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屠人天王埋入土中,朱老二、熊老六早就累得呼哧带喘,干脆往地上一坐,喘着粗气盯着屠人天王。
屠人天王半截身子入土,早就没了嚣张气焰,脸上全是惊恐,嘴里止不住的求饶“三位好汉饶命,三位爷爷饶命。”若不是屠人天王身子埋在土里动弹不得,不然早就跪地磕头了。
牛老大笑骂“刚才不是一口一个老子吗?怎么现在当起孙子了?我且问你,你叫什么?是哪门哪派的?如实回答,若是有半点隐瞒,我那两个兄弟眨眼就会把你活埋了,可听到了?”
屠人天王生怕惹对方不快活,真让这三个大汉给埋了,于是赶紧回答“我叫公输瑜,就是这两界城的一个小头头。”
牛老大心道,这厮果然和吴拙推测的一样,是公输派的弟子,于是眼珠一转便问“公输派人丁不旺,不想着开枝散叶,怎么还在这刁难我们?”
屠人天王一听对方刚知道自己的名字,就揭了自己的底,心里吃惊不小“你们如何知道我的底细?”
朱老二抡圆了胳膊上来就是一个耳刮子“你当爷爷们傻吗?你自己说叫公输瑜,除了公输派的人,还有哪门子公输?”
屠人天王好不容易吐干净嘴里的血,这一巴掌又是鲜血直流,但哪敢还嘴,只好说道“爷爷误会了,我是讲你们怎么知道公输派的事,公输派绝迹都几十年了。”
牛老大接言道“混账东西,爷爷们知道的事可海了去了,就看看你说不说实话,你那使双枪的大哥,是不是那个被阉了鸟儿的独孤境绝?”
“嗯!”屠人天王点头啄米,又补充道“他就是独孤境绝,二哥是我公输派的,叫个公输瑾,俺们是亲哥俩,大哥是结义兄弟,一个头磕在地上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兄弟。”
朱老二啐了一口道“呸!瞧你这样,还讲个义字当先?还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咱哥几个也是结义兄弟,也不像你们这般作恶,我且问你,咱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好端端的也没惹你们,怎么上来就要打要杀?你们那劳什子两界城,就是这般待客的吗?”
屠人天王摇头连连“不不不,爷爷们误会,这都是误会,小的也就是两界城一个头头儿,这不嘛,前不久城里来了个贵客,此人不显山不漏水,拢共小的就见了几面,只不过听闻他是城主的贵客,所以城里上下都不敢怠慢他,今天早些时候,大哥喊我和二哥,让我们出来抓人,说是贵客下了令,让抓一个道士和一个小姑娘,而且道士藏身的位置也给了我们,咱也纳闷,好端端的怎么上来就要抓人,只不过也不敢多问,所以才会来了这里,冲撞了爷爷们。”
牛老大心里疑惑,自己一行虽然人数不少,但自打进忘川之后,便好似进了无人之境,好不容易翻过一座山见到一个村落,这村子里还空无一人,按说不曾又任何一人瞧见自己这一行人进来,怎么赤云道长去了一遭两界城,竟引来这么多敌人?以牛老大的脑子,哪里想得通?只好又问“那有没有说抓到道长以后要怎么做?”
“大哥只说抓人,哦对,说道士和小姑娘要留活口,还有那个吹笛子的,剩下的大可一杀了之。”屠人天王越说声音越小,这一杀了之里头,可就包含了十方六兽。
朱老二怒道“呦,照你这么说,爷爷们也是你一杀了之的对象咯?我瞧你半截身子在土里,如何杀的了我们?”
“爷爷们,小的知道错了,求爷爷饶小的一命,保证滚得远远地,也不回两界城了,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活着,保证不再做坏事,不再找爷爷们的麻烦。”
牛老大点了点头笑道“你放心,你只有好好回答,我们不要你的命,你告诉我,那个下令要抓我们的贵客,是什么来头?”
