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忆心道“难不成自己今日就死在这巨锤之下吗?”电光石火间,一道磅礴紫气斩向死亦苦,只见裴书白双手紧握蟒牙,蟒牙之上紫色无锋剑气暴涨,原来,裴书白遭死亦苦偷袭,黅土毒粉撒了满身,虽是自己百毒不侵才相安无事,但终归要防着死亦苦故技重施,于是裴书白站在一旁一直在提炼无锋剑气,一点一点将精炼之后的真气聚集在蟒牙之上,此番公孙忆连遭八门机演阵中八门弟子围攻,千钧一发之际,裴书白使出聚锋式,一道紫色剑气兜头斩向死亦苦。
死亦苦哪会料到裴书白竟然能使出无锋剑气,而且这紫色剑气一点儿也不必公孙忆的威力小多少,况且这剑气透着浓郁的紫色,死亦苦经常看到病公子炼药配毒,这颜色跟毒物无二,便作势想躲,无奈全部真气已然在控制八门机演阵,哪还能躲的过?当即撤回开门伤门杜门三位弟子身上的真气,全力拽过死门弟子,这死门弟子举起一面滕盾,护在死亦苦面前。
须臾之间,紫色真气呼啸而至,梆的一声劈在滕盾之上,这藤盾也是四刹门的宝物之一,虽然不比寒光宝甲这般坚硬,但一般兵刃那可是难伤其分毫,不料裴书白这一斩,竟将藤盾一刀两断,丝毫没有停滞,死亦苦一脸诧异,连忙将弟子往后拉,自己也紧跟着后退,之后控制惊门弟子用金刀卸掉裴书白无锋剑气的余力,这才堪堪躲过一劫,再去看惊门弟子,虽说面无表情,但持刀的右手虎口已然迸出鲜血,金刀只剩刀背还连着,自刀刃处已然被无锋剑气斩断。
裴书白这一击奏效,算是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公孙忆,死亦苦连控两名弟子,折了两件宝物,才堪堪将裴书白这一击挡下,也正是如此,原本夹攻公孙忆的三名弟子,也回到死亦苦身前,公孙忆刚一得空,便运起轻功急急后撤。
这一击完全改变了场中局势,原本占尽上风的死亦苦,已然变了神色,哪还有一星半点的得意神情,只剩下诧异和恼怒。
公孙忆刚一脱身,裴书白就飞奔至师父身前,也将蟒牙横握胸前,跃跃欲试。公孙忆轻轻对裴书白说道“好徒儿,聚锋式是的俊,再晚些你可就没师父了。”
裴书白也没料到自己这一击,会有如此威力,好在救下了师父,又给自己的仇人带来不小的麻烦,又听师父夸赞,心中有些得意。
在一旁站定的章寒落看了满眼,才知道公孙忆和死亦苦的真正实力,哪个都远高于自己,原以为自己修炼的寒冰一脉心法已然登峰造极,当今武林之中,不是一等一的高手,那也排的进前十,可如今看来,自己真的是井底之蛙,又想到昨夜和公孙忆谈及的计策,一时间更是拿不定主意,这两边的武功都高过自己,只得作壁上观。
公孙忆侧脸看了看章寒落,旋即回过头来对着死亦苦说道“死亦苦,你四刹门和我公孙家在人家雪仙阁地盘这般打斗,是不是太不把主家放在眼里了?”
死亦苦还在恼火裴书白这磅礴一击坏了自己两件宝贝,心中不免责怪自己放虎归山,这才短短数月时间,这小鬼竟然能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进不到能使出不亚于公孙忆的无锋剑气,若是任由他发展下去,这孩子绝对会是四刹门的心头大患,正思索间,猛然一听公孙忆问话,当即冷言道“你少在这聒噪,我今日就是掀了这雪仙阁,怕是章阁主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章寒落面色一沉,死亦苦这番话太不留情面,好歹自己是一阁之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死亦苦如此嚣张,章寒落心中十分不快,当即说道“两位先罢手,且听我一言。”
公孙忆不知道章寒落到底有何打算,此时章寒落出面调停,并不是之前约定好的计策,登时心头一揪,若是章寒落自作主张行事,后面事态当真不太好控制,但又不好突然打断,只得听章寒落说话。
章寒落说道“我章寒落刚当上阁主,你们四刹门和公孙家便在我这山门中打的不可开交,你们的恩怨我不便插手,但只请二位今日给我章寒落三分薄面,择日择地再分高下,二位意下如何?”
