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并不是以你想不想来决定的。
许宝儿不想让定国公找到许辛生,可是她再怎么不想,定国公还是找了来。
之前定国公府没有找到许辛生,那是因为定国公不想找他。
在定国公心里,小儿子乖巧懂事,十分得他欢心,而且小小年纪就考中了秀才,自然比大儿子要好的多,有小儿子在,那个忤逆不孝的大儿子没了也就没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定国公的幼子没了,大儿子的重要性就显现了出来。
定国公开始顾不上他那个马上就要不行的继妻,疯狂的去找寻长子。
定国公府虽然不在县城,可离县城也不远,他想找人,其实不难找到的。
近日,萧元又要去府城准备院试,安宁送走萧元,还惦记着许宝儿,就来许家瞧瞧。
许宝儿看到安宁还挺高兴的,拉着安宁到她屋里小声说话。
姐妹俩还没有说多少话呢,就见许宝儿的丫头红梅匆匆忙忙进来:“小姐,外头,外头有人来寻姑爷,说是姑爷的父亲。”
“寻来了?”
许宝儿惊的手都有些发凉,安宁赶紧搂了她一下:“没事,寻来了又如何,一切都要看许辛生的态度,他不愿意回去,难道定国公还能逼他不成,要知道,他可是宣威将军。”
有安宁在,许宝儿也安心了。
她拉着安宁去了正院,她想要瞧瞧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
两个人才一进正院就听到争吵的声音。
“我不承认,我绝对不会承认。”
这是一个陌生的男子的声音,声音里带着火气。
安宁看了许宝儿一眼:“别怕。”
许宝儿想笑,却笑不出来。
安宁拉着许宝儿进了屋子。
一进去就发现屋里坐着一个陌生男子。
这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和许辛生长的有些仿佛,但脸色却十分不好。
他脸色苍白,带着几分憔悴,而且黑眼圈很重,眼袋也很明显。
而许辛生就坐在那个中年男人的对面。
许朋举坐在主位上,不慌不忙道:“我们许家的事情,用不着你承认,辛生是我们家的上门女婿,以后是要给我养老送终的,与你谢家本没什么干系,我也不过是念在你痛失亲子的份上不计较你这么冒冒失失的,没想到你却得寸进尺,想要抢我们家的人了。”
那个陌生男人便是定国公了。
定国公一听许朋举这话立时火冒三丈:“什么上门女婿,他是我定国公府世子,怎么就成了你家的上门女婿,他成亲我同意了吗?我没同意就不作数。”
许宝儿心里一紧,紧紧拉住安宁的手。
安宁拉她站在一边低声道:“没事,且看下去。”
定国公火大,许朋举还是平常样子,一点都不慌张。
“什么世子?你有何证据证明他是你的儿子?若是没有证据,小心我去衙门告你。”
定国公更气:“老子的儿子老子怎么会不认得?”
许朋举看向许辛生:“辛生啊,他说是你老子,你认不认得他。”
许辛生一脸平静的摇头:“不认得,不知道。”
许朋举笑眯眯的望向定国公:“听到了吗,我家孩子不认得你,大约是你认错了吧,这世上长的像的人千千万呢,你想找贵府世子,还是去别处再找找吧。”
“你竟然说不认得我?”
定国公怒气冲冲的指着许辛生问:“你敢不认老子,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许辛生眨了眨眼睛:“我为什么非得认得你?你是铜钱还是元宝?”
定国公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
许宝儿这个时候真正轻松了。
她脸上带了几分笑意。
然而许辛生可不会就这么放过定国公。
他看着定国公,就像看着什么奇怪的东西:“你这人好生不要脸,你家儿子没了,你没人养老送终了,就得了失心疯了,专抢别人的孩子吗?我有爹娘有妻子,日子过的好好的,我可没疯,我才不会随便认人为父呢。”
这一回,定国公是真想吐血了。
这死孩子,这是专门往他心上插刀子呢。
安宁也觉得挺好笑的。
她没有想到一向显的十分淡定稳重的许辛生也有这么腹黑的一面。
“你,你……”
定国公指着许辛生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许辛生笑了笑,看向许朋举:“爹,这个人恐真是疯了,咱们还是别招待他了,省的他一会儿又要攀扯什么,说不得过一会儿非得认你当爹呢,我可不想和他当兄弟,咱还是先把他送走吧。”
许朋举眼里的笑意明晃晃的:“好,你去送他走。”
许辛生站起身扯着定国公就往外走:“你要是要脸的话就赶紧走,赖在别人家算怎么回事,我一会儿还要陪我娘子作画,可没时间招待你。”
眼看着许辛生拽着定国公走了。
安宁才过去给许朋举见礼。
“伯父安。”
看到安宁,许朋举明显的特别高兴:“安宁来了啊,赶紧坐。”
安宁拉着许宝儿坐下,在她耳边轻声道:“这回放心了吧。”
许宝儿红着脸点头:“相公可真好。”
安宁翻个白眼:“只你相公好,我便不好了么?”
“你也好。”
许宝儿依在安宁身边:“姐姐最好了。”
那厢许辛生几乎是连提带拽的把定国公拽出了许家的大门。
定国公不住的挣扎,嘴里一直念叨着:“你这个不孝子,你这个不孝子,哪有你这种不认祖宗的东西……”
等离着许家远了。
许辛生才把定国公扔到地上。
定国公的随从想上前扶他,许辛生一个眼光扫过去,眼中的狠辣和杀气吓的那几个随从连滚带爬的走了。
许辛生把定国公逼到墙角处,浑身带着戾气看着定国公:“怎么,你的好儿子没了,就想起我这个被你们几乎逼死的儿子了?”
定国公瞳孔紧缩一下:“你,你记得。”
许辛生冷笑一声:“前几天记起来的,只是记起来又如何?我早就已经不再是谢珏,而是许家女婿许辛生,我也不准备再做回谢珏。”
定国公被许辛生那一身的杀气给吓住了。
他哆哆嗦嗦问:“你,你不准备继承家业了?”
“呵!”许辛生嘲讽的一笑:“家业?谢家有什么能入我的眼呢?是你们那些肮脏的事,还是那满府的罪恶?”
“你,你混说什么?”
定国公明显的是害怕了,他的手都有些颤抖,浑身冷汗直冒。
许辛生勾了勾唇角:“我胡说?我什么都记得,当年我母亲卧病在床,你那位好夫人说是来照顾生病的姐姐,可却与你在我母亲病中,在她床前苟且,我母亲是生生被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给气死的。”
说到自己的母亲,许辛生越发的悲愤:“我那个时候虽小,可已经记事了,我永远记得母亲被气到吐血的样子。”
定国公更加害怕,同时也有些恼羞成怒:“你胡说,不是这么回事。”
许辛生一脚踩在定国公的断腿上,疼的定国公眼泪鼻涕直往外冒:“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你如今告诉我不是这么回事?”
他脚下用力:“这些年我恨不得杀了你们也,可惜我年幼力微,根本做不到,反倒叫你们暗算了,你那位好夫人给我下了药,趁我虚弱无力的时候想杀了我,幸好我机警跑了出来,要不然,如今我已是白骨一堆,而你分明知道地毫不作为,你说,这种亲人我认来干什么?恶心我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