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悠悠,转瞬间九日已过。
大路中央,一架高大的马车平稳地走着,上面插着两根笔直地云纹大旗,旗帜上绣着展翅腾飞的灵鹫。
正是桑木公一行。
此时,桑木公一人骑马在前,身后几人围在马车周边,眼神戒备地望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这九日来,一行人马不停蹄向西赶路,众人轮流休息,日夜不停西行,记得桑木公刚出临安西门时,满心忧虑重重,生怕出半点差池,砸了逍遥镖局这块招牌。
哪知一路行来,穿过树林,越过平原,数日来竟一直相安无事,直到今日来到双井子,距离武当还有数十里路程,众人心中方才稍宽了几分。
望着山道上繁花似锦,桑木公指了指不远处隐在云中看不清模样的天柱峰,对身边的人说道:
“近些年,武当派声势不弱,虽然比不过我灵鹫宫,但武当七侠也算在江湖上闯下了不小的名头。”
那人笑言,“武当派虽然近来声势不弱,但终究根基尚浅,比不得我灵鹫宫底蕴深厚。
况且就凭总镖头被尊主看重,委任逍遥镖局重事,他日成就比起武当七侠必然只高不低!”
“哈哈……”
桑木公开怀大笑,虽然心知武当七侠盛名之下恐怕非虚,未来成就不会弱,但听到手下的人一阵吹捧,心中还是感到一阵畅快。
只是想到马车中躺着的人,心中仍旧有些疑虑,这几日来,车中人不言不语不动,连饮食便溺都要靠人照料,根本摸不清他与武当派关系。
若是敌非友倒还好,这般模样送到武当派,若是仇敌,想来自己可能会得到武当派致谢。
可若是友非敌,武当派见他如此,又会不会迁怒自己?
桑木公心中思虑,一行人来到一处狭窄的山道,忽然听到西首山道传来一阵马蹄声。
不消片刻,六匹马奔驰而来,待行到众人身前十米处勒紧缰绳,停滞脚步。
桑木公凝神望去,只见六人中,两人是道士打扮,其余四人皆是俗家打扮,六人腰间都配有刀刃,个个英气勃发,精神饱满。
“在下逍遥镖局镖头桑木公,路径此处,若有礼数不周,还请诸位见谅。”
桑木公冲他们抱了抱拳。
“你送镖便送镖,来武当山干什么?莫不是送到武当山的镖?”
六人中最前方的高个冷冷问道。
桑木公沉吟少许,想着这里已是武当山脚,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于是笑道:
“实不相瞒,在下受人之托,是送一位伤者来武当山,交给武当派祖师张三丰张真人。”
高个子想了想,继续说道:“你说你受人之托,那不知是受何人所托?又送的是何人?”
闻言,桑木公微微蹙眉,这些人来历不明不说,怎么问题竟还这么多?
骑马的六人见他不答,心中颇有些不耐烦,其中一个面有黑痣的胖子眼珠微转,计上心头,笑了笑说道:
“实不相瞒,我们六个便是武当七侠中的六人,只是见你们面生,所以多问了几句。”
原来如此!
武当山下,桑木公并未多想,心中恍然大悟,原来是武当七侠中的六人,怪不得在山脚下问自己这么多问题。
“哈。”
桑木公轻笑一声,抱拳道:“原来是武当六侠当面,怪在下久不在江湖,不识的诸位,也罢,既然是六侠当面,那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在下是受一位姓殷的人所托,护送一位伤员到武当山,至于伤员的具体身份,那人并没有告知。”
姓殷?
马上的六人齐齐对视一眼,心中已有了算计。
十日前,屠龙刀重现江湖,最后是被武当三侠俞岱岩抢走,而后俞岱岩在钱塘被天鹰教围攻,而天鹰教教主便是姓殷!
“那屠龙刀呢?屠龙刀在谁手里?”
六人中一个性急的秃子直接问道。
“屠龙刀?什么屠龙刀?是传闻中‘武林至尊,宝刀屠龙’的屠龙刀吗?”
桑木公心中疑惑,刚才还好好地说走镖的事,怎么转眼就问什么屠龙刀?
秃子性急,不耐烦多加纠缠,直接翻身下马,来到马车前,挑开帘子,准备自己上马车里找。
“阁下,你这怕是有些不妥了,我受人之托是送到武当张真人面前,就算阁下是武当七侠之一,也不如此行事!”
桑木公见状,脸色微沉,翻身下马走上前阻止了秃子。
“怎那么多废话!?”
秃子心中不耐烦,转手就是一掌劈来。
“你们不是武当七侠!”
见状,桑木公心中惊讶,身影一转躲了过去,喊了一声。
他不相信能在江湖上闯下武当七侠诺大名头的人会无端动手偷袭自己!
“呵呵!”
六人中的老大见桑木公已经喊破他们身份,也没了继续装下去的心思,一挥手说道:“动手!”
其余四人闻言,立即抽出腰间兵刃,向着桑木公一行人冲杀过去。
顿时,一场惨烈的战斗在武当山下开始,兵器相交声,厮杀声,惨叫声,声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