公孙忆点点头道“章阁主,不是我公孙忆想在雪仙阁闹事,只是四刹门欺人太甚,今日他只要将裴家的极乐图残片归还了,再将劫掠上山的马大哥放了,我便不再出手。”公孙忆不知道章寒落到底出面调停是为何故?只得跟着话头说下去,再做进一步打算。
谁料死亦苦狠狠说道“章寒落,方才我与这丧家犬死斗之时,你一直在一旁观看,丝毫没有帮手的意思,这还是盟友的所为吗?我死亦苦在山上没有离开,便是为了等这小鬼,你若是能和我联手,将这小鬼擒住,我这便不再你雪仙阁出一招半式!”
章寒落脸上阴晴不定,这死亦苦公然喊出结盟一事,在这等场合,听起来恨不光彩,武林中谁人不知四刹门的恶名,如今自己和对方联盟的事如此开诚布公的说出来,仿佛将章寒落心中最后一块遮羞布撤掉了,虽说自己是按照顾念的遗愿,假借结盟之命以图后事,但终归这秘密不能说出来,只得回道“好好好,死刹,既然你直言不讳,那我章寒落也没什么好隐瞒,我和你有言在先,他裴家的图我不管,我和你合作,只是关于我雪仙阁极乐图残片的,莫要说的这么暧昧。”
公孙忆一听心道不妙,若是章寒落和死亦苦撕破脸,等于顾念先前的布局全部白费,连忙急中生智,对着章寒落说道“啊!我说四刹门怎么会好端端的出现在雪仙阁,顾念护法又惨死赤云观,原来是雪仙阁出了内鬼,你与死亦苦这魔头里应外合,杀了顾念!我本就觉得顾念死的蹊跷,一代武林名宿,为何会在自家山门被人杀掉,若是你章寒落下手,那还真就防不住!”
听完公孙忆的话,雪仙阁众弟子纷纷小声议论起来,章寒落脸上挂不住,喊将出来“住口,你莫要血口喷人,顾念护法死因尚在调查,在结果没出来之前,什么都是猜测。”
公孙忆不知章寒落是真动怒还是假动怒,但已然说道这份上,不如再说的难听一些,逼着章寒落动手,其实原本昨夜定的计策,就是在死亦苦面前,章寒落出手帮着四刹门对付自己,自己以一敌二,自然不是敌手,最后由章寒落擒住裴书白,交给死亦苦,自己再以命相搏,救下裴书白,这其中自然需要章寒落卖破绽放水,所以公孙忆迟迟不敢按计划行事的原因,是一直吃不准章寒落的想法,只得继续出言相激“我血口喷人?你雪仙阁早年是什么地位?在陆凌雪阁主手中,那可是一等一的武林正派,谁人不夸赞雪仙弟子,如今在你手中,竟成了四刹门的帮凶,而你章寒落,狼子野心,竟对本门护法下手,其心可诛!”
死亦苦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二人对话,隐隐觉得这二人突然斗了起来有些怪异,但又听公孙忆话里字字如刀,直戳章寒落痛处,又不想做伪,当即有了计策,自己连番打斗真气耗费不少,如今正好由章寒落接手,自己正好调息略加休整,又能坐山观虎斗,看看这公孙忆到底还有何手段,于是死亦苦找了个空地坐下,喊过一名四刹门弟子耳语一番,继而说道“章阁主,这丧家犬如此辱你,你竟然还能受得了,我若是你被这般羞辱,早就搏命去了,还在这斗什么唇舌?你且战他一会,待我休息片刻,再和你一道擒他。”
公孙忆知道死亦苦此番话,一来是真的想用章寒落来耗费自己的真气,毕竟车轮战打下来,自己注定败北,二来更重要的是,试探自己到底意欲何为?为了顾念护法的遗计能顺利下去,公孙忆便朗声道“好!我公孙忆今日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将四刹门的魔头和你这欺师灭祖的叛徒灭掉。”
章寒落面色一沉,已然不知公孙忆此番言语到底是真是假,见对方已然拉开架势,不想打也得打了,况且死亦苦就在一旁观瞧,于是章寒落轻喝一声“好,我便看看你是怎么杀我的?”