屠人天王一听顿时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不敢开口。屠人天王虽然滑头,但也拎得清,只要他把贵客的身份说出来,即便是眼下这三个大汉饶过自己,日后若是那个人知道了我出卖他,也是没命活。
朱老二见屠人天王欲言又止,立马在一旁做戏“六弟,歇够了没?我看这人也没啥好说的了,问他也不答,咱赶紧将他埋好,完事儿去追道长。”
熊老六憨厚老实,一听二哥说话,立马站起来捧土,蒲扇大的双手只一捧,便把屠人天王的脖子给埋住,屠人天王顿时吓的肝胆俱裂,正准备开口说话,小楼处忽然响起爆炸声响。
牛老大道“看来老四也得手了。”
这爆炸声正是杨老四扔出的霹雳雷火弹,屠神天王右臂中了雷火弹,左手又遭吴昊音波气刃击中,已然受了重伤,吴昊不敢恋战,已经得手则需乘胜追击,力求将屠神天王彻底击败,以求早点脱身。
和吴昊同样想脱身的,还有苟老三和侯老五,这兄弟俩仗着速度快,搅得两界城追兵大乱,刚准备脱身,就被屠魔天王瞧见,操控起飞天木鸢,无奈之下只得边躲边退。
好在自己这边兄弟俩,互相有个照应,屠魔天王不管攻谁,另外一个都朝自己丢石头,虽不至受伤,但是屠魔天王被这两人的赖皮打法气得够呛,苟老三和侯老五脚上不停,嘴上也不停,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口,全是损话。屠魔天王气得双手直抖,早已失去理智,见苟老三在地面上又蹦又跳,又骂又叫,也不管侯老五在另一边扔石块,俯冲而下直奔苟老三。
苟老三大惊,见对方摆明了一副要杀人的狰狞模样,也不再蹦跶,赶紧找了个石头,一矮身藏在石头后面,哪料到屠魔天王浑然不顾,连石头带人全部提起,苟老三身子不受控制,一下就离地丈余,正愁没主意,屠魔天王背后突然爆炸,苟老三只觉身子一沉,嗖的一声又掉了下去,虽然摔得后背生疼,好在没什么大碍,赶紧站起身远远跑开。
在一旁的侯老五瞧得真切,脱口而出“四哥!”语气中带着兴奋,原来杨老四偷袭屠神天王得手后,便依照吴昊的安排,赶过来帮助老三老五,正好遇见苟老三被屠魔天王抓上了天,连忙将手里的枪头扔向屠魔天王,这枪头也是在偷袭屠神天王时,趁乱从屠神天王甩脱的短枪上撅来的,知道这枪头里头有霹雳雷火弹,也不管能不能爆炸,甩开手就扔,那枪头本就是屠魔天王改造过的,将霹雳雷火弹藏在其中,遇见屠魔天王背后的飞天木鸢,正巧激发了机括,便在屠魔天王的背后炸开,虽然没炸中本尊,但瞬间迸发的气浪,还是将屠魔天王掀翻,失了平衡,再加上手里提着大石头和苟老三,这重量一下就把屠魔天王带了下去。
侯老五和杨老四见屠魔天王坠地,连忙上前,趁着屠魔天王还未起身,一边一个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撅飞天木鸢的双翅“他娘的,我看你没了膀子,还怎么飞,好端端的人不做,非要做鸟人!”
那飞天木鸢本就是巧夺天工之物,机关之巧妙全在毫厘之间,那连接处为了灵活起见,本就设计的不算坚固,杨老四侯老五蛮力之下,木翅嘎嘎作响,也道这哥俩速度见长力量却不足,换做牛老大朱老二和熊老六,随便来一个也就一下的事,眼见二人就要将木翅掰断,不料面前忽然飞来一人,定睛一瞧,原来是苟老三。
苟老三不偏不倚砸中杨老四、侯老五,巨力之下将老四老五带翻,滚了几滚之后,才稳住身子,屠魔天王瞅准机会,赶紧收了飞天木鸢,若是再迟些,这飞天木鸢怕是也要绝迹于世。
侯老五揉了揉胳膊,嘴里嚷道“好端端的,你过来干什么?我和四哥就要把那鸟人的翅膀掰断,你倒好”话为说完,侯老五张大了嘴巴,一脸惊恐再说不出话来。
苟老三更是倒地不起,倒不是重摔之下昏迷不醒,而是心里打怵,连腿肚子都吓拧巴了,站都站不起来。杨老四倒地,激起的扬尘时迷了眼睛,这时候正坐在地上吐唾沫,边揉眼睛边骂“你娘的苟老三!你到底帮谁?”
