她并未将自己遇到过萧易的事讲给无崖子听,但对萧易的话却记得很清楚。
“我虽不知道你究竟是从哪得知我治伤需要雅诗兰这味药,但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这味药我闻所未闻!”
无崖子神色无奈。
“装,师兄你就接着装!”
李秋水满脸不信,一副你骗不了我的样子。
“唉!”
无崖子仰天长叹,心中暗恨,这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乱造谣,我必将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师父,我们到了。”
苏星河恭敬的声音从布帘外传来。
轿子缓缓下沉,落在地上。
“呼……”
无崖子长出一口气,终于到了。
帘子被掀开,苏星河低眉顺眼,一挥手,身后跑来四个弟子抬着宽大的竹椅。
李秋水伸出双手,一把抱起无崖子,稳稳地落在竹椅上,他眼中露出一抹羞辱,嘴唇微颤,但终究没有开口说什么。
“我们上山!”
苏星河好似什么都没有看见,对抬着椅子的弟子们吩咐一声。
一行人没走多久,山道上突然窜出几名灵鹫宫婢女,手持利剑,冷冷地看着无崖子一行人。
“什么人?竟敢擅闯灵鹫宫!”
苏星河上前两步,抱拳笑道:“在下苏星河,今日携家师是来寻我小师弟萧易的,不知几位可否通传一声?”
“少尊主?”
几位婢女闻言对视一眼,皆感到有些意外,但对方自称是少尊主师父和师兄,几人当下也不敢怠慢,收起兵器,抱拳道:
“劳烦诸位稍待,我这就给山上通传一声。”
说完,冲着其余姐妹点点头,伸出手指放进口中,响亮地吹了一声口哨。
“唳~”
天空上一只白色灵鹫鸟盘旋飞翔,鸣叫一声,转瞬间,一个俯冲落到吹哨的少女身前。
少女取出一张纸条随手写下几个字,绑在灵鹫脚上,拍拍它脑袋,低声说道:“去吧。”
灵鹫仰天嘶鸣,展开一双洁白的翅膀,向山上的灵鹫宫飞去。
“好有灵性的鸟儿。”
无崖子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灵鹫宫诸奴婢莞尔一笑,心中颇有些自豪。
“小贱人净会整些没用的。”
李秋水酸溜溜地想着。
灵鹫宫。
萧易坐在白玉椅上正在翻看手中的资料,这时,一直负责灵鹫宫防务的余婆婆和石嫂迈步走了进来。
“怎么了?”
萧易微微蹙眉,心中疑惑,难不成又有人打上来了?
“少尊主,山下传信,有人自称是您的师父和师兄来访,婢子们不敢擅动,还请您定夺。”
余婆婆说着,将手里的纸条递了上去。
“哦?”
萧易有些惊讶,他接过纸条扫过一眼,对身边的梅兰竹菊四女沉吟道:“你们留在这,我下去看看。”
说完,身影一晃,瞬间从椅子上消失,一张纸条轻飘飘地落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