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很快就注意到了赵三丫。
她开始打量这个世界的女主。
赵三丫其实长的并不算太好。
比齐府里好些丫头都不如呢,顶了天也就算是个清秀。
不过,她的气质还算不错。
起码不会像这个时代的女人那样含胸缩背,畏首畏尾的。
赵三丫眼睛是亮的,眼中有着对生活的热爱,而且,她身上明显的带着自信,有一种别样的风采。
如果不是知道赵三丫和原身是天生的死对头,从原身的记忆中知道赵三丫并不是什么好人,安宁说不定还会挺欣赏她的。
安宁打量赵三丫的同时,赵三丫也在打量安宁。
如果不是齐文维叫安宁母亲,赵三丫都还以为这是齐文维的姐姐呢。
安宁长的特别年轻,看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并且,长相很美,是那一种说不出来的,知性的美。
并不是说安宁的五官哪里好看,只是那种气质实在是叫人赏心悦目。
她眼神清明,身上却有着那种看透世情的通透,还有一种淡淡的沧桑,最主要的是,安宁坐在那里,就算是没有动,可看起来也像是一幅画一样,那样优雅美丽,贞静娴淑。
赵三丫看着安宁,才算是真正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古代贵女,那种书香浸透出来的,无处不在的雅致是别人想要怎么模仿都模仿不来的。
面对安宁,赵三丫头一回觉得自卑了。
她穿越到古代,又带着金手指,自认为比愚昧的古人高一等的。
可是,面对安宁这个土著,她竟然觉得她比不上。
这种感觉让赵三丫很不好受,心里对安宁起了淡淡的忌讳以及说不出来的愤恨。
“这位是?”
安宁指了指赵三丫,笑着问了一句。
齐文维赶紧把赵三丫拉到身旁,对她轻声道:“这是我母亲,你赶紧给母亲请安。”
赵三丫愣了一下,然后不情不愿的做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福礼。
“给您请安了。”
安宁皱皱眉头:“这礼行的嘛……罢了,先说她是谁吧。”
齐文维脸上堆笑:“母亲,这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儿子去年的时候上山打猎……”
齐文维把他上山的时候怎么惊了马,马带着他跑到了赵三丫所在的村子旁边,他掉到马下摔到了头,身上还受了重伤,是赵三丫把他捡回去细心照顾,又延医请药的,才让他活了下来。
只是他当时撞到头失去了记忆,不记得自己是谁,更不知道家在哪里,只能在赵家呆着,一直到最近他又摔了一下,这才恢复了记忆。
他记起自己是谁之后,立刻就带着赵三丫回家。
安宁听齐文维把整件事情讲完,对着赵三丫笑的很和气:“原来是恩人啊,即如此,自然不能亏待了你。”
安宁高声叫郝婆子:“郝嫂子,你过来一下。”
郝婆子几步过来。
安宁就道:“你去我房里拿些银票,再把我前儿才买的那个庄子的地契拿来。”
郝婆子没问为什么,就赶紧去拿了。
“母亲,您这是?”
齐文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赵三丫也是满心的紧张,她总觉得安宁对她不怀好意,而且面对安宁的时候,她的压力特别大,而且,甭管安宁怎么样,她都是满心厌恶,只想离安宁远远的。
郝婆子拿了银票和地契,安宁就把赵三丫叫到面前来:“赵容是吧,真的很谢谢你救了我儿子,我也知道他这段时间给你们全家添麻烦了,也花了你们家不少银子吧,这是一千两银票,还有这是个三百亩地的小庄子,你都拿着,算是我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安宁把东西递过去。
赵三丫抬头看向安宁,眼中盈满了愤怒。
“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
安宁还在笑:“这是谢礼,不对么,还是说,赵姑娘特别清高,想要拒绝这些东西,想说你施恩不图报么,你要真是这么着,我还真特别佩服呢。”
赵三丫还没有说话,齐文维先生气了。
“母亲。”
他拉着脸,大声的责备安宁:“母亲就是这么对待我的恩人么,对救了儿子的人,就这么极尽侮辱?”
安宁失笑:“侮辱?我给钱给东西怎么了?怎么就是侮辱了?要是送钱是侮辱,满大街不知道多少人求着这种侮辱呢?怎的,我养活你这么大,你花了我不知道多少钱,这都是对你的侮辱了?”
“不,不是这样。”
赵三丫赶紧拉住齐文维,强笑着跟安宁解释:“您误会了,文维他脾气不太好,他,他有些急躁了,其实他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当年他失了忆,又和我朝夕相处的,我们日久生情,如今已经私订终身了,所以,他才带我回来。”
“私订终身?”
安宁看看赵三丫,再看看齐文维,笑的一脸玩味:“原来是私订终身了啊。”
她敲了敲桌子,看着赵三丫一字一句问:“赵姑娘,你和他私订终身前,有没有问他可曾娶妻,家里都有什么人?或者有没有订亲之类的?”
“这……”
赵三丫一脸难色,同时,心中对于安宁更加恨了:“您也知道,当时他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
安宁又笑了:“我还真是特别佩服赵姑娘呢,您这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难道就只有情情爱爱么?对于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人,就敢这么着托付终身,您就不怕他是杀人犯,或者是朝庭通辑的人,或者是个采花贼什么的,他要真是这种人,那不只是你落不到好,恐怕还要牵连到你的家人呢,你说是不是。”
赵三丫就发现安宁嘴皮子真的特别利落,那一字一句就跟刀子似的,把把往她心里捅。
而且,安宁说的话句句在理,竟叫她无法反驳。
“母亲。”
齐文维急的不行:“你不能这么说容儿,她,她是个好姑娘。”
“是个好姑娘啊。”
安宁眉眼间俱带着笑,漫不经心的把玩桌上的茶盏:“和一个身份都不知道是什么,家里有没有妻室的人私订终身,在这个人恢复记忆之后问也不问就跟了来的女人,可不就是个好姑娘么,哎呀,好姑娘,天底下只怕没有坏姑娘了,文维,我当母亲的也没拦着你跟姑娘说话,你也认识不少闺秀,怎的,如今竟是猪油蒙了心,好赖不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