一语问出无人答话,杨老四知道情势有变,赶紧忍着眼中痛痒,强行睁开眼睛去瞧,眼前一人黑袍罩身,只留一双眼睛瞧着自己,杨老四刚要开口,那人摘掉罩帽,笑吟吟的看着杨老四。
杨老四一见此人面目,顿时变得和苟老三侯老五那般,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原来是您”
“嘘!不该你说的,别说!”此言一出,那黑袍人伸手一点杨老四脖颈,杨老四应声而倒,昏死过去。
苟老三和侯老五见状,连跑的力气都没,好似木头人一般,也被这黑袍人一人一指击晕过去。
屠魔天王见到黑袍人,立马跪地抱拳,毕恭毕敬道“谢贵客救命之恩,若不是您,恐怕小的这飞天木鸢就完了。这三个人能否交给在下,让在下好生折磨一番,以解我心头只恨。”
黑袍人沉吟不语,屠魔天王好生尴尬,又求了一遍,那黑袍人似笑非笑道“一个破木头,还值得你这般爱惜,若给他知道了,还不笑掉他的大牙,按说你还是公输派的人,做出来的东西还不及他半分,就你这些破烂,他一天能做出来五个。”
屠魔天王又羞又臊,平日里自己最为神气的,就是操控飞天木鸢在两界城中巡查,每每飞天之时,无论是两界城的巡兵,还是干活的忘川苦力,都是满脸崇拜之情,屠魔天王也乐于此道,洋洋自得,但这飞天木鸢屠魔天王也仅仅会去修修补补,若是再重新做一副,也只是徒有其表,所以正因如此,屠魔天王更是爱惜有加,不料这贵客一出口,就把这飞天木鸢贬的是一文不值,屠魔天王不敢反口,只在心里开骂“奶奶的,好歹自己是公输派的人,即便是没有了《鲁盘图绘》,造出来的机关那也无人能及,这贵客城主虽然忌惮,老子可不买你的账,在这胡吹海吹,还说认识一个高人,能做出比飞天木鸢还要厉害的机关,吹牛谁不会?难不成是鲁盘师祖复生?吹牛!”
不料那黑袍人好似瞧出屠魔天王心中想,开口便又是讥讽“你也别不服气,就单指做这些小玩意儿,你连给他提鞋都配不上。哦对了,这三个人也不能给你,你给我记住喽,这三个人是从他手里逃得,也得交个他,不过总有你的好儿,你乖乖的遵我意思去办,赶明儿我见着他,让他指点你一二。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说完黑袍人便没了踪影,只留下屠魔天王跪在地上发呆,看着地上昏迷的三兽,屠魔天王心情极为复杂,这三人侮辱自己太甚,不杀不足以平愤,但这黑袍人显然有自己的安排,若是不听他的,说不定要喝上一壶,看他一出手便将这三人打晕,可见实力恐怖,想来想去,屠魔天王叹了口气“罢了!暂且把你们带回城,交给城主发落,只要城主点头,不怕这三人不落在自己手上,到时候贵客即便是不高兴,也得给城主三分薄面。”屠魔天王打定主意,便不再迟疑,检查了一番飞天木鸢,见只是连接处开裂了一点,问题不算大,于是便将苟老三、杨老四和侯老五绑了,展开双翅试了试力道,带着三人慢慢的向两界城的方向飞去。
黑袍人眨眼之间便站在小楼楼顶,见楼下屠神天王浑身是血,面前一个吹笛子的少年,看情势这少年已胜券在握,只要那真气音刃一出,银枪九连可就摘了号,黑袍人笑了一声,自言道“独孤境绝虽然不是个好玩意儿,但终归还有些用处,姑且救上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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