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是多久？”

    “八年前，那会儿咱们还没领证，正在热恋的时候。”顾夜白说，“果儿，我想娶你，是很久以前就认定的事，从未改变过。”

    “我想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同样是。”只不过事与愿违，他没想到，这一晃眼，就是八年。

    唐果儿只觉得鼻子发酸，眼泪就又要掉下来，她强忍着，把眼泪全逼了回去，可嗓子却仿佛堵了一团湿棉花，堵得她连说话都难，只能哽咽着道，“那你想给我一场怎样盛大的婚礼？”

    她揉了揉鼻子，“比现在更盛大？比陆总和漾漾更盛大？”

    “当然，婚礼咱们不能输，我对你的爱也是。”他想要告诉所有人，顾夜白对唐果儿的爱，也不会输给任何人，不管是左逸辰对夏苒，还是陆迟墨对黎漾。

    唐果儿靠在他的肩膀上，泪眼朦胧，“可是，我不想要什么盛大的婚礼，怎么办？”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在一个小教堂里，没有牧师，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小教堂中，你牵着我的手，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我说，我愿意，唐果儿愿意嫁给顾夜白，我不要什么其他人，我只要我们两个。”

    周围，掌声还在继续，唐果儿的声音也在继续，顾夜白却一秒都等不了，拉着唐果儿的手就往外跑。

    “顾夜白，你干什么？”唐果儿吓了一跳，脚步却不自觉的跟随他。

    “咔嚓！”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时候，有拍婚礼的摄影师看到这一幕，对着他们按下了快门键。

    之后，夏苒在筛选照片的时候，偶然发现了这一张，并且在没和左逸辰商量的情况，直接做主把照片洗了出来，寄给了他们。

    照片里，他们跑得很快，身影并不那么清晰，但顾夜白恰恰看向镜头，画面定格在了那一瞬，他脸上的笑容，真情流露，自然而然。

    他们看上去，如同逃婚的情侣，一起奔向幸福。

    这一幕，是所有刻意摆拍的婚纱照都比不上的，这一幕，被他们珍藏，此后一直摆在床头柜上，每天都能看见。

    他想，就算过了十年，二十年，哪怕等到他老了，他都永远不会忘记他牵着唐果儿的手，奔向教堂，去实现她愿望时的心情，美好到了极致。

    他不再是顾总，也不再是顾董，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对情侣，他牵着他跑出了宴会厅，跑出了酒店，在路边买了十几块钱一个的头纱，亲手替她挽起头发，卡上头纱。

    他换掉了西装和领带，她也换掉了身上耀眼的裙摆，他们穿上了地摊上最便宜的情侣装，三十多的年龄，却干了十几岁时最想做的事，冲动得也像十几岁，还未成熟的少年少女。

    他买了一束没有经过花店包装的鲜花，牵着她的手，看她积极配合，什么都不问的跟随他的脚步，笑容洒了一脸，青春逼人，他带她坐公交车，随后又换了单车，载着她穿梭过偏僻的角落，最后停在了一座教堂前。

    教堂年头太久，一眼望过去，显得古老而神秘，墙壁上钟声响起的时候，他们就站在教堂中间，男人从裤袋里摸出了一枚戒指，似乎是银的，上面没有钻石，更没有任何样式，就简单的一个圈，一看就不值钱。

    可是唐果儿看到戒指，眼睛却红得像兔子，染了哭腔，“顾夜白，你什么时候买的戒指，我怎么不知道。”

    “就那个摊位啊，在你没注意的时候，我买下的。”

    “这么难看，丑死了。”

    “那你嫌弃吗？”

    唐果儿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想哭又想笑，好多种情绪糅合在了一起，“只要是你送的，我都不嫌弃，再难看都不嫌弃。”

    “不嫌弃就好，对了，提醒一声，我现在要干正经事了，你可别再像刚刚一样，打断我。”话音落，顾夜白单膝跪地，“唐小姐，你愿意嫁给你眼前的这个男人为妻吗？”

    “并且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他，直到离开世界？”

    唐果儿捂着嘴，眼泪悄然无息的落，“什么嘛，在教堂里举行婚礼哪是这样的，哪有单膝跪地，单膝跪地是求婚好吗？我们是结婚，又不是求婚。”

    “可我还没有向你求过婚，不是吗？正巧这个机会，我想求一次，用最简单，也最纯粹的方式，不掺杂任何其他的东西。”

    上一次他们去领证，太突然了，说去就去，连一个正式的求婚仪式都没有，而她就那样义无反顾的跟了他，没有求婚，也没有婚礼，现在想来，虽然他用尽一切去对她好，但在仪式感上，他实在太委屈她了。

    没有哪个女孩儿不想要仪式感，果儿也一样，只是果儿藏在肚子里，一直没有说而已，而他作为男朋友也好，作为丈夫也罢，在这方面太不称职了，“那么，唐小姐愿意吗？”

    “愿意嫁给顾先生吗？”

    唐果儿流着泪点头，“嗯，我愿意。”

    “唐果儿愿意嫁给顾夜白，并且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他，直到离开世界。”

    简单的体恤衫，牛仔裤，洁白的头纱，此时此刻的唐果儿，完全就是个十几岁的少女，连哭起来都是年轻漂亮的，她朝顾夜白伸出手，“所以，麻烦顾先生替唐小姐戴上戒指，往后余生，请多指教。”

    顾夜白执起她的手，替她戴上戒指，在她的无名指上，落下深情而虔诚的一吻，“顾太太，往后余生，请多指教。”

    唇瓣柔软，温柔而轻浅，宛如她是高高在上的神，而他便是她最虔诚的信徒，太讨厌了，搞得她不停的，不停的掉眼泪，眼睛都要肿掉，“顾小白，你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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