话音未落,章寒落左手轻抬,四道寒冰锁链夺地而起,直卷公孙忆双脚,公孙忆笑了一声“你这冰牢太过明显,实在不中用。”说完便用小神锋一划,四道寒冰锁链应声破碎,章寒落手腕一翻,破碎的锁链化作无数冰刃,直冲公孙忆,公孙忆道“这雪仙花也平平无奇,哪比的上顾念护法?”
公孙忆好似有意羞辱章寒落一般,见无数冰刃飞来,不躲不闪,将真气聚在前胸,大喝一声“去吧!”,磅礴真气再胸前迸发,冰刃便哗啦啦的掉在地上。
章寒落连使两招,不仅丝毫没有作用,反而被公孙忆连连羞辱,也是真动了怒,便将寒冰真气凝聚手中,一把寒冰剑陡然出现,隐隐冒这寒气“好,你说我处处不如顾念,我便让你看看,我章寒落自己的功夫。”
公孙忆见章寒落凝气成兵,化寒冰之气为一把冰剑,这一招此前并未见过,又听章寒落言及是自己自创的功夫,当即来了精神。
章寒落也不废话,一手持寒冰剑,一手以气化形,不停的甩出冰刺,公孙忆一面要应对突如其来的冰刺,又要对付带着凌冽寒气的寒冰剑,这才发觉这章寒落的武功也并不比顾念差多少。
章寒落寒冰剑抽带提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云挂、撩斩挑抹扎、变着法的去攻公孙忆,一把寒冰剑不仅剑刃锋利,连刃外寒冰真气也逼的公孙忆周身发凉,动作越来越迟缓,这才知道这章寒落的寒冰剑法,不仅剑术超群,而且临敌之时,寒冰剑的寒冰气,可将对手的慢慢冻僵,可谓是越打赢面越大,对手最后动作越来越缓,只得束手就擒。
章寒落寒冰剑越舞越快,在这倒瓶雪山山顶,章寒落的武功可谓天时地利占尽上风,不用耗费太多真气,就可以化气成冰,源源不断的冰刃向公孙忆投去,公孙忆本就真气耗费巨大,如此再战章寒落,多半只守不攻。
死亦苦看在眼里,心中暗道“这公孙忆守多攻少,看来是真气耗费巨大,不管章寒落和他打斗结果如何,自己都可以直接结果了他。”
章寒落打的兴起,招招奔着公孙忆命门,公孙忆左闪右突,始终躲不过寒冰剑的范围,裴书白在一旁暗暗着急,他看不明白章寒落和师父到底是真打还是假打,但每每看到师父都是差一点就被刺中要害,不禁揪心不已。好在公孙忆虽然狼狈躲避,但都是有惊无险,倒是章寒落一脸气急败坏,恨不能当即就把公孙忆刺死在剑下。
死亦苦笑着对四刹门弟子说道“你瞧这章阁主,下手那可是一点不容情,不过也是,连顾念她亲师姐都能偷袭,对付一个外人,还会留手吗?你们也好好看一看,这章寒落武功不差,若是今后你们对上雪仙阁寒冰一脉的弟子,要好生防范。”。
站立在死亦苦身侧的,其实都是八门机演阵解除控制之后的弟子,此时不受死亦苦真气操控,一个个收了兵刃,站在一旁和一般人无二,耳听得死亦苦教诲,当即点头称是。
场中公孙忆和章寒落打斗仍未停歇,打远处两名四刹门弟子压着马扎纸和顾宁由远及近,慢慢走到死亦苦身旁,死亦苦站起身来,揉了揉手腕,轻轻说道“好了,你们把这怂货带过来,就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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